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聊聊黑塞的向内世界

作者 | Bookshop凯文

来源 | 孔夫子旧书网APP动态

第一届黑塞文学奖得主，马丁.瓦塞尔，是黑塞的后辈同乡，提出一个向内的黑塞概念。“作者写作时完全只考虑自己的事，而当他从座垫上抬起身子时，却证实自己坐在垫子上写下的东西涉及了世上的一切。”

“向内之路”我觉得就是黑塞向内看世界。坐下来反省自己，写下的东西影响自己内心，也影响这个世界。向内就是要自我完成一种真正自己的自我和真理。当下的集体无意识，正是需要我们认真读一下黑塞作品的时刻，黑塞的特殊语言，包容着一切出路和一切答复。

(Eigensinn)执拗是贯穿黑塞一生，贯穿黑塞全部著作，也正是黑塞向内世界的一种拓展。向外，有着诸多物理世界的限制，思想，宗教，政治，更或者战争；但向内，则可以突破这种边界，时间的，空间的局限，尤其是格格不入的社会氛围。黑塞曾经说过：“专制都属于对人性的约束。”

黑塞在《画之乐》这样描写：“精神君临一切，治好一切病患，碧泉响起在新生的源头，世界被重新合理分配，而欢乐与旷朗在心中溢流。”向内的道路就是重生，重生是黑塞多年的一种理念，来自东方哲学饿理念，哪里有婆罗门的轮回，也有佛教的涅槃。内化理念自然也是佛教博大精深的哲学思想之一，如同黑塞作品《荒原狼》里的描述，每一个人心中住着1000头狼，一旦异化，那就是向内的无限可能。

治好一切病患，世界重新分配，这样的话不是一种表达，而是真正向内拓展的勇气。我们如何读懂自己，保持一种无瑕，精神存在于星光，月光和阳光下。向外，我们看到的是边界，看到的是阶层，看到的是切割，总之有太多的外在干扰和限制；向内，我们看到的是家乡，看到的是自由，看到的是永恒。在黑塞眼里，向内的方式就是阅读，大量的阅读，就像他在《荒原狼》中的述说，荒原狼哈勒尔实际没有什么工作，喜欢思考，喜欢阅读，房间里堆的到处都是书，大书橱上、桌子上、长沙发上、椅子上，就像一个学者，经常读《歌德全集》、《让.保罗全集》。外表孤寂，与世隔绝；内心宽广，触及彼岸，这就是荒原狼和人一样的看待这个世界，向内发展。

在白取春彦理解黑塞的作品中是这样写的，“请你在内心深处为自己建造一个谁都不会涉足的、安静的山中小屋。然后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在不得不做出决断、选择自己道路的时候，回到那里和自己的心进行交流。那里就是你真正的避风港，是你可以在其中重生的据点。”没有错，每一个阅读黑塞的人都可以看到不同的“向内之路”，因为只要我们阅读，我们就是在向内延展，我们自身就在思考我们的内心世界，因为那里不会来自外界信息的干扰，也不会有智能设备的诱惑，存粹而干净。

“在最遥远的地方中国，
我曾听到相似的流水琴音，
清淡、高扬、永恒不停，
却无时无刻都充满魅力。”

这是《雨季》的一个片段，黑塞从未踏足过中国这片神秘的土地，虽然他内心无数次的向往，也许是因为外界的边界，一直没有如愿。那么他如何听到中国的声音，如何去理解《高山流水》的琴音，我们不得而知。我想黑塞曾经梦回过唐朝，梦回过这片东方之土，也在梦中触摸东方的声音。把自己变成杜甫，就是一种向内的方法，偶像的内化，黑塞也是一个追星的高手，《科林索尔最后的夏天》中就是把自己变成了杜甫，和他的朋友“李白”在花园的小径作诗吟诵。

我们读黑塞，也许就是在读自己，读一读自己向内的路，读一读自己未曾抵达的神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