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有晚睡的习惯,她住的是公司新建成的宿舍楼,因为是用来住职员的,所以设施并不完善,每层楼只有一个卫生间。莫晓每晚睡觉前都要去一趟卫生间,时间差不多都在十二点左右。
这天夜里莫晓照例去卫生间,走到走廊拐角处时,前面突然跳一个人影,莫晓吓得一个急退,定眼一看,原来是个小女孩。莫晓拍拍突突跳的心,弯下腰和蔼地问道:“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睡觉?”
小女孩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在找东西!”
莫晓继续亲切地说:“天这么黑,看不见东西了,你先回去睡觉,姐姐明天帮你一块找!”
小女孩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指头说:“姐姐,你说过要帮我找的哦,我家在楼上,302。”
莫晓笑着伸出手指和她勾了勾,小女孩的手指冷得好似一块冰,莫晓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顿时觉得一股恐惧感袭身而来。小女孩上楼后,莫晓很快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关紧房门后,心还是上下直窜,已经忘记自己还没有去上厕所。
第二天是周五,莫晓下班后去会了会几个老同学,一个同学开玩笑地对她说:“听说你住的那栋宿舍楼曾经死过人哦!”
莫晓心里一惊,一下子想起昨夜遇见的那个小女孩。转而又莞尔不禁,哪里没死过人啊,人死灯灭,有什么好怕的。和同学别后,已经十点多钟了,莫晓径直回到宿舍,踏上走廊时,她看见昨晚遇见的小女孩站在走廊上,眼光期待地望着自己,这才想起自己昨夜的应诺,于是问小女孩:“小朋友,你的东西找到了吗?”
小女孩摇摇头,伸手递给莫晓一张照片。莫晓一看,照片上是一个嘟着小嘴的小男孩,模样很可爱。小女孩一脸认真地说:“我就是要找他,他叫小虎。”
莫晓立即明白了,最近公司裁员,一定是哪家子搬走了,使得小女孩子到处寻找她的昔日玩伴。她把照片放进口袋,对小女孩说:“姐姐一定帮你打听他去了哪里!”女孩听后欢快地蹦开了。
半小时后,莫晓突觉肚子痛,马上跑向卫生间,当她推开卫生间的门时,发现那个小女孩在里面,看到是莫晓,小女孩友善地笑了笑。莫晓回笑着关上门,站在走廊外等。
这时隔壁一个女职员的门开了,只见她径直走向卫生间,莫晓刚想说里面有人,她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好似卫生间里根本无人一般。莫晓张大嘴巴看着,好一会时间,小女孩拉开门走了出来,对莫晓说:“姐姐,我好了,你进去吧!”
莫晓惊诧地问道:“里面没人?”
小女孩回答说:“没啊!就我一人!”说完上楼去了。莫晓怔怔站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紧接着飞一般跑回房间,再也不敢去上厕所了。
她躲在房间里紧张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当时钟指向12点时,突然响起几下敲门声,莫晓登时吓得魂不附体。敲门声又响了几下,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姐姐,开门!”是小女孩的声音,莫晓心惊胆寒地从门孔望去,果然是小女孩。小女孩又说道:“姐姐,我手很痛!”说着抬起右手,只见小女孩的右手掌有一个大窟窿,四周布满了血迹。莫晓双手捂住嘴巴,悄悄地往后退,然后整个人地钻进了被窝中……
次日一早,莫晓马上跑去和总经理反映,总经理挺个将军肚不耐烦地说:“这是开发区,人口混杂,有人和你搞搞恶作剧也是难免的,你爱住就住,不爱住大可卷包裹走人!别在这造谣煽动人心。”
莫晓一下子焉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实在不忍心就这样放弃,只好又回到了住处。
到了晚上,莫晓早早地睡下了,尽管吃了几颗安眠药,可是转眼到十二点了,还是眼睛睁得大大的毫无睡意,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小女孩的那只手。十二点的钟声刚过,敲门声忽起,接着又传来一句清脆的声音:“姐姐,开门!”
莫晓心里一惊,又来了!半刻钟后,敲门声嘎然而止,下半夜相安无事,莫晓暗暗庆幸,总算是有惊无险!
