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长云:6-8世纪丝绸之路青海道》五
孔道遗珍篇
中国丝绸博物馆特展系列
花脚大仙分享
由国家文物局、浙江省人民政府、青海省人民政府主办,中国丝绸博物馆承办的“西海长云:6-8世纪的丝绸之路青海道”主题展览在浙江省杭州市中国丝绸博物馆开展。
“西海长云”展览由“雄据海西、锦衣肉食、孔道遗珍、考古卌年”四大单元组成,以吐谷浑古国的历史、文化、生活、艺术为切入点,讲述丝绸之路青海道在沟通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重大贡献,在中华民族多元融合历史过程的重要地位。展出的100余件极具高学术价值的文物精品分别来自青海省博物馆、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海西州民族博物馆、都兰县博物馆、青海藏文化博物院、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
此次展览是第一个关于吐谷浑的历史文化展览,也是第一个丝绸之路青海道的展览,更是第一个聚焦海西吐蕃考古的展览。展览以文物为核心,充分展示了丝绸之路青海道丰厚的历史文化遗产以及浙青文化互动的成果,对深化浙青两省交流与合作具有重要意义。据介绍,展览延续至9月18日。
三、孔道遗珍
青海道是丝路的重要支道之一,或称丝路南道。特别是在6-8世纪曾发挥过十分重要的作用。魏晋南北朝时,河西走廊或因各政权的割据,或因北朝控制了河西走廊,南朝诸政权欲与西方交往,则只有通过时据有青海等地的吐谷浑来进行,故史称“吐谷浑道”或“河南道”。在此道上,不仅西域诸国嚈哒、波斯、龟兹、于阗及漠北柔然等由此路至南朝朝贡贸易,且有中外僧人求法、弘法往来于此道,如慧览、法献、宋云、慧生、阇那崛多等。更有众多的中外商贾在此道上往来贸易,有时胡商队伍一次可达二百余人、驼骡六百头、杂彩丝绢达万匹。至隋唐时期,青海路仍然发挥其在丝路上的作用。因此,青海道沿途分布着大量的文化遗遗迹,出土了很多珍贵文物,见证着丝路青海道的沧桑变迁,见证着中西方文明的交往交流交融。
1. 翼冠王者
在都兰热水考古出土物中,发现一些戴着双翼王冠的像,有在锡盘上,有在金片上,也有在织锦上。双翼王冠常见到萨珊波斯王冠上,特别是在波斯银币上十分常见。北朝到隋唐之间,这类银币在丝绸之路青海道上也有出土,推测可能这类双翼王冠的造型已影响到吐谷浑和吐蕃的冠饰形象。同时也说明,在都兰发现的这些戴有双翼王冠的人物,应该都是代指当时当地的王者。
人物纹贴金锡盘
唐(8世纪)
残半径24.8、高1.5、口沿厚0.3厘米;重1100克
都兰县热水墓群出土
都兰县博物馆藏
此盘宽平缘,浅腹,平底,但受损严重,残存仅1/4左右圆形。盘缘饰三角形花瓣,盘中心为花草团窠人物,头戴翼冠,应该为王者。环绕中心图像有宴饮人物图像,人物或坐于毯上,或立于帐旁,或相拥相伴。外围有胡服人物牵马、骑射飞奔图像,间杂以山石、花草、飞鸟、奔狮等。
波斯萨珊王朝银币
波斯萨珊王朝(224-261年)
直径2.5-3厘米
西宁市城隍庙街出土
青海省博物馆藏
该批出土的银币是由印模压印出来的,同款有61枚。正面是王者的肖像,带有新月纹王冠,冠后有卷发及飘带。银币的背部花纹都是萨珊的拜火教祭坛,坛上有火焰,火焰的两侧是五角星(或六角形)和新月,以及相对而立的祭师。背部多有铭文,左侧为纪年铭文,右侧表示铸币地点。
莲座双翼树纹锦
北朝(535-591年)
长80、宽45厘米
中国丝绸博物馆藏
双翼纹样在萨珊波斯时期的艺术中十分常用,还大量出现在萨珊时期的王冠上,说明了双翼纹在当时波斯社会中的地位。在当时的建筑部件中也有以双翼和树纹相结合,以及双翼上的字符纹和双翼中的冠饰纹的实例。同类的双翼纹还在丝绸之路的织锦上。
2. 太阳神锦
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名叫赫利俄斯(Helios),架着马车每天在天上巡视。这种形象在罗马艺术里也一直可见,而且继续往东传播。到印度后称为苏利耶(Surya),在中亚也有驾着马车出行的太阳神像。就这样,希腊神话的太阳神往东传播,翻过帕米尔高原,进入中国境内的克孜儿石窟和敦煌石窟,还来到了东方的织锦上,出现在都兰热水大墓中。 Helios, the god of the Sun in Greek
3. 五色立鸟
立鸟纹样在都兰出土物中十分常见,最有名的应该是外绕花瓣形团窠的“五色鸟锦”。这类织锦见于敦煌壁画,也见于敦煌文书。从另一件属于同类并织有古波斯文的织锦来看,可能产自中亚或西亚工匠之手。在藏语中,这种鸟被尊称为“夏甲穹青”,即百鸟之王。但都兰另一件瓣窠灵鹫纹锦,双爪持有一人,有可能是金翅鸟(Garuda)。这类立鸟纹在都兰发现的金银器、木器上也能见到。
