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话众：中年男人的不幸

有人说，中年男人三大幸事。

升官，发财，死老婆。

升官有权，自然意气风发；发财有利，有了更多余地；没了老婆，色心再起，身心蠢动。

老张的老婆死了，非他所愿。

他和爱人是大学同学，两人志趣相投，兴趣相似，情趣相补。在众人眼中是标准的金童玉女。毕业后，两人很快结了婚。

在老张亲戚帮助下，妻子留在了这个城市，去了个安稳的单位。老张也不是有雄心壮志的人，下班后，除了和妻子或同事去玩，就是在家看书。

婚后生活很平淡，两人的日子过得心满意足。

问题出在岳母身上，对于留在城市的女儿非常满意。又希望女儿为家里带来更好的机会。

妻子很孝顺，这个曾被老张认为的优点。成了他纠结的开始。

有天下班，老张诧异地看到岳母带着唯唯诺诺的妻弟站在自家门口。岳母满脸堆笑，说今后就来城里过活了，请老张有空拉扯下小弟。

在家里，吃过热情洋溢的晚餐，岳母就拉着妻弟在沙发看电视。没一会打起鼾声。

老张压低声音问妻子怎么回事，但妻子还没说话，岳母在沙发上猛烈咳嗽起来，妻子赶忙跑去，帮着母亲捶背顺气。远远看着妻子哀求眼神，老张叹了口气。

屋里多了两人，肯定不方便。妻子和老张商量后，帮她们租了房子，就在自家楼上，紧相邻。

远亲不如近邻，但就怕近亲成了近邻。

因为距离近，岳母天天下来吃饭。或者直接开门从冰箱里找菜和调料。

妻弟人不错，本分老实。但那种懦弱性格，一直没找到工作。

岳母人也好，干活麻利。就是嘴太碎，太喜欢唠叨。

只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岳母从时势到局势，从邻里到亲人，一顿数落。

而且说话不影响进餐的速度，老张听着堵心吃不下饭，岳母妻弟和老婆倒是吃得鲜香无比。

妻子心疼母亲，每天早上都去楼上收拾房间，然后才去上班。

而在楼下的老张，一边吃着妻子准备的早点，一边听着楼上拍打，开关窗的声音，心有安宁。

日子这样就很好，如果有天岳母不唠叨，那就完美了。老张偶尔也会奢望着。

妻子出了意外。

来台风时候，楼上浸水。妻子担心母亲，自己去外面大阳台修窗。风急雨大水滑，意外就发生了。

老张的愿望满足了，岳母整天也不说话了。但他自己无法接受了。

回到屋里，被褥还有妻子的味道，厨房还有妻子用的素花围裙洗碗手套，书架上还有没看完，夹着书签的书籍……

怎么人没了呢？

岳母不光不再唠叨，也泄了精气神，精神恍惚。倒是那个被老张看不起的妻弟，天天抱着母亲劝慰着。

过了一周，丧事办完。妻弟带着母亲来告别，说自己本来就不适应城里过活，现在想带着母亲回乡下，和姐夫告别。

说到姐夫，妻弟忍不住哽咽。老张拍了拍他，说好好照顾老太太。

往常喧嚣的家里，突然就安静了。老张请了长假。天天在家。

他并不沮丧，也不悲伤，更没有天天以泪洗面。只是平静而规律地做着自己的事。

有天晚上，老张恍惚听到楼上有响动，他坐起身倾听，然后从床上弹跳起来，没穿鞋就往楼上跑去。

楼上没人，一直没人住。

从那天开始，老张总听到楼上有声音。

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有病，但又把楼上租下来了。

偶尔会去楼上，在地板上坐着。

又过了一段，老张回去上班，天天早出晚归，生活平静。

有天回家，等电梯听到住户闲聊，说起楼里家户没素质，夜里也装修。她们对答时，说得却像是老张租的那间。

难过来得猝不及防，老张蹲下捂着脸，泪眼模糊。

姻缘隔山海，再也不能见。

灵感来自“千人行”

宋代绍兴年间，建昌新城，村人夜半听到成百上千人行走，有哭有笑，大胆地开门观瞧，发现外面只有纷飞的大雪。第二天雪停了，雪地有兵马经过的痕迹，直到深山。

——《异闻总录》（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