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的底座,上半部是常见细窄的白色栏杆,长47公分、宽57公分、高46公分,这原本是用来饲养小动物的栅笼。
然而,里头不只关过兔子,还曾囚禁过一名发育迟缓、体重过轻,有语言表达障碍,至今仍找不到尸骨的三岁小男孩——皆川玲空斗。
自事件被报导以来,皆川家周遭的邻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便表示过:“皆川一家人常常到了晚上就开车外出,直到深夜大约一、两点左右才回到家,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与一般人都不同;隐约知道他们家中有不少小孩,较常遇到的仅有其中四个,但像是次子玲空斗和次女玲花就没有那么常见到。”
而关于次子玲空斗的死,根据他父母亲的陈述:“前一天还很有精神,但隔天早上醒来,发现他已经完全没了呼吸。”
乍听之下,看似无异却又有些不太自然。
2014 年,当社会福利机构与警察介入调查才发现,实际上玲空斗早在一年零三个月前就死亡了——这不禁令院方和警方怀疑,他的尸体被丢弃在哪儿?他的死因又究竟为何?
疑似孩童受虐失踪的通报
这是一起发生在宛若完美密室般的自家当中的,凶手还是亲生父母的孩童虐杀致死事件。
在法庭上皆川夫妻比邻而坐,口中呢喃诵念着佛经的妻子朋美眼神涣散,而从表情上丝毫感受不到有任何悔意的丈夫忍,两人在应对审讯时的态度,加上答辩时使用的词汇和肢体反应,倒是让辩护律师得以用“凶嫌那是在深刻地反省自我”的理由来辩解。
然而,每个下一次的侦讯和出庭,都像是又多撕开了一层隐形的包装外衣,越是往里挖掘,越让人注意到案件当中的残虐与悲哀。
即使最终皆川夫妻都被判了刑,两人的表情和反应依然没有改变。
六名孩童加上夫妻,这一家八口最初是住在埼玉县的草加市,后来搬迁至东京市的足立区。2014年5月14日,日本儿童福利咨商机构(儿童相谈所)接获通报,怀疑皆川家的小孩下落不明;两天后,儿童福利机构指派数名职员访视皆川家。
就在进屋前,丈夫皆川忍先是向对方表明,自己的妻子朋美因有孕在身,正躺着在休息,故不便起身相迎。
访视专员没多想便跟着进到屋内,而打开门后,先是一阵异臭直冲上鼻,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他们称之为“家”的住所。
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能看见屋内到处是脏乱不堪的景象,用来关宠物的笼子、散落一地的脏污衣服和毛巾,和那阵许久不散的味道,很明显是养过十多只狗的动物臭味;寝室门一打开,横躺在前的是正怀着第七胎的朋美以及其他几个孩子。
被单上都是斑点污渍,但这里却是这一家人睡觉休憩的地方。
接着,访视人员大概清点了一下屋内的人数,确认无误后,没多做停留便离开了——直到返回福利机构后,开始愈想愈不对劲,再透过其他途径去确认,才惊觉当时看见的可能是伪装的人体模型。
担心事迹败露连夜潜逃,途中不忘虐待次女
5月30日,由于访视必须先事前通知,福利机构担心会被以同样的理由——朋美有孕在身,不便见外人——给拒绝,甚至还会给他们有充裕的时间预作准备,因此决定依照规定,对皆川家提出“全家人必须到场咨商”的要求;若他们拒绝,福利机构是能直接进到屋内检视的。
接到通知后的皆川夫妻,隔日先是将家当行李运出,然后在次日凌晨开着车,全家人连夜从东京市区潜逃到千叶县木更津市的小旅馆,饿了就到附近的超商或超市随便买点东西吃。
仓皇逃跑又缺乏计划性,皆川夫妻将心中的郁闷全发泄在次女身上。
皆川一家人躲藏在饭店期间,母亲朋美因为怀孕而没什么食欲,就把没吃完的炸猪排饭搁在电视机上。
四岁大的次女玲花因耐不住饥饿,顾不得那些被告诫的“规矩”,直接把便当拿来吃。