莫晓承受不了了,又一次跑到总经理办公室。这回总经理耐心了点,他对莫晓说:“那个小孩住302你就去叫她家长管管她嘛,这世界上哪来的鬼呀,枉你还是个大学生,真是鬼的话你叫她改天来找我!”
莫晓无奈,悻悻走回宿舍。刚踏上楼梯时,莫晓突然停了下来,她发现小女孩正靠在栏杆上,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莫晓。不等莫晓开口,小女孩便问道:“姐姐,你帮我找到小虎了吗?我一个人很寂寞。”
莫晓张大嘴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片刻,她心里一动,反问道:“小朋友,你每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小女孩眼睛幽怨地看着莫晓,冷冷地说:“我在敲你的门,我想问你有没有找到小虎。”莫晓觉得一股冷气从心底冒出,不由打了个冷战。她没有回答小女孩的话,匆匆跑回房间关上了门。
莫晓考虑再三后,又跑上了三楼。302住着一个年轻女子,当莫晓问起她的女儿时,她显出一脸的惊讶,她告诉莫晓,她才刚刚大学毕业,连男朋友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孩子了。莫晓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跑回房间关上门再也不敢出去了。半夜十二点一过,敲门声又响起来了,中间夹带着小女孩凄怨的声音:“姐姐,你答应帮我找到小虎的,你为什么要欺骗我?”莫晓心惊胆跳地移向门沿,小女孩顿了顿又说:“姐姐,你看。”莫晓禁不住透过门孔偷偷向外看去,只见小女孩把手伸入口袋中,嘴里说道:“小虎的手还在我这。”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孩子的断手掌,莫晓觉得眼前一阵旋黑,晕了过去……
莫晓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顾不着上班,拿着那张小女孩给她的照片四处去打探消息,忙活一整天,终于问到了真相。
原来自己住的这地方曾是栋职工危楼,半年前房子塌了,当时大人们都在上班,只压死一个小男孩。知情人悄悄告诉莫晓,其实还失踪了一个小女孩,由于公司对死者家属软硬兼施,赔了一笔钱后,事情就不了了之,后来又在这建了现在这栋宿舍。自己是一个月前来上班的,对这些事情自然一无所知。忙完这些,天已经黑了,莫晓累得躺在床上都不想动了。
迷迷糊糊中又到了晚上十二点,敲门声定时响起,莫晓猛地坐了起来。不等小女孩开口说话,她就跑去打开了门。小女孩惊讶地看着她,莫晓温柔地对小女孩笑了笑说:“小朋友,姐姐问你,小虎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女孩答道:“半年前小虎就不见了,我在附近都找不到他,他的手还在我这里,我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小女孩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那只断掌。
莫晓强忍住恐惧和恶心低头看去,只见小女孩手上拿着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掌,很明显是一只被重物砸断的,就在眼睛上移的瞬间,莫晓惊悸地发现,小女孩头顶有个深深的洞,还向外冒着血。莫晓用力稳住发抖的脚,指着总经理的住处对小女孩说:“小朋友,你去找住在对面那栋楼403的叔叔,就说这房底下还有人,他一定能帮你找到小虎,相信姐姐!”
小女孩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走向对面那栋楼……莫晓手脚发软地关上门,发觉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第二天一早,莫晓接到通知说要她先搬往别的宿舍暂住,这栋楼房要拆除再建。众人都一脸的不解,只有莫晓会心地笑了。几天后,人们在地基下面挖出一具小女孩的尸体,右手紧紧地握着一只断掌,奇怪的是已死半年的小女孩身子竟然没有丝毫腐烂。随后总经理出面致悼,把小女孩和之前死的小男孩合葬在了一块,并赔偿给家属一大笔钱。
半年后,又一栋宿舍楼在原地落成了,不但比以前的漂亮,还每个房间都带有卫生间,住进去的第一天,莫晓兴奋得像个小孩,心想以后再不用去和人挤卫生间了,再不用担心半夜有人来敲门了,又可以安安心心地晚睡早起了!她美美地躺在床上看着时针指向十二点,几乎就在同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错觉?莫晓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敲门声继续响着,莫晓跳下床去走向门背,这时门外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姐姐,开门!”
莫晓惊悸地透过猫眼向外看去,只见门外整整齐齐站着两个小孩,一个是小女孩,另一个正是照片上见过的小虎,莫晓整个人一下子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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