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虾捕捞的“罪”与“非罪”

毛虾捕捞的“罪”与“非罪”

导视

【配音】禁渔期内，五位渔民出海捕捞，被移送审查起诉；

符合双禁标准，检察官为何觉得应该网开一面；

【同期】灌南县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张立：

这让我们的渔民就陷入到一个法律的悖论当中

【配音】深入调查，多方会商，困扰多年的难题，终于得以解决。《毛虾捕捞的“罪”与“非罪”》，《法治在线》即将播出。

【演播厅】

法有尺度，情有温度，《法治在线》，为您解读法律，剖析情理。大家好，我是果馨。

2020年，对于连云港地区的渔民来说，是一个值得终生铭记的年份。因为从这一年开始，他们可以堂堂正正地下海捕捞毛虾，不用再担心自己的行为，是否违法。那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今天，我们的演播厅请来了连云港市灌南县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张立，和我们一起来聊一聊，毛虾捕捞的"罪"与"非罪"。欢迎您，张检。（主持人，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这个毛虾又叫虾皮，是我们饭桌上常见的一道菜。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一到6月，连云港地区的渔民会悄悄地出海捕捞，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捕捞行为是有问题的。2018年9月，四起捕捞毛虾案件移送到了连云港市灌南县人民检察院检察官的手中，五位渔民涉嫌非法捕捞罪，提请检察机关审查起诉。那我们先来看一条短片，了解一下这个案子。

VCR1

【配音】2018年6月11日，属于渤海、黄海禁渔期内，江苏海警支队四大队在黄海海域巡逻执法时，发现4艘渔船出海作业，渔船上所使用的网具为多锚单片张网，其网眼小于东黄海地区海洋捕捞张网类，最小网目尺寸35毫米的规定，因此，可能涉嫌非法捕捞水产品罪。

【同期】李修伟 灌南县渔政监督大队大队长

他们（渔民们）没想到捕个鱼，捕个毛虾，还去坐牢

【同期】李强 灌南县人民检察院员额检察官

他们都自己供述说，几代人包括他们的父辈祖辈等等，已经好多代，几十年，数十年，上百年，都是这种传统捕捞方式。

【配音】渔民们是世世代代从事的毛虾捕捞作业，到底是合法，还是违法？如果违法行为，为什么他们此前没有受到禁止和打击？如果违法行为，他们又到底触犯了哪些法律条款？李强、王瑞涛两位办案检察官，开始仔细查阅法律法规。这一查，果然有了收获。

【同期】王瑞涛 灌南县人民检察院员额检察官

就是这个网具的规定，多锚单片张网，恰恰在农业部的规定当中，在最后边以一个相当于一个另外，备注里，有一个就是说这个毛虾，由地方特别许可，地方自己可以制定，等于说是国家层面上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

【配音】这一发现，让两名检察官兴奋不已，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兴奋得太早了。关于毛虾捕捞作业，省级层面并没有具体的操作规范。

【演播厅】

主持人：

张检，您是什么时候接触这个案子的？当时您第一时间，您的判断是什么？

张检：

大约是在2018年8、9月份，我们承办的检察官，来向我汇报这个案件，显得很为难。我问，怎么回事？他们说，有一个捕捞毛虾的案件。当时我一听，什么是毛虾？我都不清楚。后来，他（承办检察官）告诉我，就是我们常吃的虾皮。这是我们连云港地区常见的一种美食，那么，它涉及到案件的，不仅仅是在案的这五个人，背后可能还有上百人，涉嫌捕捞虾皮而进入违法犯罪（行列）。

主持人：

其实，它是连云港地区非常传统的一个产业，之前，你们没有办过这样的案子吗？

张检：

江苏的海洋的环境资源案件是集中在灌南检察院审查办理的。我们办理了涉及非法捕捞案件，大概有接近200件左右，但是，涉及到捕捞毛虾的这种非法捕捞案件，是第一次。

主持人：

那您当时是怎么指导他们来办案的呢？

张检：

后来经过我们进一步调查发现，这个案件除了涉及这5个人之外，还涉及到近百条渔船，和几百户渔民的生计问题。那么，涉及到这么多老百姓的生计问题，再小的案件，它都比天大，我们要慎重。第二，这个案件是否破坏海洋生态，是这个案件是否构成犯罪的关键，我们要进一步查清楚，弄清楚这个专业的问题。第三，这个案件办理的过程当中，除了要把《刑法》、《刑诉法》弄清楚，还要了解我们渔业行政法规，它的专业化，它的专业性规定是什么。

