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利国：回忆母亲的点点滴滴

文丨师利国

没有母亲的"母亲节"，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伤痛。

自母亲离开这个世界，作为儿子的我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她老人家，母亲节会更加思念，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这一天我真梦见了母亲，可就是不能近距离接触，梦中也明白母亲已经走了二十几年，但期盼母亲还活着，更希望能给母亲对话，叫一声妈妈，无论我怎么呼唤，妈妈就是不应答。当在梦中哭醒时，才知道这是一场梦，我开始后悔不该梦醒，多么希望继续做下去，可是怎么也睡不着，进入不了梦中。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忆母亲的点点滴滴，脑海中像电影一样的回放。想得越多觉得愧疚感越重，作为儿子我欠母亲的太多太多。又开始自责，过去怎么那么不懂事？为什么不能多替妈妈分担一点。如果妈妈还活在我如何如何孝敬。也许天下子女都有我这样的想法，可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是无法弥补的伤感。

母亲第一次给我买一块芝麻炕饼。我记不清当时几岁，有一次母亲带我到宝丰下坝外公家，正好从街上路过，街道两旁摆放名目繁多的传统小吃，这种香味太诱人了，母亲拉着我的手快速离开，可是我恋恋不舍。到外公家吃中午饭，临走时大舅给妈妈几块钱，回家的路上又要从街上穿过，妈妈花了五分钱买了一个芝麻炕饼。我掰了一块给妈妈，妈妈说什么也不要。我边吃边给妈妈说好吃，妈妈说下次我带你到外公家再买。长大了我才知道当时去外公家时，妈妈身上没有钱，如果我非要吃并且赖着不走，妈妈很为难。后来去外公家，母亲都要提前准备几个鸡蛋换点钱，不是买根油条，就是买一颗宝塔糖。

母亲第一次送我去上学。当时农村没有幼儿园，七岁才上小学，我的小学离家5里路，第一次上学是妈妈送我去的，我坚持不让妈妈送，可妈妈说，今天是你第一次上学，肯定有很多不适应。中午放学后，出教室门口就看到妈妈站在那里，我问妈妈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几个小时吗？妈妈说我在学校周边打猪草了，估计你快放学才来的。妈妈这是不放心我，怕我不习惯，担心我受委屈，更担心我走在路上害怕。后来有同学结伴同行，妈妈才放心。

母亲到学校给我送汤药。记得上小学三年级时，有一次嗓子发炎十分严重，说话都很困难。母亲用山上野菊花，毛草根，金银花，罗汉果熬成水，早上喝了一碗去上学，中途下课时看到母亲在校门口等我，我问母亲干什么？母亲说给你送汤药，这样会好的快点，第二节课再喝一次，中午回去再喝。母亲就是这样，每次我身体不舒服，恨不得替我去生病。

我第一次去挑煤，可忙坏了母亲。十几岁时很好奇，也想为家人做点事，可是要到十几里外爬山涉水去挑煤，真是一次不小的挑战。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母亲才勉强同意。早晨四点多钟母亲就起床为我做早饭，饭做好了才叫我起床，当我穿衣服时，明显觉得肩膀上厚了一些。我问母亲怎么回事？母亲说凡是长时间挑重担，肩膀都会磨破，大人可以用厚厚的垫肩保护，你不会用，昨天晚上你睡觉了，我在你衣服肩上多加了几层软布。下午回来后，母亲仔细看看我的肩膀，当看到肩膀两个地方磨破了皮，如果没有加厚的肩垫，可能伤得更厉害。

我第一次住院，母亲二十四小时陪护在身边。在我十五岁那年因病在宝丰医院住院，可把母亲吓坏了，住院十五天，母亲全天候陪伴，白天忙前忙后，晚上困了就在病床边上睡一会。哥哥每天从单位下班后就到医院看我，本想换母亲到亲戚家休息，母亲就是不同意，主要还是放心不下我，也担心影响哥哥明天上班。每天用煤油炉子在医院后院为我做饭，母亲累得让我心疼，可是后来母亲病了住院，我却在几千里之外。

我第一次到外地当民工，母亲是千叮咛万嘱咐。在我十六岁那年，到离家八十公里外参加公路建设，这是我自己要求去的，母亲知道后说啥也不同意，主要是担心我年龄小，干体力劳动伤身体。临走时是母亲为我收拾行李，到了我才知道包里装有熟鸡蛋，腊猪瘦肉，火烧馍，苞米花，看到这些东西我的眼泪就快掉下来，工友们说，你母亲真好。

我当兵走的头一天晚上，母亲一夜没合眼，坐在我的床前，一会摸摸我的头，一会拉着我的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母亲才对，我的心情也十分复杂。母亲回自己房间休息，不到十分钟又走到我的床前看着我，为我盖被子。其实我根本没有睡着，这一晚不知母亲进来多少次。第二天母亲送我到公路上乘车，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四年后第一次探亲回来，才知道母亲因想念我眼睛哭坏了。

我第一次探亲回到家，母亲兴奋得睡不着觉。我是七六年初当兵，七九年六月份在给家写信时讲，最近准备回来探亲，因部队随时都有变化，只能是大概时间。母亲知道后十分高兴，恨不得我马上回来。听嫂子讲，自收到信后，母亲天天盼着你回来，时不时地向你回来的方向望去，天天给我们说，今天该回来吧！直到八月初才回来，母亲看着我上下打量，我知道母亲检查我身体是否健全？当看到我的身体一切安好才放心。

从我记事起没有见过母亲吃肉，她自己说我给人治病不能吃肉，否则就不灵验。我和哥哥信以为真。长大后才知道母亲是舍不得吃，把所有好吃的都给我和哥哥吃。后来家里条件有所好转，母亲才开始吃些猪肉。

母亲第一次出远门到东北，也是母亲第一次坐火车，路过北京还到天安门照了相。后来母亲说，没想到我还能到这么远的地方生活近一年。我知道母亲肯定不习惯，但母亲从来不说，因为这里有她的孙子需要她照顾。当母亲看到部队火热的生活，看到我每天工作十分繁忙，尤其是看到大炮坦克训练靶场，显得很不自在，时不时地告诉我还是转业回去吧！其实我知道母亲担心打仗。

母亲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九三年我回家探亲，母亲病情十分严重，我和哥哥守护在母亲身边，假期快到了母亲的身体没有好转，我只好给部队续假。春节后母亲问我怎么还不回部队？我说假期还没到，母亲说别因为我而耽误工作，我说没事的。这一年我失去了母亲，我带着悲痛回到了部队，这是我当兵后在家住的时间最长的一次，虽然超假了，但我陪伴母亲最后一程值得。

说实话，母亲对我关爱的点点滴滴太多太多，根本无法用文字说明，更无法用语言表达清楚。母亲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善良的母亲，勤劳的母亲。

2022.5.15武汉

☆作者简介：师利国，1957年出生，1976年入伍，1993年转业回湖北十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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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