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郎卡杰唐卡的风格流派,有很多朋友认为属于勉唐派绘画,也有很多人认为是勉萨派,或是嘎孜派;当然,也有一些朋友觉得应该算作独立的“郎卡杰画派”。究竟怎么归属?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分析和研究。
一、天空画法。天空的画法往往是鉴别唐卡绘画流派的一个重要依据。早期的“勉唐”绘画,其天空画法大多是用石青平涂,发展到了后期的“勉萨”派会稍加白粉分染出天空的层次。而“嘎孜”派的经典画法则是用“点染法”把藏花青在画布上点染出深浅变化,留出大量的布底色,以此让画面显得“透气”。以“装饰天空”而得名的郎卡杰,其天空画法有以下特征:整块平涂的深蓝色天空和精细的画面形成了对比,这种画法是早期勉唐派的特征;用多种蓝色均匀推染出大面积的天空渐变,这是勉萨的特点;靠近地平线处,天空留出画布底色,这又是嘎孜派的审美特征。综合以上几点:郎卡杰的天空画法是介于“勉唐”与“勉萨” 之间,并糅合“嘎孜”派的天空画法。
二、外轮廓线讲究。郎卡杰唐卡的天空外形处理得简洁明了,即便有云朵、树木出现在地平线,也会处理得很整体、概括。不管是透明背光、绿色的水流或者天际的流云,从物象颜色的安排到外轮廓的概括,都体现出画家在创作时“外形很整”的观念。这种现代创作中“外形很整”的观念,是其他唐卡画家未曾研究的,这也是传统唐卡画派都缺乏的理论。不过我们可以大胆揣测“郎卡杰可能是从内地织锦画上学习到的手法”。因为纺织工艺的经纬编织,不便于纺织出变化过于丰富的色彩变化和物象外轮廓,而恰好是这个原因,让郎卡杰在借鉴织锦画时,无意间就将此特征带入了自己的绘画。
三、云的画法。郎卡杰画面上云的处理手法既有“勉唐”的痕迹,也能见到“嘎孜”的技法。画面上的也有一些云朵呈圆形、如意形或呈流云状,都是根据画面需要来灵活安排;有的地方甚至如油画般渐渐淡去,显得气韵生动,这和其他唐卡中云的画法都有所区别,可能是受了汉地绘画的影响。
四、背景的选择。佛和菩萨造像往往是唐卡的主体,占据构图的大部分,而风景则是陪衬。但在郎卡杰的作品中,有了不一样的改变。也许是为了表现自己对生存环境的热爱,也有可能是为了淋漓尽致地展示自己“神变”的天赋。在他的作品中,佛、菩萨和人物造像开始变小变得很精致典雅,风景得到了极大的扩张。“景大人小”和“上帝视角”让整个画面看上去显得博大浩瀚,这是郎卡杰所独有的风格特征。
五、青绿色调。郎卡杰的作品都是用石绿、石青、白色、灰色来组成的冷绿灰色调;而佛像、天王、人物则用朱砂、藏橙、黄金等暖色来绘制。这样的搭配让暖色人物凸出,背景冷色退后,冷暖相得益彰。这和“勉唐”“嘎孜”派的审美情趣是一致的,略微不同的是:郎卡杰喜欢大量使用头青色来稳定画面。
六、汉地化的特征。佛教人物大都是古印度人,所以早期佛教绘画中,造像有着印度人、尼泊尔人的瘦长比例;建筑有着南亚的建筑和佛教石窟的特征。到了明朝时期,随着汉地绘画青绿山水影响到西藏,唐卡色调从红蓝色调转向青绿色调。到了公元十七世纪,正值五世达赖和中央政权联系亲密,这时期的唐卡受到汉地艺术影响更甚。所以郎卡杰绘制的《如意宝藤》里,明明故事是发生在印度的“释迦百行传”,人物却长着中国人的面容和比例,穿着汉地服饰,住着汉地的寺观楼宇,画面背景上有着汉地的花鸟画,这已经是明显的“中原化”了。
综上所述,沃唐卡认为:郎卡杰的绘画是在“勉唐”派往“勉萨”派发展的基础上,受到“嘎孜”画派的一些影响,更重要的是他吸收了内地青绿山水和缂丝唐卡的处理手法,再加之他善于观察生活,并发挥自身精微刻画之“神变”画技,和合而成创造出的新风格,也可以看做是“早期勉萨画风在康区发展的地方风格”。这种地方风格,我们可以称之为“郎卡杰画风”,它和后来的“康勉萨”画风也有许多不同,它摒除了教条和概念化的手法,近似于将“唐卡绘制”转化为了“唐卡创作”。由于这种画风需要继承者有极高的艺术天赋和精微的技能,即便后来很多人研习此风格,也难以企及郎卡杰的高度。于是,郎卡杰成为唐卡绘画史上的一座高峰,成为独一无二、千古绝唱的“神变画师”。
接下来请朋友们欣赏一组编号为138-110451的药师八佛唐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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