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十年前,我就职的公司有位HR负责人,女性,30出头的年纪,正是青春的尾巴,成熟的开始,加上170cm的身高,细腰长腿、丰胸翘臀,颇有几分动人的颜色。
最关键一点,单身,是那种真的单身,而不是跟很多人玩暧昧的伪单身。
性格上就不太完美了,整个人说起话来咄咄逼人,气质上也是霸气凌然,虽貌若桃红但浑身是刺,如同一朵绽放的玫瑰。
因为都有海外学历背景,而且还都是足球top1大省老乡的加持,在办公室里,我俩比一般同事关系更进一步,有时候会约着一起午饭。
久而久之,就有点半个朋友的感觉了。
为了行文和阅读方便,我暂且叫她H姐。
有次过节放假的前一天,各部门工作都不是很忙,大家都在认真、努力的摸鱼。临近中午,H姐发了条QQ消息给我:中午别买盒饭了,我请你吃火锅。
我非常开心,开心的理由并不是有美女约吃饭,而是H姐向来手头阔绰,吃起火锅能羊肉片、肥牛随便招呼。
我正甩开后槽牙努力研究经过开水滚过的牛肉和羊肉有何区别的时候,H姐放下筷子一声叹气。
我正担心,她是不是有临时工作要处理准备结账走人,她很认真的跟我说:绵啊,你说姐姐我为什么找不到对象啊。
既然是还能继续涮羊肉片儿,那我就彻底放下心,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一时单身一时爽,一直单身一直爽啊。
H姐苦笑:那是你们男人,年龄越大可选择面越宽。我们女人就不一样了,只要过了三十,只会选择面越来越窄。女人啊,一辈子总得有个归宿吧。
说者也许无意,但听者必然有心。
当时的我还算年轻,心眼实在,又有点热心肠,就真的当成自己的事来办。
也是凑巧,身边有位认识多年的大哥,我们姑且称他为大B哥,家是北方面食省份,刚满40岁的年纪,英俊潇洒,虽然人到中年,可眉宇间还些许带着点少年人的灵动。
180cm+的身高,23岁的发际线,25岁的头发密度;腰杆笔直,平日里喜欢穿名牌西装,再加上每年大几十万的收入,在当时的年代,可以称得上是钻石王老五。
只不过离婚几年,但幸运的是,并没有孩子。
身边漂亮的小姑娘如过江之鲫,可大B哥鲜花丛中过,片刻不留身。
对于这种情况,我挺不能理解的。我曾经问过大B哥,这么多优质的年轻女性,为何不选择一个。
大B哥也是叹气,自己40了,要是找个20出头的女朋友,一旦谈了几年,如果没法结婚成家,人家还是20多岁的姑娘,自己可就是半大老头子了。所以,还是想找个年龄相仿的相伴后半生。
这太好了,正合适啊,我就先征得的俩人的同意,约了一次饭局,吃什么、喝什么,甚至什么地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H姐和大B哥能够认识下。
不得不说,有了热心的我撮合,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在欢乐祥和的气氛当中,我明显感觉到大B哥的眼中有光,而精心打扮过的H姐,也是常作羞涩之状。
当时我虽说年轻,可也不傻,马上就瞧出来两个人非常有戏,待我浅浅略吃几口后,借故有事就先行离开。
给人家留些单独相处的空间,才是步入婚姻围城买票阶段最基础的一个环节。
时间这东西,有点像我们儿时捧在双手里的细沙,看着挺多,可实际上不耐用。
日月交替,斗转星移,几百个日日夜夜稍纵即逝。
大B哥时不时找借口约H姐,可H姐除了第一次见面比较热情外,之后一直都是不冷不热中带着淡淡的态度,就像一颗能量快要耗尽的恒星,又遥远又散发着冷冷的光芒,虽然也能照在身上,可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有次大B哥约我喝酒,半杯牛二下肚,大B哥略带愁容的说,马上认识快一年了,基本上处于原地踏步,能约出来,送礼物也招收,但想进一步发展,对方就是各种婉拒。
对于大B哥的苦楚,我也是有些无奈。我觉得H姐如果想好好谈下去,就应该表现出来一个积极的姿态;如果不想谈,就直接明确说。
