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 冯少协油画《钟南山》创作启示

文/刘三齐

2020年，农历庚子年，对人类无疑是一个不寻常的年份，而对于画家冯少协而言，也注定不平凡，对其个人美术创作经历可以说举足轻重，也值得大写特写。

2020年初，当凶猛的新冠疫情在武汉爆发并迅速蔓延全国，形势十分严峻焦急时刻，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和正确指挥下，84岁的共产党员钟南山院士临危受命，英勇逆行前往武汉，深入疫区进行调查，指导抗疫工作。

他敢于担当，勇于尽职，坚定勇敢、专业敬业的中国共产党员形象感动了无数国人，也深深感动了画家冯少协，并激起其强烈的创作冲动和热情，给予他巨大创作动力，并日夜挥笔，从而有了油画名作《中国共产党党员——钟南山》（简称《钟南山》）的顺利诞生并闪耀亮相。

让艺术抒写，让英雄定格，让榜样树立，让精神永存，让历史铭记！作品《钟南山》一经创作完成面世，立刻得到了美术界和其他社会各界的充分肯定和认可，并在社会上引起了的广泛关注和巨大反响。

国内外各大主要媒体也纷纷给予大量专题介绍和报道。作品还在“众志成城——抗疫主题美术作品展”“伟大征程时代画卷——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美术作品展”等全国重要展览上多次亮相。

为此，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美术馆也分别收藏该作品，而一位画家的同名美术作品同时被国家最高两大收藏机构所永久珍藏，这无论在以前还是今后都应该是极为罕见的，足见其不同凡响的艺术价值和社会价值，并将无可争议地被当代中国美术史所记录并留下印记。

可以说，《钟南山》是一件具有时代性，思想性与艺术性俱佳的油画力作，这也是画家冯少协个人美术创作历程上具有里程碑式的代表性作品。关注时政，敏锐犀利，勇气担当，刻苦拼搏的专业创作精神和状态也使画家冯少协再次让人瞩目，并收获了广泛和持久的社会影响力与知名度。

油画《钟南山》无疑是一个值得进一步探讨和研究的美术创作成功个案和范例，下面就该作品的一些创作启示谈点粗浅看法。

一、《钟南山》是传统现实主义经典性美术人物创作美学思想的坚守、继承和拓展

现实主义经典性油画人物创作，特别是以表现单一人物或特写为主体的肖像画，要求所表现的人物及其造型等元素需具有思想、精神内涵以及美学上的典型性、代表性，以及与之相统一、相得益彰的艺术表现形式、技巧手法，包括画面构图、色调、材料肌理、笔触风格等综合高层次美学品味。

上世纪70年代画家汤小铭创作的油画《永不休战》，以及上世纪80年代画家罗中立的油画《父亲》，便是此类佳作代表，在美术界影响深远。作品人物形象本身带有浓烈的时代思想精神和符号象征，蕴含着深刻而悠远的艺术苦涩感、崇高感和力量感。

作品突破以往 “红光亮”的套路化表现，以平视正面视角，表现单一人物头像和面部特写，构图鲜明突出，形象刻画朴实严谨，深、灰、褐为色彩主调，紧贴主题而浑然整体，散发出形式上的厚重美，深沉美，具有持久艺术魅力。

作品《钟南山》以钟南山院士正面头像为主要表现对象，其身上：医生、党员、院士、老人、灰白头发、皱纹、斑点、眼泪、口罩、眼镜、仁心、怜悯、憔悴、坚毅、奉献等特征符号，具有特殊时期典型性和象征性，精神内涵与造型丰富深刻。

画幅巨大，头像比真人头像大数倍，占据画面大部分面积，给人强烈视觉冲击和震撼力，与形势背景相呼应。画家尽情发挥油画写实表现力强的特性，对人物面部主要特征进行深入和细致刻画，使之鲜明逼真，生动传神，立体饱满，但写实不刻板，细而不腻。

背景采用写意性的铺染，与面部主体写实具象手法形成对比，人像更突出，阴沉灰暗的风云涌动，衬托形势气氛艰难严峻。在色彩处理上，以灰、深、重、黑、白、褐、赭、土黄等为主色系,艺术上更丰富、浑厚、深沉。画家都在有意或自觉向典性作品的高要求不断努力，并达到了满意的效果。

二、精品力作创作要注重增加和强化各种造型元素的艺术化选取和高层次美学表达

典型人物创作会经常会面临着题材内容和艺术表现的矛盾和统一问题。要不断遵循艺术规律和美学最高要求、审美标准，力求调动和发挥一切构成作品元素的美学最佳值，使之达到更高的艺术层次。

作品中钟南山院士面戴口罩，这是作品创作亮点之一。口罩不仅是疫情期间最有代表性符号，也是一种紧张、压闷和沉重气氛的强化表达，能打破人像常规和稳定，增强陌生化、对比性、层次感，让作品更丰富和冲击力。