主持人：

在检察官们看来，这每一起案件的办理，尽可能做到天理、国法、人情的高度统一。那如何在毛虾系列捕捞案中，体现这样的办案理念，这需要做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

VCR2

【配音】对于办案检察官来说，他们面对的是，必须从法律层面，对渔民的捕捞行为，作出严谨规范的界定。

【同期】李强 灌南县人民检察院员额检察官

这个案件不能轻易入罪，不论是从渔民的传统的捕捞方式，以及家庭，还有他个人，还有这个渔具的鉴定等等各方面，我都认为这个案件不能轻易的入罪

【配音】海警部门认为，五位渔民涉嫌在禁渔期，使用禁用的渔具，进行捕捞，符合非法捕捞罪的定罪标准，因此，涉嫌非法捕捞罪。但仔细分析案情，检察官们认为，这起案件有其特殊之处。按照农村农业部规定，每年的5月1号12时至9月1号12时，为渤海、黄海海域的休渔期，严禁渔民出海捕捞作业。而对于连云港海域150多户渔民来说，每年的6月15号到7月15号前后，恰恰就是毛虾捕捞的最佳时期，一旦错过了这个时期，毛虾就自然死亡了。

【同期】张静 灌南县人民检察院检委会委员

这确实存在着，法律无法解决的这个问题。

【配音】捕捞就犯法；不捕捞，渔民以及毛虾加工企业，经济受损。如何解决这一矛盾？其实，早在2009年，当地的渔政部门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同期】李修伟 灌南县渔政监督大队大队长

作为我们渔政部门，我们也是多次跟市里面，省里面领导汇报，业务主管部门汇报，我们积极在跟他们争取，这一块能够合法地去捕捞。但是呢，就是说以前种种原因，一直就是没有到（农业农村）部里面，没有批下来。

【同期】陈红军 灌南县渔政监督大队副大队长

我们希望就是说，在合法的基础上，应该就是说，考虑到一些实际的情况。

【配音】除了困扰的多年的禁渔期捕捞问题外，捕捞毛虾所使用的网具，是否属于禁用渔具？也需要进行严格规范的界定。在涉嫌非法捕捞的四艘渔船上，海警执法人员发现，渔船上所使用的网具，经现场为多锚张网，其网眼小于农业部规定的，东黄海地区海洋捕捞张网类 最小网目尺寸35毫米的规定，属于禁止使用的渔具。

【演播厅】

主持人：

张检，这四艘渔船，它捕捞的网具，这个网眼非常的小，它是远远地小于农业农村部规定的标准，而且又是在禁渔期，您要说他是非法捕捞，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呀。

张检：

如果简单地对照《刑法》的法条，非法捕捞罪的《刑法》的法条，非法捕捞罪《刑法》的法条和犯罪构成来讲，他（渔民）在禁渔期，使用了禁用的网具，符合非法捕捞罪“双禁”的要求，如果简单地判断，构成非法捕捞罪，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个案件的特殊性就是在于，他捕捞的对象是虾皮。你如果用那么大的网眼去捕捞虾皮，根本捕不到。这就让渔民陷入一个悖论（中）。

主持人：

那对于这些渔民的行为，如何给它定论，您当时是什么样的一个建议？

张检：

我想，既然我们发现了与我们常识判断是有问题的，就是说，使用大网眼，它不能捕捞虾皮；而使用小网目尺寸的网具来捕捞虾皮，又构成了违法。这让我们的渔民就陷入到一个法律的悖论当中。我如果守法，我就不能去捕；但我不守法，使用了这样一个网具，我又构成犯罪。所以说，我们不能让渔民陷入到为难的境地（中）。对此，我们要从法律上、专业上进行探讨，究竟它是否破坏了海洋生态？它是否符合我们非法捕捞罪的入罪标准？要给出一个专业的判断。

