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烂透了，没救了

宋莲的确受到了惊吓。

尤其是面对着两台摄像机，让她做出那么多羞~耻的动作，承受着那么多不堪入目的折辱，那一瞬间，她咬舌自尽的心都有。

但，夜晚躺在单独关押的床上，冷静下来之后，她渐渐明白了金姐的用意。

她是想用这盒所谓的录像带和那些照片，要威胁这些刚被拐来的女孩子。

别说，这倒是个妙招。

且不提普通女孩子，就连九十年代港台那些开放的大明星，哪有不怕这个的？当时黑~社~会对付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这招。

哪怕是放在二十多年后，对女孩子来说，这些东西带来的腥风血雨，也是一点没少。

相比之下，九十年代唯一比较好的一点是，那时候的录像像素比较低，传播面也因为没有互联网的推波助澜，相对比较窄。

尤其这像素，在昏红暧~昧的房间里，加上为了保护那些男人的需要，所以受害者的脸，看得应该不如二十多年后几千万的像素清楚。

更别提纸质打印或冲洗之后。

而这，就成了宋莲的突破点。

她想到了宋暖。

既然她和宋暖相像到柳大峰黑暗中都分不清的地步，那普通人又怎么会轻易分辨得出呢？

如果真的有一天东窗事发，她说那人是宋暖，也没有人会信。

替罪羊一旦找好，剩余的思路便一通百通。

白天孙亮在她耳边的提点，再次在脑海回放。

的确，她已经不是少女，如果金姐真的把她当少女来定价，将来肯定会惹来大麻烦。

她当时也想到了去做个手术补救一下，但想做手术，就得想办法先出这道门。

关键是，她现在根本出不去。

再说，就算出去了，她的第一选择还会是做手术吗？

当然不。她肯定是想办法逃跑，越远越好。

她虽然爱钱，但更不想陷入这种泥沼。

所以，她想来想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办法，能一了百了。

——把宋暖搞过来，李代桃僵。

就算不能悄咪咪狸猫换太子，至少当活生生的货真价实的“高档货”站在金姐面前时，她也可以和金姐谈判，让她放自己一条生路。

金姐不就是想要一棵新鲜的摇钱树吗？给她就是。

名字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2

枫糖说

宋莲越来越觉得，这是个不仅可行，而且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她和宋暖这辈子本就无法和解。如果不是宋暖上辈子临死前还耍她一道，她也不会命丧张强之手，自然就不会轮回到野蛮生长的九十年代，有这么一劫。

现在，人生的关键十字路口，大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吧。

宋暖，别怪姐姐狠心。如果你也有机会重生一回，怕是对我，比我对你还要再狠心一些。

我们两个，大概天生就八字不合。

主意打定，宋莲就开始思考帮手。

这个帮手，毫无疑问，孙亮是最好的人选。

本来这就是他的老本行，对他来说，如果真的事成，在金姐面前，也是大功一件，他何乐而不为？

再说，自己一定不会让他白忙。只要事情能顺利办成，她肯定会让他“满意”的。

人一旦有了解决的办法，颓丧与绝望就会一扫而光。

宋莲虽然脑智商不算高，但行动力绝对算是强的。

所以，第二天一早，她就开始了行动。

果不其然，孙亮是心疼她的。

这让她满意之余，也愈发多了几分把握。

只是，令她奇怪的是，孙亮在听完的话之后，并没有觉得很兴奋，反而面无表情地与她拉开了些距离，阴恻恻地盯着她的眼神，甚至慢慢有了些鄙夷和嫌恶的味道。

宋莲心咯噔了一下。

难道她的主意不好吗？

这样不仅可以让自己免于危机，还可以帮他超额达成KPI，不是双赢的大好事吗？

怎么，难不成他干这行这么久，居然还存有“良心”二字？

那既然有“良心”，他这份良心，又为何不用在自己身上？

宋暖何德何能，连素未谋面的孙亮都能对她起恻隐之心了？

她凭什么？！

3

枫糖说

宋莲越想越气，一把揪住孙亮胸口的衣服，恨声质问：“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没什么。”孙亮有些嫌恶地扫开她的手，后退两步，笑意意味不明，转身想走。

宋莲岂会任由自己功败垂成？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所以，她脸色一变，上前就抓住了孙亮的手，整个人贴了上去，换了一副面孔，娇弱又委屈。

“干嘛呀？”她捏着嗓子，手指在他胸前画着暧~昧的圈圈，“怎么还不高兴了呢？你不也不舍得我真干这行么？”

谁料，孙亮这次根本完全不吃她这一套。

他冷冰冰地推开她，只淡淡说了一句话：“你真以为，你拉你妹妹下水了，金姐就会放过你？”