皆川忍发现后,立刻一手把她抓起来,另一只手直接往她幼小的脸蛋揍了数拳;玲花哭求父亲原谅,却还是被父亲用狗项圈锁住脖子。
几天后,全家人开车移动到东京湾,皆川夫妻俩带着孩子们到高速公路休息站旁的拉面店吃饭,唯独留下玲花一个人,把她关在车内。
饿肚子的玲花,又趁着家人不在,偷偷把车上其他小孩的果汁拿来喝掉;没想到遇到吃饱回来的家人,皆川忍为此再次暴怒,直接从车外一脚从玲花的脸踹下去。
小小的身躯禁不起大人的脚力,她的脖子上还系着项圈,避无可避,直接整个人摔进车内。她的嘴角边一条条鲜红的血就这么流了下来。
当天夜里,皆川一家人在开车途中,被东京都荒川区的巡逻警察给拦了下来,并在盘查后立刻加以逮补。
然而他们被逮补的理由竟是朋美当时无照驾驶;此外,他们先前从足立区潜逃时,把承租公寓里的冷气顺手给搬走,因此身上还背着窃盗嫌疑的罪名。
因无照驾驶落网,车内唯独不见次子
夫妻二人遭警方临检后逮捕,车上的其他孩童经过医疗人员的详细检查后,就被送到儿童福利咨商机构安置,而根据医院公布的检查结果,玲花因为长期没有摄取足够的食物及营养,不仅体重比一般同龄的女孩要轻,甚至几乎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立;眼睛浮肿、鼻子出血,身上还有多处的瘀血、伤疤,更别提当玲花从车上被接送到医院前,那条仍系在她脖子上限制行动的狗项圈。
在竹之冢警察署负责侦讯的是警察厅搜查一课,针对儿子玲空斗的下落做进一步的询问,而皆川夫妻两人口径一致地说:“小孩是自然死亡,所以决定把他的遗体运到河口湖附近埋了。”
但可想而知,无论是警察或是福利机构都认为他的死因并不单纯,于是希望能从他们夫妻口中套出确切的弃尸地点,若是在遗体身上找到有凌虐的痕迹,就可以当作证据,依伤害致死的罪名将两人起诉。
“尸体”成为这起事件中最关键,也是重要的一项物证。但无论警方派出再多的警力,前往他们所供称的弃尸地点搜索,却仍找不到玲空斗的尸骨。
面对检调的询问,夫妻仅承认对次女玲花曾经管教过当,两人的供词之间甚至也有些微的差异。妻子朋美说,她虽然看见先生对孩子们施虐,但因为太害怕而不敢替孩子们解围,这些全都是先生忍自己一个人做的,自己更是因为有孕在身,导致身心都极度不稳定,根本无法下手做出这些惨忍的事情;皆川忍则供称小孩是自然死亡,当下没有立刻通报的原因,则跟他自己过去在社福机构不愉快的童年经验有关,认为倘若这件事被福利机构知道,一家人可能会面临被拆散、四分五裂的命运。
口拙人缘不佳的牛郎,与毫无酒店味的女公关
长相普通,说话谈吐一点也不像牛郎的皆川忍,和身上不带有一丝风尘味,体态容貌可说皆低于酒店公关水平的妻子皆川朋美,是因什么样的原因或理由,才深深地受对方给吸引呢?
法庭上面对检调双方的询问,夫妻二人时而沉默不语、时而又只是随便应和,因此警方一直无法掌握到事件的所有真相。
同时,拘役期间的朋美多次癫显发作,加上疑似精神分裂的情况,为治疗而必须服用大量药物的她,在法庭应讯时多半无法正常地立即做出反应。
关于皆川夫妻两人最初的相遇,是在2007年的5月。
被自己的母亲带去牛郎店消费的朋美,与当时还是牛郎的皆川忍相识后,一拍即合,尽管朋美自己也在从事陪酒的行业,且不久前才刚产下一名女婴,其生父还是朋美的某位客人。也因为长女没有入到对方的户籍,朋美得以换来一笔 250万日币的赡养费。
自从第一次在牛郎店认识之后,皆川忍与朋美两人很快地便决定要同居,忍先是辞掉牛郎店的工作,然后透过派遣公司的安排,进到货物配送的服务业。
另一方面,朋美则是专心当起家庭主妇,一边照顾着小孩。直到被警方逮捕以前,这对夫妻以每年一个孩子的频率,陆续生下了六名子女。
不过光靠皆川忍的派遣工作,实在无力负担一家八口的生活,不久他就辞去正规的工作,开始误入歧途,透过其他不正当的方法获取金钱。