主持人：

对这个案子的定性，当时您还有哪些建议？

张检：

这个案子看起来小，但是关系到成千上万的渔民的生计问题，因此，它是一个比天还大的事儿。那后来我们就提出了三个方面的建议：第一：这个案件不能一刀切，要慎重办理；第二，我们要邀请渔业专家来论证，究竟捕捞这些毛虾，是不是会破坏海洋生态？第三，要对渔业行政法规，进行专门的论证。它的特许捕捞许可制度，在这个领域当中，是否得到论证和落实。

【分导】

【配音】多锚单片张网是不是底扒网？毛虾的捕捞行为会不会损害海洋生态？

【同期】仲霞铭 江苏省海洋水产研究所党委书记 研究员

它基本上处在水的中上层，不靠底作业

【配音】一纸专项捕捞许可，凝聚着责任担当；如何用好政策，防止浑水摸鱼，还要作出怎样的努力？

【同期】张立 连云港市灌南县人民检察院院长

我们还开发了一个小程序

【配音】《毛虾捕捞的“罪”与“非罪”》，《法治在线》正在播出。

【演播厅】

主持人：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承办检察官们马不停蹄地开始多方调查、求证，他们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不管是给渔民定罪，还是宣布他们无罪，都必须要有依据。因为，这不仅关乎到5位渔民的切身利益，更影响到了上百民渔民、加工企业以及地方经济的发展，不能有丝毫的疏漏。

VCR3

【配音】对于涉案渔民禁渔期捕捞毛虾的行为，从时间上来看，他们的确违反了禁渔期禁止捕捞的规定；但是，毛虾特殊的生长周期，使得他们不得不顶风作案。

毛虾是一种生长迅速、生命周期短、繁殖力强小型虾类。对于连云港海域的渔民来说，每年的6月15号到7月15号，是捕捞毛虾的最佳时间。为了收获这份大自然的馈赠，多年来，赣榆、灌云、灌南一带的渔民，都是冒着违法犯罪的风险，出海捕捞。要改变这一现状，需要农业农村部，对他们的捕捞时间给予特别的许可。尽管渔政部门曾多次向主管部门进行反映，但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同期】张静 灌南县人民检察院检委会委员

形成的合力不够，所以的话，我们利用这个案件的契机，大家各个部门拧成一股绳，能把这个问题推上去。

【配音】与此同时，灌南县人民检察院的检察官们，又对捕捞毛虾的渔具，进行走访调研。这种渔具在海里究竟是如何作业的？它是否会对海洋生态造成毁灭性的伤害？需要渔业方面的专家，给出一个科学权威的说法。

【同期】仲霞铭 江苏省海洋水产研究所党委书记 研究员

【演示现场】

多锚单片张网，它是学术上的称法。所谓的多锚，就是因为固定着很多网片的时候，要通过这些锚，把这些网片给固定。有潮流的时候，这个网就形成一个兜状。渔民兄弟就对这个网具进行改革了，就在这个单片的网片中间，每个网片加了3到5个囊袋。渔获进去，原来是进到这个兜状（中），现在通过这个兜状，再进入到这个囊袋里面。然后，取渔获的时候，就把每个囊袋吊起来。

【配音】通过多方调研，科学求证，仲霞铭研究员从科学的角度，对毛虾的捕捞行为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同期】仲霞铭 江苏省海洋水产研究所党委书记 研究员

我首先到生产的一线的现场，直接接触捕捞（使用）这种网具的渔民，地方渔业的一线管理工作者，渔政执法人员，还有海监的人员，方方面面的人员都接触。而且跟他们提出了，我是只代表专业，只代表为科学负责。

【配音】仲霞铭研究员认定毛虾是浮游生物，生活在海洋中间层，并非生活在海洋底层。渔民捕捞毛虾使用的多锚单片张网，在作业的过程中，既不会对海底的底质造成破坏，也不会对近海渔业资源造成损害。

【同期】江苏省海洋水产研究所党委书记研究员 仲霞铭

毛虾作业的时候，我们对这个渔具的结构、性能，包括参数，进行了很严格的测定。发现一个主要的特点：它的浮力远远地大于沉力，它基本上处在水的中上层，不靠底作业，所以，不属于底扒网。

