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有情 千载望

望夫石静静地讲述着动人的爱情故事。

李善周摄

●何婉苑

岁月无声，唯石能言。

喜欢东水山，最初是被一块石头、被一个凄美的故事所感动。

东水山奇石多、大石多，山岭上、河床中，大的比房子还大，而最多的地方是东水河。整条河床由大大小小的石头铺就，河床仿佛是一本书，那些密密麻麻的石头，仿佛一个个字码，记录着摇曳多姿的四季，记录着山与水的缠绵，记录着从古至今的时光……在河水千百年的冲刷浸润下，大部分的石头表面圆浑光滑，有的甚至质地如玉般润泽光洁。曾有一掩藏于石丛中的黄腊大石，被慧眼识珠，从这里走向了城市，成了风景石，点缀着一方人文景观。

而那块有着凄美故事的石头叫望夫石。

传说山脚下有一对夫妻，丈夫外出南洋谋生，一去数载不归，妻子盼夫心切，日夜站于山顶眺望。一日，妻子远远望见海面一只小帆船回来了，船越来越近，妻子认出是丈夫的船，欢喜得拼命向丈夫招手。这时忽然狂风大作，丈夫的船顷刻间翻沉了，万分悲痛的妻子变成了石头……

千百年来，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被人们口口相传着，也牵动着众多文人墨客的情愫。明万历进士汤显祖降职为广东徐闻典史时，路过这里，写下《阳江望夫石》一诗：“峰如眉黛翠如环，破镜迷离烟雾间。昨夜双鱼何处去，成船多在海陵山。”清初阳西才女王若霞诗曰：“别离游子几何年，阅尽沧桑体未捐。云作衣裳霜作粉，烟为罗帐草为毡，风前恍听衷情诉，雨后分明泪迹悬。多少旅人游此地，亦应触目顿思还”……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爱情的美好，无关贫富贵贱。“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山为凭，石作证，高山之巅，云海之上，望夫女化为了望夫石，千万年孤寂地守望着心中那片远去的孤帆，任岁月荒芜、沧海桑田……

每一次走进东水山，遥望望夫石，都禁不住心海波澜滚滚。群山寂静，那份悲怆总觉得遥远而新近、陌生而熟悉，仿佛某一世，我也为此中人……

“雨后分明泪迹悬”。曾有上过望夫石的驴友说，望夫石真的是“满脸泪痕”，像在诉说着无尽的相思……

真想有一天，也能勇敢地穿越荆棘险阻，登上高山之巅，亲手摸一下望夫石那不因世移、不因岁改的痴情泪滴，深深拥抱一下望夫石那站了千万年的冰冷的身子，静静倾听一下她的爱与哀愁……那时又会有怎样的感慨？

或许她并不孤单寂寞，天上人间，她早已与心爱的丈夫双宿双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恩爱甜蜜，海雨天风再也无法将他们分开……那些像我一样为这个美丽而哀愁的传说感伤、为“石诗”而自作多情之人或都可释怀了！

“多少旅人游此地，亦应触目顿思还。”千万年后的今天，望夫石历经狂风暴雨、历经地质变迁仍坚如磐石。它屹立不倒的意义，除了人们对忠贞不渝爱情的无限向往，更或是警示世间那些游走在爱情沼泽地的饮食男女，让他们触景“思还”。

是啊，人生苦短，世事浮沉，“思还”或是爱情最好的样子，“思还”或是婚姻最好的承诺。纵使迷茫，纵使迷失，纵使沧桑，这一世的相逢，都是缘。思还，归去，才是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