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操作，为何美国向乌克兰提供牵引式火炮，自行火炮不香吗？

俄乌开战伊始，西方军援滚滚而来，而随着俄军局部退兵，收缩战线，西方援助开始加码，向乌军提供155毫米榴弹炮等重装备，比如法国的“凯撒”、德国的PzH2000、英国的AS90等，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由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提供的100门M777超轻型榴弹炮，是目前西方提供的数量最多的重型火炮。

令人费解的是，英、法、德等国提供的均为自行火炮，而M777却是一种牵引式火炮。对于眼下乌东战场上大规模的炮战而言，乌军炮兵常常需要转移阵地，以规避俄军反炮兵火力的打击，因此机动性更好、生存性更优、反应速度更快的自行火炮才是乌军最需要的装备，而美国本身拥有大量M109型自行火炮，那为什么美国不提供M109，而是选择M777？这种火炮又会发挥多大作用？

■德国准备向乌克兰提供的PzH2000 型155毫米自行火炮。

超轻重炮

在冷战末期，美国陆军轻装师、空降师以及海军陆战队装备的重型火炮是1979年列装的M198型牵引式155毫米榴弹炮。

尽管其7.1吨的重量在同类火炮中已经属于比较轻的，能够由CH-53或CH-47重型直升机吊运，但其最大射程、机动性、毁伤威力、打击精度等技战术指标都难以满足美军在新时期的作战需求，因此美军就新型155毫米榴弹炮展开招标。

除了在火力上优于M198型及具备良好的射击稳定性外，整体全重须控制在4吨之内，能由中型直升机进行吊挂机动。火力指标实现难度不大，而苛刻的重量限制却难倒了一众竞标商，最终英国BAE系统公司的方案中标，这就是M777型超轻型榴弹炮。

■正在发射中的美制M198牵引式155毫米榴弹炮。

为了达到整炮全重控制在4吨以内的招标要求，BAE公司大量采用钛合金和铝合金材料，兼顾了重量和强度，全重仅4.2吨，相比M198减重达41%，从而具备了不俗的战略及战术机动性：在地面机动时，可由美国陆军标准的M809/939型5吨卡车牵引，也可用Esarco 6×6或是Stoefield 6×4轻型卡车牵引；在空中机动时，除了能以C-5、C-17、C-130等各型运输机空运外，也可由CH-53、CH-47、CH-60等直升机或V-22旋翼机吊运，在紧急情况下甚至可以拆解为两部分，由UH-1轻型直升机吊运，极大拓展了机动载具的选择范围，大幅提高了战场机动能力，令美军极为满意。

■由UH-60直升机吊运的M777超轻型榴弹炮，其最大的优势就是轻。

M777采用155毫米39倍径身管，全长5.08米，炮组编制为9人，最少可由5人操作，在发射普通榴弹时，射程最远可达24千米，发射远程全膛底排榴弹时可达30千米，而发射M892“神剑”GPS制导炮弹时，射程可提升至40千米左右，落弹误差控制在10米以内，具备强悍的精确打击能力。

M777的爆发射速为5发/分、正常最大射速为4发/分，持续射速为2发/分。M777从行进状态转入战斗状态，以及完成打击任务后迅速撤出阵地的时间都能控制在4分钟以内，极大地提高了战场生存性。

■正在发射中的美制M777超轻型榴弹炮。

自从2005年M777列装美军部队以来，BAE系统公司根据美军要求，相继推出多个升级版本，如A1、A2、ER等，其中ER版本采用52倍径身管，配备新型火箭助推炮弹，最大射程从目前的40千米提升至70千米左右，但全重仅仅增加了435千克。

在改进中，M777还安装了数字化火控系统，可自动完成火炮定位和目标锁定，射击准备时间比传统牵引火炮更短，反应速度更快，进一步增强了该炮在现代化战争下的综合作战能力。M777除了装备美军外，还出口到加拿大、澳大利亚、印度和沙特阿拉伯等国。

■位于尤马试验场上的M777 ER超轻型榴弹炮。注意与后方M777在身管长度上的不同。

花甲老炮

相较于2005年服役的M777超轻型榴弹炮，M109系列自行火炮已在美军重装部队中服役达59之年之久，经历了自越南战争以来的历次战争，技术十分成熟，已生产超过7000辆，装备了30多个国家。M109型的身管倍径与M777相同，同样可以兼容北约标准弹药和“神剑”制导炮弹在内的各式弹药，最大射程为40千米，最大射速可达8发/分，持续射速3发/分，公路机动速度为56千米/小时，最大行程350千米。车组成员为6人，车体和炮塔有20毫米铝合金装甲保护，具备两栖浮渡能力和360度全向射界。

■M109型自行火炮，是目前世界上装备范围最广的自行火炮之一。

尽管服役多年，但通过持续改进和技术升级，M109依然保持了相当先进的性能，至今仍是美军的主战装备。M109系列的最新型号是2015年列装美军的M109A7型，相比A6型其改进是换装M2A3“布雷德利”步兵战车的V8康明斯VTA-903T柴油发动机，输出功率达到441千瓦，变速箱、负重轮、履带等也做了相应更换，改善了机动性能；加装了新型数字化火控系统、GPS与数字导航系统、战术数据链以及具备自我检测功能的计算机等，大幅提高了M109的自动化程度，火炮在从战斗数据链接受射击任务后，可以自行解算射击诸元，调整火炮仰俯和方位，在不到一分钟内射出第一发炮弹，充分满足了美军现代化作战的火力需求。