【配音】经过论证，仲霞铭研究员认为，每年的6月15日至7月15日，是捕捞毛虾的最佳时间点。允许渔民适度捕捞，既是对海洋资源的有效利用，也使渔民的生计得到了充分的保障。

【同期】仲霞铭 江苏省海洋水产研究所党委书记 研究员

6月1号开始捕的话，也捕得到，但是个体很小。但是我现在通过特许捕捞，前段时间不让他（渔民）捕，让它长大一点，到6月15号到7月15号，这一个月之内，估计同一批毛虾，它的产量要上升20%到30%。这是我跟好多渔民兄弟在求证的一个事实。

【演播厅】

主持人：

确实啊，你们办理这个案子花费了非常大的精力和心血。那我还有一个疑问，这个案子涉及到海洋渔业啊，它是专业性非常强的，那你们怎么样来了解、解决这些专业问题呢？

张检：

我们司法机关有一项制度，叫专家辅助人制度。在遇到涉及到非法捕捞啊、矿产啊、知识产权，这些专业性的问题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邀请这些领域的专家，来协助我们办案，解决这些领域的专业性问题。

主持人：

那就这个案子都牵扯到哪些部门呢？

张检：

这个案子我们首先邀请了江苏海洋研究所，来帮助我们分析、了解，这些涉及到海洋渔业的专业性问题；第二呢，我们一起邀请海洋水厂研究所，邀请江苏渔政，到江苏海警，也就是太仓（总队）所在地，我们共同会商，如何来解决这个案件。

召开了一次联席会议。当时解决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呢，是统一思想。就是这种案件，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那么如何才能慎重地（办理），既维护法律的尊严，严厉打击破坏海洋生态的行为，同时，也要保证我们渔民合法的生计问题；第二，解决一个标准问题，就是对于这些特别的海洋水产品，如何通过专业的行政法规和刑事法律判断，让渔民既能够守法，又不至于破坏海洋生态；第三，确定一个标准，就是对于一张网，它的主要捕捞对象，可能是不同的，那我们要根据实际的情况，来区分它主要来捕什么，不至于误伤渔民的积极性。

主持人：

当时你们在和其他部门协同会商的时候，他们对这个案子也有一些共同的认识，但是你们是最先提出来，然后牵头在解决呢？

张检：

是的。以往大家对这个案子都没有重视，因为它生长的区域很小。那么，随着近几年，国家对海洋生态保护越来越重视，纳入国家五位一体的战略部署，那么，对海洋生态的保护，就成为各个部门，它的重要工作之一。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出现了对非法捕捞虾皮是否入罪的判断和争议。侦查机关认为，在禁渔期使用了禁用网具，符合非法捕捞罪（条件），应当予以打击。但是，我们把这个问题，把内心的顾虑和思考的问题，和大家说了之后，得到大家所有人的共鸣。就是，这是一种特殊的情况，那么，问题提出了，该如何解决呢？那么，我们就需要统一各方面的思想，来解决这个问题。

主持人：

那这个案子前前后后是经过了一年多的调研啊、会商、沟通，一直到去年的1月17号，最后决定撤案了。您觉得这个撤案，它意味着什么呢？

张检：

撤案有一个很重要的标志，就是我们渔民就可以合法地依据我们的海洋法规，合法地进行捕捞，从事他传统的生计，保证了我们上万个这样从事毛虾捕捞许可，以及（加工）制作渔民，它的产业能够得到维持。

主持人：

在多部门的共同努力下，困扰渔民多年的毛虾捕捞问题，终于迎来了转机。

VCR4

【配音】灌南县人民检察院的检察官们，通过对案件的分析研究，梳理黄海海域捕捞毛虾传统，及江苏省内毛虾缺少专项捕捞许可的情况，联合江苏省海洋水产研究所等多部门，向农业农村部进行了具体报告，深入阐明了黄海连云港海域毛虾捕捞传统、捕捞对环境影响、捕捞时间节点以及相关案件办理情况等，受到农业农村部的重视。