2011 年,老二玲空斗曾发生过交通事故,当时虽没有直接被车子碰撞到,但夫妻捏造事实,说次子玲空斗因被撞伤而必须要到医院作治疗和检查。
皆川忍对保险公司隐瞒自己已离职一事,拿着过去派遣公司的请款单据,向保险公司前后共诈领七次、获得约16万日币的保险金,并且还偷奶粉去变卖换现金。
最后,因为上述这些诈骗与窃盗的行为,皆川忍被警方逮捕并判刑,此时,一家人唯一的经济来源受到影响,老二玲空斗暂时被送到埼玉县的儿童福利咨商机构安置,而他们一家的困境正好符合政府育儿津贴的补助条件,于是该机构的职员便建议皆川夫妻提出申请——光是这样,他们一个月就能有30万日币的补助收入,比起派遣的工作薪资整整多了一倍。
之后他们就以相同的手法,依照小孩的人头数继续向政府申请补助,每个月至少有40万以上的收入。
在毫无金钱观念的随意挥霍之下,夫妻两人每月只顾吃喝玩乐,丝毫没有将补助津贴妥善用在照顾小孩身上,甚至还跑去借钱,最终导致破产。
此外,埼玉县的越谷儿童机构曾接到朋美母亲的联络,说是自己的孙子疑似受到虐待,要他们到皆川家访视;最后两夫妻决定带着全家人连夜搬家,逃到距离仅十分钟车程外、地点划分在东京的新公寓,也就是这起事件发生的地点。
关到兔笼施虐挨饿,限制行动视如草芥
警方在他们曾经住过的公寓中找到许多全家人的合照,从这数十张旧照片中,可以看见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幸福模样,一起庆生、吃大餐,还有朋美生产后抱着新生儿跟家人拍照的模样——就跟一般家庭没什么不同。
皆川一家自从搬迁到足立区的公寓之后,开始陆续在家里养狗,一度养超过十几只,但都由于疏于照顾而接连死亡,这些死去的小狗会被载到荒川一带丢弃,最后已变成像是某种惯性行为。
大约是在2012年2到3月间搬到足立区的新住处,直到事发的2014年5月,中间大约有两年多的时间,皆川一家人的生活出现许多巨大的改变。
在案子转到东京市的儿童福利机构时,埼玉县那边就有叮咛嘱咐,必须特别关注这一家人的情形。
尽管社福机构不只一次派人前往探视,却一直被皆川夫妻以各种理由而拒于门外,唯独两次能顺利进到屋内,却仅能很匆忙地确认皆川家中的状况。
也因为先前父亲皆川忍的窃盗判刑影响,曾经暂时安置在福利机构的玲空斗已表现出许多异常行为,像是舔桌子、抢夺物品,或是欺负其他小孩,此外不只他的语言表达能力迟缓,日常仅能使用简单的单字做沟通,甚至无法完整讲完一句话,身高体重也不比同年龄的孩子。
但针对福利机构所陈述的情况,法庭上辩护律师找来医生、加上皆川夫妻所描述的,面对玲空斗的“异常”行为,这些应该被视为是一种合理的管教:因为发展迟缓、表达能力有障碍,导致无法以正常的方式来教育他。
大概是从搬到足立区后的这段期间开始,次女玲花和玲空斗常会将家中的东西弄乱、随便夺取其他兄弟的食物,或把食物洒到床上等,捣蛋的行径一次又一次地发生。
一开始,皆川忍也只是对玲花大声斥责,但从某次之后,就开始对她施虐。
而为了控制两人的行为,这名父亲分别将狗链的一端拴在床脚、另一头用狗项圈锁着玲花,一边也把玲空斗关到兔笼里挨饿,再搬重物压在关着的笼子上,以免他挣脱逃出,甚至还因为觉得他的眼神跟样子令人生厌,就拿出大块的布把他和笼子整个盖住。
起初还有解开让兄妹他们上厕所、吃饭,但到后来就把他们当作畜生一样,不给东西吃,大小便也都任其随地解决。
毛巾塞嘴是爱还是管教?虐待致死全家参与弃尸
2016年2月25日起为期一周的审判,形式与结果都与之前不同。
检察官将证据一件件呈上法庭,而整起事件最大的争议点,就在于对皆川夫妻可否在无明确“证据”的前提下,以监禁致死罪来裁定。
若要解决这一点,就必须让他们将案发经过一五一十地说明清楚,并且主动认罪。
皆川忍先是承认他以毛巾塞住次子玲空斗的嘴巴;妻子朋美却说自己因为怀孕身体不适,那晚早早就入睡,而关于对次子监禁跟毛巾塞嘴的事与她无关,都是丈夫个人的行为。
