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每多屠狗辈,自古侠女出风尘。”
这句话正是清末名妓赛金花一生的真实写照。
她曾是整个北京城话题的焦点,也曾被所有人遗忘,直到死后才再次被世人想起。
八大胡同,她是营销大手,炒作自己,无所不用其极;乱世之中,她是风尘侠女,苟全性命,解百姓于倒悬……
现在我们看当年的那些老照片,可以发现这位名震北京的名妓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而是别有一番神秘味道。
正是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吸引了无数追求者。甚至在她十四五岁还在花船上做雏妓的时候,就让返乡丁忧的二品高官、状元郎洪钧一见倾心,收了她做姨太太。
15岁雏妓和48岁状元郎的故事够香艳了吧?后面还有更劲爆的。
1887年,洪钧奉命担任驻俄罗斯帝国、德意志帝国、奥匈帝国、荷兰四国公使。按照规定,公使需要带夫人一起到国外工作。
洪钧的原配夫人害怕洋人和异国风俗,根本不敢出海,“见世面”的机会便宜了刚刚嫁入“洪门”不久的赛金花。
年轻美丽的赛金花穿着原配借给她的诰命服饰,颇有一副公使夫人的派头,陪洪钧在海外出席各种场合,游历过柏林、圣彼得堡、巴黎和伦敦。
洪钧与少女赛金花
她还十分有语言天赋,三年的欧洲上流社会生活让她掌握了一口流利的德语。更重要的是,在这段留洋镀金的宝贵时间里,她结识了德国青年军官瓦德西,为接下来发生的传奇性故事埋下了伏笔。
1892年,公使的差事结束,洪钧和赛金花回国。好日子还没过多久,洪钧就因遭人构陷一病不起,很快就死了。
失去丈夫的赛金花被赶出家门,不得已干回老本行,由上海辗转到天津,组成了名噪一时的“金花班”,赛金花的名号也是这时打响的。
在天津发展一段时间后,赛金花认识了户部尚书杨立山,她靠着杨的关系移居北京,事业也因此进入腾飞期。
金花班
这里不得不赞叹一句赛金花超前的营销理念,二次下海,她毫不避讳之前的经历,给自己的人设就是“公使夫人”“状元配花魁”。
用咱们今天的话说,赛金花营业接客的时候完全可以这样跟顾客聊:“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光靠口口相传还不够,当时报纸这种传播方式刚刚流行,大家正愁文章没素材可写,留过洋且来自上海十里洋场的赛金花简直是“潮”的代名词,更是记者们的大救星。
一时之间,北京各种八卦小报争相报道赛金花的风流艳史,吸引了更多达官显贵。据传,一代明臣李鸿章也曾拜倒在赛金花的石榴裙下。
李鸿章
后来,赛金花结识了京城巨贾卢玉舫,二人结拜。又因为赛金花常穿男装,头戴男帽,脚蹬缎靴,英气逼人,因此坊间她之为“赛二爷”。
如果说这个阶段是赛金花的事业巅峰期,那么1900年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人生巅峰期。
1900年,八国联军杀进北京,慈禧太后带着光绪撒丫子逃了,留下了一城的烂摊子。
与许多达官显贵不同,赛金花没有逃离,而是选择留在京城避难。多亏了她这个选择,让北京的百姓们免受很多皮肉之苦,也让历史悠久的北京城在乱世中保留了一丝安宁。那么她是怎么凭一己之力做到这些的呢?
避难期间,赛金花与德国旧友瓦德西意外重逢。当年的青年军官,现在已经是联军统帅。
赛金花凭借旧日情谊,频繁往来于瓦德西府上,除了“金花班”的传统业务,她还承诺寻找粮草等交易。据传,他们两个经常一起骑马逛街巡视京城,还在仪鸾殿里共住四个月。
瓦德西
在赛金花情谊和身体的双重诱导下,瓦德西下令约束部下不要滥杀无辜,北京城和城内百姓都因此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瓦德西
此外,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的借口是德国公使克林德被慈禧指派的义和团所杀。在谈判时,克林德的遗孀要求慈禧偿命,是赛金花再次从中调解,提出为克林德立碑,遗孀这才放过慈禧。
所以当时民间还给了她一个称号:“议和人臣赛二爷”。
议和成功后,八国联军退兵,慈禧太后、光绪和大批达官贵人返回北京。论功行赏之时,赛金花无法进榜,清廷自然也不会表彰她的功劳。不赏也就罢了,接下来又有人报案说她虐待手下妓女致死,这次赛金花惹上了人命官司,被遣返回乡——苏州。
如果这么听朝廷的指示,怎么算特立独行的一代名妓?于是赛金花根本没回苏州,直接去了上海,想在上海重新创出一片天地,但时过境迁,风光不再。
这时她的第二段婚姻来了,她嫁给了沪宁铁路的总稽查曹瑞忠,但辛亥革命后,新丈夫去世了,赛金花又失去了一次家人。
北京人命官司的风头已过,赛金花重回北京,风采依旧。这时,她遇到了自己的毕生挚爱——国民政府参议员魏斯里,生活再次回到正轨。
赛金花与魏斯里
但可惜的是,这种美好的家庭生活只持续了4年,魏斯里因病去世。也因为这三段失败的婚姻,让赛金花落了个克夫的罪名。
人生的最后一程,赛金花并没有游走于男人之间,而是和保姆搬到了北京贫民聚集区,靠他人接济为生。张学良、徐悲鸿、齐白石等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都接济过她。
赛金花被称为“中国第一乱世佳人”,是因为她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保护了北京一城百姓的平安。
她一生繁华,三次嫁给高官;又命途多舛,三次重操旧业以色侍人。纵观一生,说是传奇,其实也是颠沛流离,非常可怜。
她以妓女身份为国为民,真正解救了一座城,甚至能让议和谈判顺利进行,成功救下慈禧。种种善行义举,甚至让北大教授刘半农心甘情愿为她著书立传。可见,爱国不分高低贵贱,赛金花这种舍身救民的行为,值得我们向她致敬。
悲也?喜也?在一个时代与家国风云际会的的憧憧暗影中,我们有幸窥见的,是这样一阙明冽峭拔的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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