3、翼马
在古希腊神话中,珀伽索斯(Pegasus)是长着双翼的飞马。据说它是美杜莎与海神波塞冬所生,马蹄踩过的地方便有泉水涌出,诗人饮之可获灵感。翼马纹样不仅可见于萨珊波斯时期的石刻,撒马尔罕大使厅中的粟特壁画,日本法隆寺中的鎏金银壶,也可以在都兰吐蕃风格中的织锦和金器上看到,说明这是流行于丝绸之路上的重要纹样。
红地翼马纹锦
唐(8世纪)
长52、宽21厘米
中国丝绸博物馆藏
此锦图案为翼马,头带六瓣小花状冠饰,颈系联珠纹带,身生双翼,翼间亦饰有联珠纹四足及尾部亦用绸带系缚。其造型具有典型的萨珊波斯风格,是波斯艺术与中国丝绸文化交流的极佳实例。
团窠联珠翼马纹锦
唐(618-907年)
长34、宽47厘米
中国丝绸博物馆藏
此件残片为斜纹纬锦,目前残留有一个半的联珠团窠图案。其中外圈的联珠图案底色由深蓝、红两色构成,较为别致。团窠外装饰有十字宾花图案,团窠之中是一翼马纹样,翼马的原型是古希腊神话中海神波塞冬与美杜莎之子珀伽索斯(Pegasus),据说它的马蹄踩过的地方便有泉水涌出,诗人饮用后可获灵感。类似的翼马纹锦在埃及的安底诺伊、我国吐鲁番的阿拉沟等地也有出土。
5. 狮子
狮子自汉代传入中国,被视作祥瑞之兽。佛教的流传又极大提高了狮子的地位,成为魏晋南北朝至隋唐时间的流行纹样。联珠团窠图案中有对狮站立,金银器上有狮子跳跃,小型木雕的狮子逼真可爱,而大型石像的狮子庄重威严。在吐谷浑到吐蕃的艺术中,狮子被赋予了神格,可以祛邪挡灾,同时又表征如意吉祥
鎏金木狮
唐(8世纪)
通宽10.8、通高13.5厘米
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藏
由整木雕刻而成,狮子怒目圆睁,狮嘴大张,鬃毛从头部垂至前腿,背部有几处凸起的装饰,后腿似原本是与其他器物相连接,现后腿部分以下已残缺。鬃毛处表面局部残留有红色和绿色颜料,狮身表面局部残留有黄金。整体形象逼真可爱,展现了高超的雕刻技艺。
团窠联珠对狮纹锦
唐(618-907年)
长30、宽38.7厘米
中国丝绸博物馆藏
此件织锦虽然较为残破,由若干片碎片拼缝而成,但其色彩保存情况完好。织物采用斜纹纬重组织织造,以暗红色纬线作地,米黄色纬线显花,局部采用暗红和墨绿两色纬线分区换色现织物残存两个比较完整的团窠联珠圈,团窠线条并不光滑,联珠图案也不圆润。团窠之内是两只相对而立的狮子,其前腿有一只小翅膀,尾部上翘,站在一个花盘之上。团窠之外则装饰有兽纹图案,作奔跑状。此锦残留的左右两个团窠在细节上并不相同,说明这两个团窠在纬向并不循环。
6. 希腊故事
公元前300多年,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东征,希腊文化随其东来;其影响深远,在中亚一带更融合了佛教文化,形成了著名的犍陀罗艺术。公元2世纪至3世纪犍陀罗艺术开始影响中国,一直延续至公元4世纪,某些题材甚至延续至公元6世纪。远渡而来的西方希腊文化对丝绸之路的纺织品有着深远影响,可见丝绸之路上的文化交流确实是双向的。
人物纹鎏金银盘
唐(8世纪)
直径43、残高1.8、壁厚0.2厘米;重3250克
都兰县热水墓群出土
都兰县博物馆藏
整器厚重,原有圈足,已佚失。圆形、宽缘、垂沿、浅腹、平底。图案由于锈蚀严重,目前能够辨识出主体纹样有三个人物图像,均为高鼻深目,头发卷曲,身着披帛。盘上部中心为一株葡萄树,左侧一男性体格健壮,腰带佩剑,右手扯拉中间一位女性的右手,右侧为一老人,俯身弯曲,左手扶一三叉器物。
鎏金西方神祇人物联珠银腰带
唐(618-907年)
通长95、宽3.3、厚0.4厘米,牌饰直径6.5厘米
青海省博物馆藏
此件鎏金西方神祇人物联珠银腰带据传出土于都兰吐谷浑墓葬,学者认为其时代为十六国时期或唐代。腰带用银丝编织而成,上饰有七块包金牌饰。牌饰外缘为连珠纹,内部捶揲出西方神祇人物和武士图案。每个牌饰连珠上原应镶嵌有宝石或其他珍贵玉石,现在已经脱落殆尽。
人身鱼尾金饰片
唐(8世纪中叶)
高4.2、长19.5、厚0.03厘米
都兰县热水血渭一号大墓出土
都兰县博物馆藏
饰片轻薄,花纹錾刻而成。整体呈长条形,前宽后窄,周缘有钉孔。前端为人物形象,束发额带,后飘绶带,翻领袍服,右持来通,左抓羽尾,身带双翼,下为鸟足,身后为回旋鱼身鱼尾,有鱼鳞纹饰,镂空处原镶嵌有宝石,已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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