根据皆川忍的口供,2013年的3月3日的晚上,全家开着车往山梨县的方向驶去,原本停在河口湖附近的某个停车场,准备将尸体掩埋在那一带,但因为气温太低、地面结冰不好挖掘,只好转往其他地方,不过最终还是遇到同样的问题。
后来众人又回到第一次预备弃尸的地点,挖了个一公尺长,三、四十公分深的坑洞,甚至在挖好洞以后,叫长男进到坑洞里头确认大小是否适合,再将装有尸体的纸箱搬来。
搬运尸体时,长男和长女也都有参与,最后长女还一起帮忙将落叶覆盖在掩埋的地点上。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把尸体处理掉后的隔天,说是为了“转换心情,缓解因小孩去世而产生的精神压力”,皆川夫妻还带着“其余”的家人到迪斯尼玩了一整天。
而妻子朋美则是供称,因为自己产期将至,即将临盆,无法自由地行走和移动,所以弃尸过程都是待在车内,实际上并未真正看见他们做了什么。她表示在山梨县往北千住车站的荒川沿线,曾经停过车,丈夫抱着纸箱说要拿去丢,隔几日后才又将关兔子用的笼子拿去同个地点扔掉,离开前还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动作。
“这里,以前每当小狗或其他宠物死掉,我们都会一起再到这边丢弃,玲空斗说不定也是被扔在这里。”
最后的审判,最终的判决
2013年3月2日是星期六,皆川夫妻早上大约七点起床,开着车带着长男、长女到购物商场游玩,只剩下玲空斗跟玲花被留置在家中。
过了将近一天,四人回到住家附近的“华屋与兵卫”竹之冢分店用餐,踏进家门已过了晚上九点。
皆川忍把关在兔笼里的玲空斗“释放”出来,帮他换尿布,还亲手准备了晚餐,让他跟玲花一起吃,玲空斗边吃还边说着:“好好吃!”但谁又能预料,这竟是他的最后一餐?
凌晨两点左右,被关回笼子里的玲空斗开始发出奇怪的叫声,担心吵醒一周后即将分娩的朋美,皆川忍不断告诫儿子要安静一点;最后实在受不了,直接把笼子打开,将卷起来的毛巾塞进玲空斗的嘴巴,并将他以抱膝、头往下的姿势,再塞回到兔笼里,中间还曾确认过状况,但后来因为不敌睡意,昏睡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如同后来检调所理解的那样,一家人第一时间并没有报警或叫救护车,而是选择将这个小小的、冰冷的尸体载到山中弃尸。
“玲空斗一直都很喜欢大自然,就把他葬在树林里。”
搜查一课依据皆川夫妻的描述,透过卫星定位在荒川一带搜寻,甚至也出动相当的警力同步在地面搜索玲空斗,花了将近两亿日币的预算,却始终没有找到遗体掩埋的明确位置。
警方也侦讯了皆川家的长男、长女,而或许是因为事件的冲击,对于那样年纪的他们来说打击太大,长女只记得曾到过山梨县内挖坑,但不记得确切的次数及地点。
警方发动搜索的媒体报导
没有尸体,等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没有证据,就没办法将嫌犯——玲空斗的父母亲——定罪吗?
事发超过三年后,2016年的3月31日,日本法院针对两人做出最后的判决。根据皆川忍先前所描述,从事发之前就长期监禁与虐待次子玲空斗(光就这一点,与妻子的口供是相同的),而且从他的口供中提到:“口鼻周围冒出的白色泡沫”一事来判断,这是因长时间的窒息导致的死亡;据此,检调最终以“监禁致死”及“遗弃尸体”两项罪名起诉了皆川夫妇,并判丈夫皆川忍九年、妻子朋美四年的入监服刑。
每个让人遗憾故事的背后,总会有另一令人悲伤的真实
皆川忍身上皮肤明显有异样,外表看起来也并不特别亮眼,若要说他的职业是牛郎,即使跟他面对面聊过,也不会有人相信,但这样的人同样又是六名子女的父亲,他又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呢?
