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清路比赛》王瑞峰

五一前，单位发了个4月28日战雨季、保路况、迎五一的劳动竞赛实施方案。心里有点纳闷，不是刚刚搞了机关各股室驻各养路队的2公里精品路创建方案吗？是不是有的人没有比到名次不甘心？莫非要掀起养路竞赛火热的高潮么？而且这250米的竞赛方案比2公里的更详细，有路容路貌整修标准，打分方法。在比赛之前，各组已抓好阄，这个项目建设股抓到一标段路，二三四标段分别是路保股（包括安全储备股）、养护股、办公室（包括财务股）。

按照通知，8:00前，我们穿好白色T恤，黑色紧身运动裤，以及印有“崇义公路”的橙色马褂，在机关院内等候。4个养路队都开着江铃顺达养路车来了。天气半阴半晴，太阳钻出云层放射出大片暧烘烘的阳光，微风吹在脸上、身上分外舒适。一会儿，大家找好各自要坐的车，奔向G357K627+700。车窗外，满目葱茏，一片绿海。

到了目的地，先到路边一户人家院坪里排成4队橙色的火龙集合，再随着局长的一声令下，再跃向公路各个比赛的路段，红旗猎猎，红色的火焰舞成了一长龙。我们第四段是尾巴，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说到了，可是有点模糊不清。看到其他组撸起袖子，展开架势，火焰呼啦啦地闪动，也就估摸了下和第3段接龙的位置，铺排出一串像火炬样貌的安全墩，红色在火线就窜动起来。技术较好的人就站在边坡落石台上挥动锄头翻腾着火焰。还是林队长打头阵，火力最猛，三两下撂倒一大片。我和一些柔弱的女同事，就用畚箕运土，但装得满满的，女子不胜火力，于是我会接过她们手中的畚箕，继续穿过马路，冲至另一边路边。提土、接土、倒土、送筐，梭梭地流动，一条红色的火龙在公路横切面上蜿蜒流动，两边磅礴的山景，浩荡的绿色模糊成一团云。后来大浪他们觉得这样倒土，红火是红火，长虹挂路，增加了红色的审美路径，但分散火力，不利于聚集能量顺着公路播火清路。于是他们就把装好的余土倒到边坡上方茅草底下的草窝子里灌溉培壅，这样就掐灭了接龙倒土的火焰，增添了纵向放射的小火线、火舌。我和女同胞索性就在路肩拔草，拔了一畚箕，小火龙妙变几个火墩墩。又听到局长叫我过去添油加火，只见他们在汤汤流淌的水沟里捞石头、枝叶，由于沟深水急，我们都没有穿到防水靴，只能站在水沟两侧伸下锄头、铁锹去捞，尽管他们像两团燃烧的火焰，但水火不相容，对抗水流的冲击，很累的。我来到他们身旁，边装边坡火烧下来的泥草，边清理水沟里的石头、垃圾。这时太阳撒下满天的眨白的火练，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咻咻，大汗淋漓，火焰蓝莹莹，忽闪匆闪的，就要熄灭了。只好到上面找水喝，补充能量，火焰扑腾一下又冲起来了。看到前面从山坡岩石槽里冲下一股哗哗的急流，我们准备和水魔、土匪来个生死决战。这时陈师傅来到我们旁边说，他们组都把土倒在养路车斗里，火力最省，清路火功最好。局长说，我们也倒到车斗里，节约火力，提高火效。于是我们把红彤彤的火箭一般的养路移过来，我装土，局长倒土，红色的火焰在边坡、水沟里长长地游动，并呼啦啦地向养路车厢打过去。在那股山上冲下来的急流旁囤积了大量的垃圾，局长、大浪和我合力喷火，才打败水魔，烧（扫）净细碎枝叶垃圾。搞了半小时，我又会将火焰伸向水沟，在水魔巢里掏“食”。局长只好亲自在边坡落石台上装土，有时落石台太小，搁不下畚箕，他会把大部分畚箕搁两脚上装土。还剩点余土时，我在清理，他们的火枪犀利地往前冲了。我看到路肩上杂草很多，又不自觉地拨起来。火焰纵向缩短，横向放长成一堆，拔了2畚箕，局长又在前面招呼我过去清余土，怕完不成，杂草留给女的去搞。她们蹲着的火焰更有型，更像红红的蘑菇伞。把火焰带过去继续烧夺这些老土渣，过火到一扇挡土墙下时，我发现了只四脚蛇，我对同伴说，不要烧伤它，赶它走就是了。局长也同意不要弄死它，可不知为什么，它几次想爬过挡土墙却爬不上去，掉下来了，只好蛰伏在石墙上一动不动，好在大家知趣，火焰一个扑腾就跳过了它。

严主任、余会计、林队长、陈师傅都在前面，烧斫边坡，吞噬余土，而在我们后面较远的第3组只能看到晃动的矮矮的火苗，其他2组完全遮蔽了。后来劳动播火结束后，才在工作群视频里看到他们一样热火朝天、火势凶猛、气势逼人，不过劳动（燃烧）的方式有细微差异。例如第一、二组水沟里没水，就是下水沟清泥土，轻松多了。把火焰往水沟里呼啦啦一铺，石壁过火油光发亮。而第3组水沟里也有急流，他们是把畚箕放在水沟，用汹涌的激情之火烧垮水魔，把石头、垃圾装到畚箕里，再提上来，滤掉水，倒在养路车里。红色的火焰升降，翻动着、跳跃着，激烈多了，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

后来我在边坡落石台清余土时，看到到小温握着的喷着火苗的扫帚在打磨清理后的落石台，在吞噬残渣余孽，这时才看到我们的火焰已烧到了前头，远远的搭接路的涵洞里，有人在涵洞边缘用火色的火焰在陶冶黑暗的洞府。

到了11：30，由领导、养路股长、各养路队长组成的道班班长、组成的队伍，像游动的火龙，从K627+700起，慢悠悠的，终于逡巡到我们这里。开始50米，边坡、落石台全部干干净净，路肩杂草也不见，但后面的路段、路肩杂草很多，跃动绿色的火苗，但与红色“火龙”相比，天差地别，火龙不屑一顾，但有个头上长角的人跳出火龙之外，冒出了一句刻薄的话，这路肩杂草没芟除呀！是没搞，可我们多搞了几十米，路况也更差，几乎见不到人工铺的地毯草，一大片旺盛的杂草，且我们每个人燃烧的能量都更多，燃烧的火也更旺，看问题太孤立、片面、机械化了，根本没有老马智慧的“两点论”的思维方法。哼哼，难道那个小孩说出了皇帝游行没有穿衣服就更聪明？我们燃烧着火苗据理力争，我看到局长只是苦笑了下，陈师傅抽出支瘦长的烟吸了两口，慢悠悠地说，重在参与。他在公路上燃烧惯了，这点能量消耗无所谓，我们争强好胜的火焰彻底熄灭，最后只落得个第四名。我们只能灰头土脸、低眉敛目地看着其他组连的养路队领着电饭煲、电风扇等奖品聚在一起合影，眩丽夺目，炎焰张天。那个理着波波头的“小圆饼”嗤嗤嗤地笑着（回到单位她又掩口而笑：谢谢你们帮我们整了十多米路容）。

回家后，养护股长告诉我们得了并列三等奖，才使内心的火焰重新升腾起来，要想报仇雪耻，燃有所值，只有等下一次更公平、合理的竞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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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作者：王瑞峰，崇义公路分局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