很快，农业农村部出台了《2020年伏休期间特殊经济品种专项捕捞许可和捕捞辅助船配套服务安排的通告》。2020年6月15号上午，随着一声"开捕"令下，85艘渔船从江苏连云港燕尾港渔港扬帆起航，开启为期一个月的毛虾专项（特许）捕捞作业。渔民们捕捞毛虾的行为，终于从法律层面上得到了认可。

【演播厅】

主持人：

你看，是在你们的推动下，农业农村部出台了这个《毛虾专项捕捞许可证》，当时你是一个什么心情啊？

张检：

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太开心了。你明白吗？我们发现了这个问题，最终得以落实，几千个渔民，他们的生计得到了保障，我觉得，这是我们最欣慰的地方。

主持人：

那真是啊，好的政策来了，如何把它落实好，把好事办好，这也是需要思考的。很多人就有疑问了，如果有渔民，他浑水摸鱼怎么办？比如说，他本来是捕毛虾的，但捕了不该捕的，那怎么来监管呢？

张检：

后来我们从三个层面来解决这个问题。第一呢，我们是定船定量。100艘渔船发放捕捞许可证，对于他的捕捞量也进行了限定，保证了生态不被破坏；第二呢，在渔民出海捕捞之前，由渔政、海警和检察官，一同对渔民的网具，出海捕捞的渔船的网具，进行逐一的检查，确保没有非法网具的出现；第三，就是我们的渔政和海警，在捕捞区域进行不间断地监督，确保每个人都能合法、依法地捕捞；最后一个呢，我们还开发了一个小程序，渔民扫一下之后，就可以登录它，如果发现有违法捕捞的，就可以直接向我们相关的部门进行举报，我们进行严厉地打击和查处。

主持人：

在全国还有其他捕捞虾皮的地方吗？

张检：

在全国也有。但是呢，江苏是农业农村部规定的毛虾专项特许捕捞试点的唯一省份，试点好了，就可以在全国推广那我们就有更多的渔民，能够享受到国家这项利好的政策。

主持人：

对，所以，这个案子对全国也是有示范引导作用的。

张检：

是的。通过这样的案件办理，也促使我们，一方面对海洋生态保护更加坚决；同时，又防止一刀切，误伤了渔民传统生产的积极性。

主持人：

你觉得这个案子给你们带来什么思考和收获？

张检：

第一，我们办案坚决不能机械办案，防止一刀切。因为每个案子的情况，每个当事人的情况都不一样的，如果一刀切，很可能就误伤无辜者。第二，就是我们司法机关，包括检察官办案，需要更加专业。这个专业，也就是对于我们的法律，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法律是我们社会的最大公约数，保护最大多数人的利益，那么，它一定是最有温度的。如何把这个温度体现出来呢？我们就要知道，立法的当时背景是什么？它保护、追求的目标是什么？这样我们在办理案件的时候，才能更加游刃有余地，既打击违法者，又要保护无辜者。

任何一个案件背后，必然暴露出社会管理领域的一个短板或者问题。而90%的案件，是由我们基层的检察官来办理的，如果我们在办理案件的时候，这些问题不把它提出来，发现不了，其他人也发现不了，就意味着这些问题始终存在而得不到解决。所以，检察官我们在办案的时候，要更多地多想一层，多走一步，把这些案件背后暴露出的问题、短板，推动解决了，我们国家的法治社会才能更加进步，我们的社会治理体系，也才能更加的完善。

主持人：

确实啊，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民群众在每一起司法案件中，感受到法律的公平和正义。

【主持人结语】

好，非常感谢张检来到我们演播室，和我们分享案件背后的情怀理念和责任担当。谢谢你！（谢谢主持人，谢谢各位观众朋友！）

确实啊，这一起看似普通的案件，检察官们并没有简单机械地根据法条去办理，而是深入调查分析案件背后的相关因素，多方调研、会商论证，解决了困扰一方渔民多年的毛虾合法捕捞问题，保证了渔民的利益以及地方经济的发展。

让我们向这些将天理、国法、人情扛在肩上，用情怀、智慧、担当，践行法律的检察官们致敬。期待他们用心、用情、用法去办理每一起案件，让人民群众在每一起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感受到司法的尺度和温度。

好，感谢你收看本期的《法治在线》，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