现在这种情况,似谈不谈的,淡而不淡的,有点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意思。
第二天上班,我借着点牛二的宿醉,把H姐拉到会议室里,单刀直入的问起始末缘由。
H姐有些无奈的表示,大B哥整体条件是还可以,无论是外形还是收入,都是可以接受的,就是觉得有两个方面她无法说服自己。
首先就是年龄,尽管大B哥长得很年轻,甚至没有中年感,但她心里就是觉得将近十岁的年龄差过大;其次,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未婚,找个离异的,心里总觉得不平衡。
最后总结一句就是,H姐想找个才貌双全,年龄相当的未婚男士。
有理有据,有事实有分析,我顿时哑口无言。作为介绍人,我实在说不出“你都三十好几了”之类的话。
我苦笑着给大B哥打了电话,电话那边的大B哥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这个结果和理由大致已经猜到,她应该有人了,而且他还觉得H姐应该跟几个人同时暧昧着。
我说起原因,大B哥继续苦笑,因为有三次把他的名字都喊错了,而且三次喊得是不同的三个名字。
对于时间,在意它的时候,度日如年;不意它的时候,白驹过隙。
斗转星移间,十二台央视春晚都成为过往云烟。
大B哥后来很快就找到了个情投意合的美娇娘,20多岁的年纪,笑靥如花,一副贤妻良母的面相。
俩人就结婚生子,顺其自然的儿女双全。
大B哥头发现在有些花白了,但每每提到儿女,眼角的皱纹中能阅读出为人父的慈祥。为了儿女的健康,还戒烟戒酒,繁忙的工作之余,还经常带儿女郊游。
幸福的一家四口,真是羡煞旁人。
H姐这些年,东奔西走,也没找到她心中的如意郎君,已经40+了,还了然一身。
也许是年龄增长、也许是单身太久,性格也变得越来越乖张,情绪喜怒无常是日常状态,没事时候还总冷着一张面孔,曾经象牙白肤色也变得有些烟熏黄。眼皮一抬,仿佛全世界的发达国家都欠她的一样;眼角一翻,必须夹杂着“总有奸贼要害朕”的抱怨。
面由心生,法令纹越来越深,眼角也有些向下赘,两腮看似消瘦,实际是胶原蛋白腹泻式的流逝。
不久之前,几个老同事重聚,我俩也都去了。本来她想拉着我坐她边上,但我确实怕了“祥林嫂”的抱怨,就以有工作处理,总要出去接电话为由,坐在包厢门口。
老同事聚会无非就是说说过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再聊聊离别后各自的发展。酒至半酣,H姐换到我身旁,低声问我大B哥近况如何。
我心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算你当年养的一条狗,现在也该死球了。
可出于过往的情谊和礼貌,我简单说了下大B哥的近况,当然,我也刻意的隐掉了很多幸福的画面。
可即使这样,我还没说完,H姐就潸然泪下,说自己总是错过优秀的人,而且越说越伤心。
我有点后悔跟她说这些,这下捅了马蜂窝了,还不如说自己跟大B哥没联系了呢。
终于,我连哄带劝才把她弄回原位。
H姐刚坐回原位,就顺手从旁边的旧同事裤兜里掏出面巾纸擦眼泪。
这个举动让我瞠目结舌,旧同事是个男的,跟我年纪差不多,已婚多年,女儿上初中了,媳妇我们也见过,是个体制内编辑社的副总编,而他自己,则是我们旧东家的设计总监。
关键是设计总监也谈笑自如,俩人配合的默契程度,如同配合了多年的混合双打运动员一般。
男人的裤兜能让别的女人随便掏吗?关键,H姐怎么会知道这个裤兜里有面巾纸呢。
真是细思极恐,甚至有点哭笑不得。
我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咽下去的瞬间,突然想起大B哥多年前的那句话:
“她应该有人了。”
(本文的图片来源于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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