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是贾政的大女儿,也是荣国府的大小姐。贾家四春的名字,源于元春生于大年初一恰好赶上“春节”立春。
贾元春领衔四春是她的侥幸。按照正常的世袭传承,贾赦是嫡长子,继承爵位后成为荣国府的当家人。贾政二房无法代表荣国府,更奢谈贾元春还是大小姐了。
意外出在贾代善死前上本,令贾政侥幸获得荣国府的当家人身份,他们一家反客为主成为敕造荣国府的主人,反而是贾赦一家搬去间隔出来的大宅。
贾琏、王熙凤来贾政家里帮忙只是暂时。等贾宝玉一结婚,宝二奶奶就要取代琏二奶奶管家荣国府。
贾元春因父亲侥幸,才“抢了”贾迎春的荣国府大小姐之位。
在其位谋其政,承担其责任。贾政当家荣国府一心想着光宗耀祖,在教育子弟从文的同时,双管齐下安排贾元春进宫做了“女史”。
女史原本是指宫中女官。元春的“女史”却并非女官而是低阶嫔妃,相当于贵人。这从后文她晋升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能体现出来。
女史对应尚书,贵人对应贵妃。前者属“衔”,后者是“位份”。
贾元春晋升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就是皇后之下万人之上。秦可卿形容为“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事,也算为贾家光宗耀祖了。
贾政为此不惜掏空家底操办贵妃省亲,就为了让女儿荣耀门楣。元春省亲也是她一生最高光的时刻。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元春省亲回家,开口就是满腹牢骚,充满对父亲和家族的怨怼。
(第十八回)半日,贾妃方忍悲强笑,安慰贾母、王夫人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说到这句,不觉又哽咽起来。
俗话说听话听音,贾元春这话看似想念家人陈述事实。实则透露出的却是抱怨和不满。
她把皇宫当作“不得见人的去处”,看似说“一入宫门深似爱”,与家族隔离成了“路人”。实则抱怨家族和父亲把她“送”到那种地方吃苦,进而抱怨皇帝让她吃了苦。
堂堂贤德妃一品夫人的贵妃荣耀,尽管是为家族牺牲,可哪个女儿不如此?
后文贾迎春嫁给孙绍祖备受虐待,一载赴黄粱。贾探春远嫁海外异国永不归乡,谁不是家族和父母手中的棋子?
贾元春贵为贤德妃,守在父母身侧,家族耗费巨资迎回她省亲。却在如此重要的皇家盛典和高光时刻,她不念贵妃尊荣体面,耿耿于怀于为家族牺牲……格局也太小了。
她的荣耀是皇帝恩赐,却话里话外透着对皇帝不满。须知“法不传六耳”,元春脱口而出毫不顾忌被人听闻。如此粗糙不识大体,难怪判词会用“二十年来辨是非”讽刺她白长二十来岁而不辨是非。
贾政知晓贾元春被牺牲的苦楚。与贤德妃名为父女实为君臣,不可能说什么道歉的话。
于是,一方面不计成本操办省亲,为女儿和家族荣耀。
另一方面,体贴女儿将整个大观园的各处题额,采用元春疼爱的小弟贾宝玉作“题对”,算是老父亲对女儿的委婉歉意。
(第十八回)贾政又启:“园中所有亭台轩馆,皆系宝玉所题;如果有一二稍可寓目者,请别赐名为幸。”元妃听了宝玉能题,便含笑说:“果进益了。”贾政退出。
大观园是贾政为元春精心准备的“礼物”。“试才题对额”更是顺着女儿心思的体贴。
贾政能做到如此,当然有元春身份显贵投其所好,也有拳拳老父之心。
然而贾元春可笑在一系列幼稚行为,彰显出她低幼的格局。
整场省亲,赵姨娘和贾环母子都被隔离。赵姨娘罢了,贾环可是元春幼弟,非说有病而不见。她一走曹雪芹就让贾环活蹦乱跳出场,就是讽刺元春狭隘。
后面灯谜也是,不猜贾环灯谜,不给礼物,还派太监质问贾环说得是什么?到了端午节更只有贾环没礼物。
贾元春贵为贤德妃,乐此不疲地和小弟弟斗气,可笑卷入父亲的妻妾之争,实在令人无语。
更无语的还有不明事理地卷入钗黛之争,站队王夫人支持金玉良姻。
要知道此时贾家与皇帝已经水火不容,她在皇帝身边不想着如何缓解甚至引导贾家效忠,整日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属可笑。
后文夏守忠来贾家打秋风,表明元春已经失宠。以她这种狭隘性格失宠才是必然。
日后她惨死夏守忠之手,“榴花开处照宫闱……虎兕相逢大梦归”都做了伏笔。不怨别人,就是自己作的。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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