前言
“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这是鲁迅先生对《史记》的评价。
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史书,《史记》开创了太多先例。而他的作者司马迁,在写出这本史书的时候,却经受着无尽的非人般折磨。
师从名门,游历天下
司马迁出生于黄河龙门的一个家庭,由于祖上捐米买官的缘故,生活还算富余。在父亲司马谈的教育之下,司马迁很快就能熟读《尚书》等书。
当司马谈被汉武帝召到长安做太史令不久后,司马迁也搬到了长安。在求学期间,他先后拜入孔子后人孔安国、董仲舒人门下,深受儒家思想影响。
此后,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的建议之下,开始出门游历,遍访河山。他的游历并非一味地游玩,而是网罗各地旧闻,搜集各种遗失的历史。为此,他从长安一路走向钱塘,又转道齐鲁之地,再途经曾经楚汉争霸之地。
汉代以前各历史人物的故乡以及曾经的战场,都是他的必经之所。
父授遗命,子承父业
回到长安的司马迁,因为父亲的缘故,得以入朝为官,是为郎中。汉武帝曾派他巡视西南,筹划郡县建设,但是他最终还是走上了父亲的道路。
公元前110年,汉武帝在泰山举行封禅大典。当时司马谈已经病重,由于身担要职,却无法亲临现场,更是郁结于心,病况愈下。当司马迁从西南赶去泰山参加完封禅大典之后,自己的父亲已经危在旦夕。
临死之前,司马谈交托给了司马迁一项重要的遗命。
原来,他们一家从上古时期便是主观天文的功臣,周朝时便是任太史之职,他们的使命就是是继续祖先的事业。然而,从《春秋》之后,关于历史的记载极为散乱,史书各佚,到汉初的时候已经过去四百多年的时间了。
当初是由于战乱频仍无法持续著书,如今天下安定,四海升平,传承先祖的事业,不让国家的历史为之终端,便是他们一家的责任。于是,在司马谈临死之前,将之作为谆谆教诲,传授与司马迁,希望他能完成自己的愿望,用笔墨将历史记载下去。
司马迁跪在父亲的病榻之前,痛哭流涕:
“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不敢阙(缺失)。”
之后,司马迁继任父亲官职,成为朝中的太史令,开始着手于《史记》的记载。
为陵游说,惨遭腐刑
当司马迁继任太史令后不久,朝中一事改变了司马迁的命运。
当时,汉朝正和匈奴打仗,汉武帝便派李陵为李广利运送物资。然而李陵作为李广后人,本就善于骑射,又正值壮志欲酬之际,对于汉武帝的安排并不满意。
于是李陵自请带五千精兵深入匈奴内部,打单于一个措手不及。李陵善战,确实让单于大惊,并急忙朝左右贤王求救,李陵军队被困于八万大军之中,最终因矢尽粮绝被俘。
李陵被捕以后,京中传出李陵投敌变节的消息,汉武帝听闻大怒,司马迁作为李陵的好友,便上前为其辩护:
“……转斗千里,矢尽道穷,士张空弮,冒白刃,北首争死敌,得人之死力,虽古名将不过也。身虽陷败,然其所摧败亦足暴于天下。彼之不死,宜欲得当以报汉也。”
司马迁声称李陵并不是会变节之人,如果真有这种事情,那么他一定是想着寻个机会回到汉朝。
汉武帝听了司马迁的话,也就作罢,并且派公孙敖接李陵回来。公孙敖没能接到李陵,回长安之后说李陵在为匈奴练兵,想要一举攻灭汉朝。
汉武帝听完,将李陵家属尽数斩杀,而为李陵说话的司马迁也因此被处死刑。在当时,死刑是可以通过钱财免去。但司马迁家中余钱不多,当时朝中之人痛骂李陵,也无人对司马迁施以援手。
眼见自己即将被处以死刑,念及父亲的嘱咐还没完成,便选择了另一种免除死刑的方法:腐刑,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宫刑。这种刑罚为士大夫们所不容。与其接受宫刑,倒不如一死表明自己气节。然而,司马迁为了史书的延续,忍辱负重之下选择了宫刑。
家中逢变,不改其志
司马迁的妻子,名唤柳倩娘,是李广的外孙女,李陵的表妹。
柳倩娘自幼熟读诗书,才貌双全。后来在探望外祖父的时候,由李陵介绍认识了司马迁。司马迁才华横溢,柳倩娘亦是气质不俗,两人从一见面便互相倾心。
此后两人结为夫妻。成婚之后,司马迁游历各处,柳倩娘不仅没有抱怨,反而给予他很大的支持,并且帮助他整理搜集来的材料。
当司马迁受到宫刑之后,柳倩娘并没有改变自己之前的做法。
她没有嫌弃司马迁在身体特征上的“不完整”,反而对其颇多照顾。在司马迁发愤著书时,她便伴其左右。
最终,在柳倩娘的陪伴之下,经过十四年的时间磋磨,司马迁完成了这部旷世绝作。
司马迁死后,她也没有再嫁,反而保护着司马迁留下的遗稿,终其一生不改其志。
尾声
司马迁的一生,可谓是飞来横祸。李陵无辜受冤最终老死匈奴,司马迁因为两句劝解受尽宫刑之辱。
庆幸的是,司马迁身边有一个一直支持并陪伴着他的妻子。否则的话,为士大夫所不容,为文人所不容,为天下男子所不容的司马迁,他的一生,又该何其孤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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