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原名周樟寿,后改名周树人,字豫山,后改字豫才,浙江绍兴人。著名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教育家 、民主战士,新文化运动的重要参与者,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之一。
早年与厉绥之和钱均夫同赴日本公费留学,于日本仙台医科专门学校肄业。 “鲁迅”,1918年发表《狂人日记》时所用的笔名,也是最为广泛的笔名。
鲁迅一生在文学创作、文学批评、思想研究、文学史研究、翻译、美术理论引进、基础科学介绍和古籍校勘与研究等多个领域具有重大贡献。他对于五四运动以后的中国社会思想文化发展具有重大影响,蜚声世界文坛,尤其在韩国、日本思想文化领域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和影响,被誉为“二十世纪东亚文化地图上占最大领土的作家”。
毛泽东曾评价:“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今天(2022年10月19日)是鲁迅逝世86周年纪念日。三味书屋,是晚清绍兴府城内著名私塾,也是鲁迅12岁至17岁求学的地方,位于都昌坊口11号。塾师寿镜吾(晚署镜湖),是一位方正、质朴和博学的人。他的为人和治学精神,给鲁迅留下难忘的印象。寿镜吾在这里坐馆教书达60年,从房屋建筑到室内陈设以至周围环境,基本保持当年原面貌。三味书屋是三开间的小花厅,本是寿家的书房。坐东朝西,北临小河,与周家老台门隔河相望。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这是原文)
鲁迅
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现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 ;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 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 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 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 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 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拥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象人形的,吃了便可 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 没有见过有一块根象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象小珊瑚珠攒成的小 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
长的草里是不去的,因为相传这园里有一条很大的赤练蛇。
长妈妈曾经讲给我一个故事听:先前,有一个读书人住在古庙里用功,晚间, 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答应着,四面看时,却见一个美女的 脸露在墙头上,向他一笑,隐去了。他很高兴;但竟给那走来夜谈的老和尚识破了 机关。说他脸上有些妖气,一定遇见“美女蛇”了;这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唤人 名,倘一答应,夜间便要来吃这人的肉的。他自然吓得要死,而那老和尚却道无妨 ,给他一个小盒子,说只要放在枕边,便可高枕而卧。他虽然照样办,却总是睡不 着,——当然睡不着的。到半夜,果然来了,沙沙沙!门外象是风雨声。他正抖作 一团时,却听得豁的一声,一道金光从枕边飞出,外面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那金 光也就飞回来,敛在盒子里。后来呢?后来,老和尚说,这是飞蜈蚣,它能吸蛇的 脑髓,美女蛇就被它治死了。
结末的教训是:所以倘有陌生的声音叫你的名字,你万不可答应他。
这故事很使我觉得做人之险,夏夜乘凉,往往有些担心,不敢去看墙上,而且 极想得到一盒老和尚那样的飞蜈蚣。走到百草园的草丛旁边时,也常常这样想。但 直到现在,总还没有得到,但也没有遇见过赤练蛇和美女蛇。叫我名字的陌生声音 自然是常有的,然而都不是美女蛇。
冬天的百草园比较的无味;雪一下,可就两样了。拍雪人(将自己的全形印在 雪上)和塑雪罗汉需要人们鉴赏,这是荒园,人迹罕至,所以不相宜,只好来捕鸟 。薄薄的雪,是不行的;总须积雪盖了地面一两天,鸟雀们久已无处觅食的时候才 好。扫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筛来,下面撒些秕谷,棒 上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底下的时候,将绳子一 拉,便罩住了。但所得的是麻雀居多,也有白颊的“张飞鸟”,性子很躁,养不过 夜的。
这是闰土的父亲所传授的方法,我却不大能用。明明见它们进去了,拉了绳, 跑去一看,却什么都没有,费了半天力,捉住的不过三四只。闰土的父亲是小半天 便能捕获几十只,装在叉袋里叫着撞着的。我曾经问他得失的缘由,他只静静地笑 道:你太性急,来不及等它走到中间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要将我送进书塾里去了,而且还是全城中称为最严厉 的书塾。也许是因为拔何首乌毁了泥墙罢,也许是因为将砖头抛到间壁的梁家去了 罢,也许是因为站在石井栏上跳下来罢,……都无从知道。总而言之:我将不能常 到百草园了。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们和木莲们!