这个问题，倒是问的宋莲一愣：“……不会吗？”

孙亮冷笑一声，愈发鄙夷地看着宋莲：“说你又蠢又坏，还真没冤枉你。你妹妹有你这样的姐姐，也真是她的不幸！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她真是你亲妹妹吗？”

一句话，再次成功激起了宋莲心底疯狂的仇恨和怒火。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反驳孙亮：“她当然不是！是她先把我推进火坑的！这个仇，我早晚得报！”

孙亮难以理解地看着她，想起她梦里交代的那些她与宋暖的情感纠葛，完全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这样黑白颠倒。

明明是她先看上了妹妹的男人，自己所承受的后果也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去甩锅给别人？

虽然孙亮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有一条准则，就是绝不妥无辜的女人下水。

他曾经给过宋莲无数次机会。

但凡她能过关，尽管他也受制于金姐，但只要他愿意放水，她就有无数个机会能从他手里，不着痕迹地逃走。

但她没有。

不仅如此，她还贪婪地上赶着攀附着他，企图吸干他的最后一滴血。

其实，在孙亮看来，每个能在他手里上当受骗的女人，多少都有点自己的缺口。

要么蠢，要么贪。

要么缺爱，要么缺脑子。

但凡有其中一样，这漏洞百出的情感骗局，都不可能快速奏效。

所以，他看不起她们。

打心眼里，向来如此。

4

枫糖说

孙亮还有个与众不同、不为人知的准则，就是一人遭殃，祸不及至亲。

他虽然是干这行的，手上罪孽不少，但有些事他愿意做，有些事，却不愿意。

比如，至亲牵扯多了，对会所非但不是什么好事，还有些破坏他的行规。

他又不是干传销的，多少要有点尊重祖师爷。

古时候那些为青楼进新货的前辈们，在收买“人口”的时候，也讲究个“盗亦有道”。

父母丈夫把你卖了，我收了，这是银货两讫，大家都得认规矩。

但若是流离失所、不小心自投罗网的良家妇女，他们也绝不会直接捡便宜装在囊中，反而总会先隐晦地劝上姑娘两句。

你若真听不懂，非要跟着，那你也只好自己认命了。

毕竟，有碗饭吃，总比饿死强。

孙亮也是如此。他骨子里仍旧保持着一点点读书人残留的清高，作为他不与这里的其他人“同流合污”的区分。

虽然外人听起来，也许会觉得他这所谓的“清高”，与他干的那些勾当相比，是那么的讽刺和可笑，但在他的世界观里，这却是无比高贵，不容侵犯的一道线。

所以，孙亮对她的这个提议，并不感冒。

甚至觉得很是卑鄙。

比他还卑鄙。

这个女人，说白了，从骨子里，就是早已烂透了的。

没救了！

5

枫糖说

看着孙亮头也不回地要走，宋莲急得直跺脚：“喂，你等等！”

孙亮置若罔闻。

他已经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

昨天的那一点点迟疑，是他鬼迷心窍。从今往后，她就自求多福罢了。

与这种人相处，无异于与虎谋皮，得不偿失。

“喂！”见他已经走出卫生间的门了，宋莲是真急了。

她决定破釜沉舟。

“行！”她脸色骤然又是一变，语气闲散又阴毒，“你不想帮我也行，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你猜，如果是我自己主动告诉金姐，说是你jing~虫上脑给我破了身，占了我的便宜，坏了她的规矩，你猜，她会怎么对你？”

说着，她眼睛还特意瞟了眼厕所门口那个硕大的、只能录像不能收声的古早监控头，继续洋洋自得。

“这里可拍得清清楚楚，是你一个大男人，强行闯进女厕所，抓着我在隔间里腻腻咕咕了半天。你说，金姐如果看到了，她又会怎么想？”

这一招果然奏效。孙亮果然一脸阴鸷地回了头，狠狠盯着她，停下了脚步。

他怕了？宋莲正中下怀，继续加码。

“就算你有办法澄清不是你干的，但有一点，你是洗不白的。就是，你的确有东西瞒着金姐，甚至想要拉着我一起，做手术继续欺瞒金姐。”

“不仅如此，你甚至还推翻了我为金姐尽心竭力想出来的创收好主意，让她白白损失一棵大好的摇钱树。”

“你说，如果这些她都知道了，她又会怎么对你呢？

我可知道，你们这行，可是眼里面都揉不得一点沙子的。

恐怕到时候，你失去的，可不只是一个能赚钱的营生……甚至可能还得付出更多更大的代价哦。”

“怎么样？这样一想，是不是还是觉得，乖乖和我合作，是个对彼此都好，也比较划算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