另外，在创作草稿时口罩是浅蓝色，虽同具真实性，却带装饰意味，略显轻松抒情，艺术性也较逊色，而最后采用了暗淡灰白色调，无疑更添冷峻和沉重。包括钟南山院士身上的衣服，不选择白色衬衣，而选取其既有代表性灰褐色外套，更显厚重和沉着。

所有的元素都体现画家精心构思和取舍，力求尽量增加作品的艺术含量和美学厚度。同样，画中钟南山夺眶而出的眼泪，不愧是“点睛”之笔，既是情感充分表达，也让作品赋予情节化特征，并强烈冲击观者的心灵。

三、长期坚持写实人物肖像画创作积累和技巧磨练，为生动传神表现典型人物提供重要技术支撑和保证

写实性人物画，特别是表现大家熟悉的名人，要准确生动抓住人物典型特征，“画得象”是基本要求，更要艺术化。这是一种有难度和挑战性的技术活，这要求画家必须常画、常练，也要细心观察，懂得概括、提炼和转化，才能达到生动传神。

钟南山院士尽管有很多新闻照片参照，冯少协也是在新华社记者拍摄的一张眼里饱含热泪的照片基础上，进行艺术再创作，但并非按某一照片原图依样画瓢，机械重现，要寻找最具典型特征和美感要求的综合形象。而戴口罩的钟南山院士，头部特征可表现的部位更少，更不容易“像”。

冯少协翻阅了大量图像资料，对钟南山院士肖像不同时间、不同角度，每个部位进行认真选择、概括和提炼，包括头发、额头、眼镜、眼睛、眼泪、脖子、衣领等不同部位和造型。他说，“希望达到的效果不仅是画得象，还必须“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深度且形神兼备”。

这也是在疫情爆发后，全国美术界中涌现了大量以钟南山院士为表现题材的美术作品，但冯少协的《钟南山》却能脱颖而出的原因。之所以具有如此“绝活”，也得益于坚持不断创作人物肖像作品，其中包括《朱德》《乔羽》《阿拉法特》等，无不逼真传神，深受美术界和社会的肯定和赞赏。

四、注重对时政关注与学习，时刻保持对政治和社会敏感性，与时代同频共振，为创作紧贴时政题材作品提供不竭源泉和素材储备

之所以具有如此强烈创作思路和习惯，这与冯少协的成长和工作经历密切相关。冯少协曾较长时间在行政机关和事业单位工作，也担任过文化单位的一些行政职务，工作经历和政治阅历丰富，这也锻炼出他对时政的敏感性和思考习惯。

可以说，冯少协不仅是一位画家，更是一位时政专家。这也贯穿了冯少协一直以来的创作历程，至今还不断在坚持和深化。

从他早期的《生灵》系列，到《关注中国文化市场》《中东的鸽子》《百年广州》《海上丝绸之路》等系列作品。去年疫情爆发以后，冯少协立刻行动，启动抗疫专题创作，并以最快速度创作出油画《钟南山》。

另外，配合我国经济特区建设40周年和建党百年，也创作了深圳、珠海、汕头、广州4幅巨幅夜景，用油画形式表现我国改革开放城市建设中取得的辉煌成就。

2021年初，冯少协敏感并另辟蹊径，以东方醒狮为形象创作了油画《中国，崛起》，希望以此唤起民众对国家和民族历史和命运的关注，时刻警惕，铭记历史，团结奋发，作品在海内外也引起高度关注。

五、坚持大量多样化艺术创作探索和技法尝试，为精品力作创作思路开拓、表现技巧灵活提供丰厚的积累和参照

创作不仅需要题材积累，表现技巧也需要不断积累和充实。冯少协长期坚持美术创作，敢于尝试，勇于探索，题材多样，形式灵活，手法丰富。

在油画方面，写实，写意，风景、人物、静物、花草、动物都有，创作上不囿于任何程式或套路、风格习惯或模式，敢于打破常规，有时厚画法，有时薄画法，或兼而用之，一切从艺术效果出发。

在作品《钟南山》中，写意与写实，精细与粗犷，油色、厚薄相互结合，互为补充，相互对比，并没有炫技式表现，朴实真挚，与主题内容融为一体，相得益彰。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文学艺术以形象取胜，经典文艺形象会成为一个时代文艺的重要标识。

一切有追求、有本领的文艺工作者要提高阅读生活的能力，不断发掘更多代表时代精神的新现象新人物，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艺术创造，以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美学风格，塑造更多吸引人、感染人、打动人的艺术形象，为时代留下令人难忘的艺术经典。

冯少协油画《钟南山》，相信其创作过程、成果经验及展现的专业精神也将为新时代我国美术创作的高质量发展提供积极和有益的启示。(更多新闻资讯，请关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本文首发于《文艺报》。作者为广东画院理论研究室主任）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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