■刚刚抵达某地的M109A7型自行火炮。

尽管如此，美军依然没有停下改进的脚步，正在研发的M109A8型将采用54倍径身管，安装有专门设计的双室冲击式炮口制退器，加装了源自XM2001“十字军战士”项目的全自动装弹机，弹药架也经过重新设计，配备两款新型增程制导弹药，具备打击70千米之外目标的能力。

相较于A7型，A8型改进幅度颇大，美国陆军也充满期待，但在国会、政府、军火商之间存在着种种难以调和的矛盾。毕竟数百亿美元的军购大单，谁都想从中分得一杯羹，因此如何达成一份令各方较为满意的妥协方案，才是目前至关紧要且最为麻烦的一点，总之，长路漫漫！

■左侧为M109A7型自行火炮，右侧为M109A8型自行火炮，后者相比前者做了大幅改进。

实用至上

就射击性能而言，M777与M109基本相当，但后者作为自行火炮，可以即停即打，打完就跑，机动性更好，同时具备一定装甲防护，战场生存性显然更胜一筹。在当前的乌克兰战场上，俄军在炮兵实力和制空权方面仍有占据优势，在这种情况下M109似乎比M777更符合作战需求，那么为什么美军选择援助M777，而非M109呢？

■M109型自行火炮开火射击，在机动性和生存性上较M777更有优势。

美国对乌提供M777超轻型榴弹炮，外界可谓是揣度不一，从库存数量紧张、使用及维护成本高昂、美军重装部队难以负担等理由对美军的上述行为加以解释，但仅仅只是猜测而已，毫无事实依据且经不起推敲。

笔者认为，美国之所以这么做，源于对乌军战斗力生成问题的考量，牵引式榴弹炮相较于自行火炮，由于技术等级的不同，更易于上手操纵使用，这是基于整体系统多少、技术难易高低与否所致。

换句话说，在用牵引式榴弹炮进行训练时，可简化具体流程与时间，以此可更快速生成战斗力，从而及时投入到实战中。

■2022年5月，美军援助乌克兰的M777超轻型榴弹炮被装入运输机货舱。

如果提供M109的话，乌军官兵除了学习火炮操纵外，还要熟悉掌握车辆驾驶、引擎维护、故障排除等其他技能，对于常年使用苏式武器的乌军官兵而言，势必需要更多的训练时间去适应极为陌生的美式系统，大幅延长形成战斗力的时间。

此外，M109作为一款自行火炮，后勤保障要求相比M777更高，除了火炮本身外，还需要对车辆底盘、引擎等各方面提供保障，就后勤压力而言也要比M777更大。

最后，M777本身具备优良的战术机动性，能较快适应乌克兰战场的复杂地形条件，也可以依靠乌军现有的运载工具进行快速转移。

反观M109系列自行火炮，受到训练、后勤等方面的制约，反而很难在短时间内适应战场环境，贸然使用会成为拖油瓶，而非雪中送炭。有报道称，目前已经有M777装备乌军部队并投入战斗，乌军炮手的培训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如果是M109的话恐怕需要更长的时间。

■在乌克兰战场上进行野外行军的乌军M777车队。

M777超轻型榴弹炮的作用，在理论上可以增强乌军炮兵的炮战能力，可以对俄军各型装备阵地进行集火打击，为前线友军部队提供快速火力支援，对俄军重点目标进行精确打击等，使打击距离向纵深延伸，作战方式从面积覆盖向精确打击转变。然而，上述改变只有在乌军熟练掌握火炮性能和操作技巧，保证精确制导弹药供应和得到完善作战体系支撑的情况下才可能实现。

■美军155毫米M892“神剑”制导炮弹。

然而，“神剑”制导炮弹价格昂贵，美军自己都很少使用，更不会大量提供给乌军，而且有报道显示乌军得到的M777已被“阉割”，拆除了大部分数字化火控系统，实际上与普通榴弹炮没啥差别。

此外，牵引式火炮相比自行火炮在生存性上的劣势是无法弥补的，目前已有乌军M777部队被俄军火力摧毁的新闻传出。最后，美军高度信息化的作战体系同样是乌克兰所不具备的。换而言之，M777在乌克兰战场上根本发挥不出百分之百的威力，其作用相当有限。

■俄军公布的乌军M777火炮阵地遭到攻击的视频截图。

结语

在提供M777超轻型榴弹炮一事上，美国将“美式实用主义”发挥到了极致，相较于德法等国的操作，显得更为务实合理。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削弱俄罗斯实力的目的出发。对于乌克兰来说，当前所急需的各型武器装备，先进性可排在第二位，实用性则上升至第一位，毕竟要将它们急于投入前线与俄军展开交锋，因此容不得半点考虑。

■目前，在乌克兰战场上，乌军部队已经开始使用M777与俄军作战，在一个月内就形成了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