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致远也感叹白居易不娶琵琶女,写了一曲《江州司马青衫泪》,让白居易与琵琶女终成眷属!
浔阳江边,秋风吹动枫叶和荻花,响声瑟瑟。江州司马白居易夜到湓浦口送客,主客下马去船上小酌,苦于没有助兴的管弦之乐,只有茫茫江水浸映着明月,更让离别增添一份凄伤。就在苦别之际,邻舟之上却传来动听的琵琶之声,主客侧耳倾听,忘了归去和出发。
一曲琵琶停,白居易想邀琵琶女一见。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酒宴重开,再请琵琶女奏一曲,先是《霓裳羽衣曲》再是《六幺》,嘈嘈切切交错地弹奏,东船西舫的人都在静悄悄地聆听,只有江心一轮秋月在波光粼粼的江水中轻轻摇曳。
一曲终了,琵琶女述说了自己的经历。琵琶女原是长安乐伎,跟随名家学琵琶,年少之时久负盛名,京中无数富豪子弟拜倒在石榴裙之下。暮去春来,年老色衰,琵琶女的门前没了光顾的人,只能嫁给商人为妻,商人重利轻别离,只留自己独守空船,陪伴的只有一轮明月和一江寒水。
白居易听完琵琶已是叹息不已,听完这番诉说更是悲戚。两人都经历过长安的繁华大梦,又在荒凉偏僻的江州相遇,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然而,琵琶女终究不过是白居易人生的一个过客。白居易的一生有陪伴的妻子杨氏,有着很多的歌伎,他的一往情深更是被初恋符离村姑湘灵所占据。
风流才子白居易
大唐是最赋酒香诗意的时代,白居易是其中的佼佼者,是个才华横溢且风流的诗人。
白居易有“诗魔”和“诗王”之称,是唐代存诗数量最多的诗人。《卖炭翁》、《观刈麦》表达了白居易对下层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梦微之》中的“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表述了白居易对好友元稹的深切思念之情。白居易最扬名的还是《长恨歌》和《琵琶行》,唐宣宗曾作诗纪念他,“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
长恨歌主白居易的《长恨歌》名扬天下,写了一出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悲剧。实际上,在长恨歌的背后还有白居易自己的爱恨情仇,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心上人——湘灵。
白居易十一岁之时,随父亲迁至徐州符离。在符离,白居易认识了小四岁的邻居湘灵,青梅竹马的两人一起长大。湘灵十五岁之时,已是貌美如花,情窦初开的两人成为初恋。白居易为湘灵写诗《邻女》,“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姮娥旱地莲”。这是一个清新如莲,天真烂漫的女子。
白居易二十七岁之时,离开符离去江南。这时的白居易已经和湘灵相识十七年,相恋八年,离别之后苦苦相思。在路途之上,白居易作了三首诗表达思念之情,《长相思》之中有言“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白居易二十九岁之时,考中进士。当时朝廷录天下学子只有十七人,白居易最年轻,意气风发的他写下: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
人生得意情场却失意。白居易考中进士后回符离住了十个月,他要与湘灵结婚。只是白居易的母亲不同意,她有着强烈的门户之见,她认为湘灵不过是个村姑,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在前去长安之时,白居易再次苦苦哀求,他的母亲却是铁石心肠,不仅不同意两人的婚事,还不准两人相见。就这样,白居易带着这份绝望的爱离开符离去长安做了校书郎,他能做的只有怀念。
失去湘灵之后,白居易开始放浪形骸,以妓乐诗酒放纵自娱。在白居易的诗中提到的舞妓就有十几个,其中以小蛮和樊素最出名,白居易曾作诗道:“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樊素、小蛮与石崇的宠妾女翾风、苏轼的侍妾朝云并称为四大婢妾美女,这两人也是最受白居易的宠爱。在《小庭亦有月》中又有“菱角报笙簧,谷儿抹琵琶。红绡信手舞,紫绡随意歌”,据白居易自己所注,菱、谷、紫、红都是婢女家姬。白居易更是写出“十听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蛾眉”,三年就嫌歌姬年老,换了一批又一批。
