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全球炼油产能紧缺中扮演什么角色?

作者：Ben McWilliams

来源：Bruegel

全球石油市场濒临极限：随着新冠大流行后旅游需求的飙升，系统的产能限制正将油价推上历史高位。尽管欧佩克及其对原油生产的管控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但炼油厂及其原油加工产能对当下的高油价同样至关重要。

裂解价差是指原油与成品油之间的价格差异，现在这些价差处于历史高位并推动着通胀。在这些价格的刺激下，世界大部分地区的炼油厂都在以最大产能运营。然而，在短期内，供应限制无法缓解，减少需求是降低价格的唯一手段。

中国是个例外，该国最近收紧的成品油出口配额导致大量炼油企业产能闲置。如果放宽出口限制，中国的出口可能对亚洲乃至全球市场产生稳定作用。

中国为什么要制定成品油出口配额?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原油进口国，拥有全球17%的炼油产能。多年来，中国实施了一些政策来解决国内炼油产能过剩的问题。部分原因是关闭了“茶壶炼厂”，以支持更新、更大、更高效的综合炼油厂(茶壶炼厂通常更靠近人口中心，会加剧空气污染)。减少石油产品出口是降低国内炼油需求的一个工具，也有助于降低国内温室气体排放和实现长期气候目标。

最近几个月发生了什么?

从2021年下半年开始，中国大幅削减了成品油出口配额，并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和石油市场紧张的情况下继续保持很低的配额数。对比2022年和2021年，截至6月7日的一年中，中国成品油出口配额从2.4亿桶下降到1.4亿桶，降幅达40%。这一降幅相当于60万桶/天，超过全球石油需求的0.5%，或超过全球石油产品贸易的2%。

这意味着，尽管有大量的闲置产能，但中国的炼油企业无法提高产量以满足高企的油价和全球需求；相反，实际出口急剧下降。与一年前的40万桶/天相比，中国的柴油出口量仅为5万桶/天，汽油的出口量为20万桶/天，而去年同期为40万桶/天。

与世界其他许多国家相比，中国国内原油库存处于历史高位。而由于严格的封控，今年以来中国国内对石油产品的需求也很疲软。因此，中国炼油企业本可以大幅提高产量和出口量——瓶颈在于政策而非管道。

全球炼油形势如何?

目前，全球炼油市场产能极为紧张。在欧洲和美国，炼油厂正接近最大产能。一个关键原因是，随着力图摆脱石油的能源转型的推进，炼油企业产能下降，而需求却在新冠大流行后大幅增加。与2020年1月相比，大约已经关闭了100-200万桶/天的炼油能力，而同时，需求则有望很快超过2020年1月的水平。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俄罗斯石油出口受到了制裁。俄罗斯是欧盟主要的柴油出口国，因此，欧盟开始在其他地方寻找柴油供应。对柴油的过度需求会对其他产品产生连锁反应，因为炼油厂会优化生产以实现柴油产量的最大化。

全球领导人一致认为，炼油产能的制约是当前油价高企的一个根本原因。沙特阿拉伯的萨勒曼王子指出，在炼油产能受限的背景下，任何原油增产对缓解油价都是徒劳的。与此同时，拜登总统致信美国炼油企业，称这些高价差是“不可接受的”，并呼吁“立即采取行动”降低价差。

中国的炼油限制对全球的影响有多重要?

2021年，中国超过三分之二的石油产品出口到亚洲市场，收紧配额最初会影响亚洲国家。然而，石油是全球交易的，当以前由中国服务的客户转向其他市场时，就像欧洲正在寻找俄罗斯以外的市场时，影响正在蔓延。

举个例子来说明这种影响力：2021年12月，欧盟每天从俄罗斯进口90万桶石油产品，其中40万桶是柴油。这种对俄罗斯柴油的依赖，经常被决策者认为可能是制裁俄罗斯石油的主要困难。

中国大量过剩的炼油产能和政府逐月调控出口配额的能力，目前在成品油贸易中赋予了其一定的市场支配力。尽管成品油出口配额是中国脱碳和国内关停企业的工具，但在全球炼油产能短缺之际，中国继续收紧出口配额的影响值得关注。

*译文不代表本机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