监禁致死的嫌犯之一皆川忍,他的母亲就出生在荒川区的日暮里,祖父是一名彫金师傅。中学毕业后,她并没有继续升学,很快就到小酒馆里陪酒,并在 18 岁时与一名卡车司机同居,不久便奉子成婚,隔年生下的老大就是忍;然而“皆川”并非是他的姓,他的姓氏其实是“樱田”,是他在婚后选择冠妻姓。
母亲生下他后没多久,之后也以每年产下一婴的速度,陆续生下另外三个妹妹,第四个妹妹则是后来再婚生下的孩子。
在医院生产完后,这名母亲就立刻把小孩送到育幼院,长大一点就再被转送到特殊儿童养护设施的某学园就读,在外人眼中,樱田家的5个孩子从来就只在医院、育幼院、学园等三地方之间“往返”。
从3岁到15岁以前,忍都被安置在该学园中,学园只能容纳三十名学童,而樱田家就占了六分之一的名额。
而樱田家的长子忍,在里面曾有许多被霸凌欺负的经历,至今对他还是有很深的影响,也间接让他不信任政府或社福单位的人。
母亲因为陪酒的工作常常不在家,从不参与学校相关的座谈与活动,一头金发、穿着迷你裙,一到学园就是大声喧哗,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和抱怨。
原本应该是一处能修复亲子相处与关系的中介机构,最后却被当作是安亲托儿的地方。
从小,忍的母亲就对家中的孩子有差别待遇,对女儿们就十分严格,但对唯一的独子,是以不寻常的方式溺爱。
不过,母亲的性情也是异常善变,导致忍从幼年时期开始,就出现异食症的状况,把橡皮擦、身上的毛发,或是垃圾桶里的东西拿来吃,甚至是还打过恶作剧电话骚扰学园。
身为家中的长子,原本能够在学园待到高中毕业,却从16岁起就被母亲胁迫要独立,一边要打工赚钱,一边还要照顾家中其他4个妹妹。
自从高中一年级被退学后,忍就到牛郎店工作,不知从哪个时候开始,忍的母亲会带着他到特种场所喝酒玩乐,走在路上简直就像一对情侣那样挽着手。
看着母亲每日深夜才返家,又常常与不同男性有着复杂的交往关系,阔别多年的母子生活竟是如此异于常人,妹妹们完全无法适应这样的家,没多久便纷纷逃了出去,而且连他辛苦存下来、要上大学的钱也全被母亲抢走。
直到忍到了牛郎店上班、认识朋美,他的人生才仿佛找到一丝寄托与希望。
而这起事件的另一个共犯,忍的妻子皆川朋美呢?
当记者造访朋美的老家时,一踏上玄关、进到屋内,竟然发现有种似曾相似之感:里头有很重的动物臭味、灯光昏暗、厨房流理台叠着一堆还没有洗的碗盘——这看起来不就跟忍与朋美在足立区的公寓一样吗?
巧合的是,朋美一样是家中的老大长女,底下还有4个兄弟姊妹。从小品行不良、行为不检点的朋美,高三时因怀孕而退学,从那之后便在银座的酒店上班。
朋美的生父其实也是牛郎,母亲把陪酒赚来的钱都花在他身上,两人之间多次分合,怀孕生了小孩后结婚入籍、没多久又离婚,但同时,朋美的母亲也跟其他不同的男性来往,因此她弟妹的生父也都各自不同。
从小便不停地搬家、转学,根本无法在正常的家庭中成长,在学校也常受到霸凌,最后选择辍学。但其实朋美曾经想过要继续升学,也找到入学条件较为宽松的高中。
就在此时,她的母亲却成为推倒她人生的最后一根稻草。再度怀孕的母亲,因为庞大的债务问题而与当时的丈夫分手,无法工作的她转而要求朋美,以假怀孕要堕胎的理由、要她向同校学长骗取金钱,结果害得她被学校退学。
从此,朋美的人生就走上了与母亲相同的道路,在酒店结识了大她二十多岁的男性、与对方来往频繁而怀了孕,对方因有家室而决定支付一笔赡养费,之后就断绝来往……
朋美在生下长女后没多久,就在母亲带着她去玩的那间牛郎店,结识了后来的丈夫忍,两人感情迅速发展的理由,相信应该是因为彼此都有着同样的过去,心中感到安慰吧。
事件的经过,如今看来仿佛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每一个人都被困在同样的循环当中,无法径自逃脱。
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就这样被自己的亲生父母亲给结束。
若时间能再倒回,若当时周围的人能再多留意一些,或许是他们的父母亲们能够多尽一些养育照顾的责任,是否就可以更早发现到玲空斗的状况或下落,抑或是这样的悲剧甚至不会发生?
每当有令人遗憾的事情出现,其背后多半会搭配跟随的是,另一件令人感到悲伤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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