三十七岁之时,白居易终于娶亲,娶了妻子杨氏。杨氏是白居易同僚的表妹,也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在新婚之夜,白居易写了一首《赠内》,“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庶保贫与素,偕老同欣欣”。虽说白居易虽然也有着和杨氏相濡以沫、相伴到老的愿望,但是他又说“君虽不读书”,“不如村妇知时节”,耐人寻味。
杨氏终究没有走进白居易的心,他的心被湘灵占据了。《长恨歌》中有“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何尝不是白居易心中最深的悲痛,他何尝不想“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白居易还写了很多诗作怀念湘灵,《夜雨》之中有“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湘灵,终究是白居易心中难以释怀的殇,是他一生的痛。
四十四岁之时,白居易被贬江州。在路上愁闷的白居易曾作《舟行》“平生沧浪意,一旦来游此。何况不失家,舟中载妻子”。白居易和杨氏确实是平淡的,但她在,就是一个安稳恬淡的家。
在江州之路上,白居易也再遇漂泊的湘灵。“我梳白发添新恨,君扫青蛾减旧容。”此时的白居易已经44岁,湘灵也40岁了,但她还未婚。久别重逢的两人俱疑是梦中,抱头痛哭了一场。只是相遇又能怎样呢,白居易已有了夫人,只能再次分离。即今欢乐事,放盏又成空。
江州之地荒凉偏僻,白居易是苦闷的。妻儿不问唯耽酒,春江花朝秋月夜取酒独倾,无人可倾诉。在枫叶、荻花、江月之中,白居易遇见了琵琶女,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他感慨万千,泪湿青衫。
琵琶女不过是白居易人生的一个过客,并不是有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湘灵是白居易一生难忘的人,忘不掉却不能在一起。杨氏才是陪伴白居易一生的人,才是家,自女儿出世,夫妻的关系已大改善,白居易曾写道“偕老不易得,白头何足伤”。
繁华不过如梦,只有眼前人最值得珍惜。从此万缘都摆落,欲携妻子买山居。
江州司马青衫泪
白居易忘不掉湘灵,杨氏、樊素、小蛮陪伴于他。琵琶女不过是个过客,为何会有白居易写了《琵琶行》,却不娶琵琶女之说?元代的马致远就曾以《琵琶行》出发,写了一曲《江州司马青衫泪》杂剧,描述的是白居易和裴兴奴的爱情故事。
裴兴奴是长安城有名的歌女,弹得一手好琵琶。再加上裴兴奴姿色出众,无数富家子弟被她的美貌和歌声所倾倒。
白居易在长安之时,也久闻裴兴奴之名。一次,白居易与好友贾岛、孟浩然饮酒之时,同去探访裴兴奴。裴兴奴果然出众,为人聪明过人,吹弹歌舞,诗词书算,无所不通,她也对白居易的才华极其佩服,愿意以身相许。只是不久之后,两人就经历了一场别离。
时值唐宪宗时期,唐宪宗励精图治,欲复兴安史之乱后的乱世。白居易、刘禹锡、柳宗元等人整日做诗文耽误政事,全部被贬到边远之地,白居易就被贬到了荒凉偏僻的江州。
自从白居易离去之后,裴兴奴日夜思念。又有个叫刘一郎的浮梁茶客看上了裴兴奴,想娶她为妻,裴兴奴自是不肯。老鸨贪图刘一郎许诺的钱财,就和他设计欺骗白居易已死,让裴兴奴嫁给刘一。裴兴奴感叹时运不佳,又无可依靠,只能嫁给了刘一郎。
裴兴奴嫁给刘一郎后,随他茶船游走四方。到江州之时,刘一郎外出赴宴,只留裴兴奴独守空船夜泊浔阳江之上。想到此处正是白居易被贬之地,裴兴奴不免感伤不已,在秋风瑟瑟的明月之夜,弹拨琵琶寄托哀思。
这天夜里,正巧白居易和好友元稹泛舟江中。一江明月,万顷苍波,秋光可人,白居易和元稹一起小酌,忽然听闻琵琶声。白居易听这琵琶不是野调,好似裴兴奴指拨,就与元稹一起去请她来弹一曲,却不料正是裴兴奴。自京城一别,两人再度相逢,裴兴奴哭诉情由,白居易感慨不已,作下《琵琶曲》。此时无声胜有声,裴兴奴已是他人之妻,一腔情愫难道只能淹没在浔阳江之中。
明月满江,满腹惆怅。白居易却不愿意失去这段感情,要带裴兴奴乘舟而去。元稹也决意帮好友,让白居易先带裴兴奴离去,自己回京向皇帝奏明实情。元稹回去之后,先向皇帝禀奏白居易无罪被远谪,皇帝可怜于他,下令让他回朝。元稹又上奏刘一郎设计骗人,假称白居易死亡拐骗裴兴奴为妻,请求让裴兴奴回到白居易身边。皇帝听闻后,亲自审问,问清楚实情之后,下令责罚老鸨和刘一郎,让裴兴奴回归白居易身旁。至此,有情人终成眷属,裴兴奴陪他走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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