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作者 张明杰
将军楼是青藏线留给岁月的印痕和见证。作为一名青藏线军人,每每看到将军楼,就会想起将军当年带领大队人马,挥师高原,将钢钎一挥,把界桩一插,对着喀喇昆仑,大吼一声:“这就是格尔木!”什么是金戈铁马,什么是气吞万里,我想,这就是。
当我踏进这座十分静谧的院落时,心情顿时变得肃穆起来,那两层青砖结构的楼房便是将军楼,这是典型的中式建筑,带着檐角,坐北朝南,朱红的门窗油漆已经多处斑驳脱落,几块破损的玻璃,仿佛写满了半个世纪的风雨沧桑……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向我走来。他说自己是一名离休干部,曾是将军的战友。老人情不自禁向我讲起将军楼的故事。将军楼的主人,叫慕生忠。
1953年11 月,他派出探路队从青海省香日德出发,沿驼队运粮的路线勘察,风餐露宿,夜以继日,终于绘制出一幅横跨世界屋脊的公路蓝图。1954 年5 月,在昆仑山下,雪水河畔,青藏公路破土动工。没有勘测设备,就用一辆木轮马车丈量;没有施工机械,就用铁锤、钢钎、铁镐和铁锹……
当年12 月20 日,新中国第一辆汽车行驶在布达拉宫前的街道上,它向世人昭示了青藏公路的全线贯通。这条路非比寻常:在那样一种极端贫乏的物质技术条件下,仅有1200 名筑路军民,用了7 个多月时间,便在世界脊背上架起了一条1200 多公里的飞虹。它是当时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也是工程进展最快的公路。后来,这位领头的军人当了将军,被称为“青藏线之父”,这座楼便成了将军楼。说着说着,老人用颤抖的手深情地抚摸着将军楼,仿佛是在触摸战友饱经沧桑的身躯,目光中流露的是深深的怀念。
凝视老人蹒跚离去的背影,我突然间感受到一种力量,一种人类征服自然的雄奇力量。是的,将军楼的荣誉不仅仅属于将军个人,它是人民军队历史长河中的一座丰碑,是对英雄集体的永恒纪念——762名烈士长眠于雪山,把自己的身体砌入共和国大厦的基石,成为山魂、路魂、青藏线之魂!追思半个世纪前,几顶帐篷、几口铁锅,便组成了“生命禁区”的第一户人家,开始了创业之旅。那是一个艰难的格尔木,“晴天一脚土,雨天一脚泥。上街走沙滩,蚊蝇飞满天。春来路翻浆,垃圾堆成山”,就是当时的真实写照。那时的格尔木人住的是帐房、地窝子,烧的是红柳根、牛羊粪,点的是蜡烛、煤油灯,一年四季难得洗一次澡。
如今的格尔木,天蓝、树绿、城美、街宽,“春有花,夏有荫,秋有果,冬有青”。格尔木人住的是宽敞明亮的楼房,烧的是经济环保的天然气,照明用电灯,洗漱用自来水。具有传统建筑风格的柴达木路小游园,以昆仑奇石为主的黄河路小游园,景致怡人,美不胜收;中山路绿化带的仿真仙人球,昆仑路畔的小桥流水、石桌石凳,令人耳目一新,流连忘返。眼下,数以万计的建设者,正用他们的聪明才智和冲天干劲改造着西部。格尔木炼油厂已成为青海省的“拳头”企业;大型钾肥生产基地闻名遐迩;青藏铁路从南山口向西藏方向延伸,“高原巨龙”已跨过昆仑山,穿越可可西里,飞上风火山,踏上了唐古拉之巅!
徜徉于这条用血肉铺就的时光隧道,我真切感到历史的回声。我是一名汽车兵,将军楼就是战士心中的图腾!因为它不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建筑,而是一种精神、一种象征,蕴含着“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的高原精神,包容着“风雪高原艰苦创业,青藏线上赤诚奉献”的高原魂。
编辑:王柏川
出品:金普新区融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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