出门向东,不上半里,走过一道石桥,便是我的先生的家了。从一扇黑油的竹 门进去,第三间是书房。中间挂着一块扁道:三味书屋;扁下面是一幅画,画着一 只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树下。没有孔子牌位,我们便对着那扁和鹿行礼。第一次 算是拜孔子,第二次算是拜先生。
第二次行礼时,先生便和蔼地在一旁答礼。他是一个高而瘦的老人,须发都花 白了,还戴着大眼镜。我对他很恭敬,因为我早听到,他是本城中极方正,质朴, 博学的人。
不知从那里听来的,东方朔也很渊博,他认识一种虫,名曰“怪哉”,冤气所 化,用酒一浇,就消释了。我很想详细地知道这故事,但阿长是不知道的,因为她 毕竟不渊博。现在得到机会了,可以问先生。
“先生,‘怪哉’这虫,是怎么一回事?……”我上了生书,将要退下来的时 候,赶忙问。
“不知道!”他似乎很不高兴,脸上还有怒色了。
我才知道做学生是不应该问这些事的,只要读书,因为他是渊博的宿儒,决不 至于不知道,所谓不知道者,乃是不愿意说。年纪比我大的人,往往如此,我遇见 过好几回了。
我就只读书,正午习字,晚上对课。先生最初这几天对我很严厉,后来却好起 来了,不过给我读的书渐渐加多,对课也渐渐地加上字去,从三言到五言,终于到 七言。
三味书屋后面也有一个园,虽然小,但在那里也可以爬上花坛去折腊梅花,在 地上或桂花树上寻蝉蜕。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苍蝇喂蚂蚁,静悄悄地没有声音。然而 同窗们到园里的太多,太久,可就不行了,先生在书房里便大叫起来:——
“人都到那里去了?”
人们便一个一个陆续走回去;一同回去,也不行的。他有一条戒尺,但是不常 用,也有罚跪的规矩,但也不常用,普通总不过瞪几眼,大声道:——
“读书!”
于是大家放开喉咙读一阵书,真是人声鼎沸。有念“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的,有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有念“上九潜龙勿用”的,有念“厥土下 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的……先生自己也念书。后来,我们的声音便低下去,静下 去了,只有他还大声朗读着:——
“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
我疑心这是极好的文章,因为读到这里,他总是微笑起来,而且将头仰起,摇 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
先生读书入神的时候,于我们是很相宜的。有几个便用纸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 做戏。我是画画儿,用一种叫作“荆川纸”的,蒙在小说的绣像上一个个描下来, 象习字时候的影写一样。读的书多起来,画的画也多起来;书没有读成,画的成绩 却不少了,最成片断的是《荡寇志》和《西游记》的绣像,都有一大本。后来,因 为要钱用,卖给一个有钱的同窗了。他的父亲是开锡箔店的;听说现在自己已经做 了店主,而且快要升到绅士的地位了。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
九月十八日。
严吴婵霞《鲁迅与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鲁迅怎样论童话
《鲁迅与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从鲁迅的童年和青年经历,鲁迅生活时代儿童文学的情况和发展,鲁迅的文学观、教育观,以及他与当时儿童文学作家的交流和影响等方面入手,分析了鲁迅及其思想对中国儿童文学发展所起到的影响和作用,既是中国儿童文学研究著作,亦为鲁迅研究打开了新的天地。
全书内容主要涉及“鲁迅以前的中国儿童文学观”“鲁迅的童年与儿童文学”“鲁迅的儿童文学观及其影响”“鲁迅与科学小说”“鲁迅与现代中国童话”等主题,注重鲁迅与中国儿童文学发展这一主线索。
比如以对童话的讨论为例,鲁迅特别强调童话是“实际和幻想的混合”。他在《小约翰·引言》中这样说:
这诚如序文所说,是一篇“象征写实底童话诗”。无韵的诗,成人的童话。因为作者的博识和敏感,或者竟已超过了一般成人的童话了。其中如金虫的生平,菌类的言行,火萤的理想,蚂蚁的平和论,都是实际和幻想的混合。
鲁迅认为,童话之富于魔力,便是由于有丰富和奇特的幻想,而幻想是必须植根于现实的。以幻想来反映真实生活,正是中外童话作家的写作法则。鲁迅之后的童话作家也都很注重“实际和幻想的混合”这一法则。鲁迅在《表》的“译者的话”里也特别表扬叶圣陶的童话集《稻草人》“是给中国的童话开了一条自己创作的路的”,他欣赏这些童话正是因为其取材来自现实生活。直到今天,《稻草人》仍被公认为中国第一篇优秀的现实主义童话。而在十年后出现的张天翼童话《大林和小林》及《秃秃大王》,其现实主义的精神更为强烈。张天翼的童话显然受到了鲁迅很大的影响。
鲁迅,新文学运动的奠基人,中国现代伟大的文学家。他的文字深刻犀利,具有强烈的现实批判性;他的思想发人深省,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他的逝世,让无数中国人悲痛地低下头,满怀敬意地为其哀悼。不少的作家专门撰写了悼念的文章,以抒发自己的悲痛之情。巴金曾这样写道:“我们没有多的言辞来哀悼这么一位伟大的人,因为一切的语言在这个老人的面前都变成了十分渺小;我们不能单单用眼泪来埋葬死者,因为死者是一个至死不屈的英勇战士。”
鲁迅原名周樟寿,后改名周树人,字豫山,后改豫才,“鲁迅”是他1918年发表《狂人日记》时所用的笔名,也是他影响最为广泛的笔名。
鲁迅第一次用这个名字是1918年发布的《狂人日记》,此后,“鲁迅”这个名字也和《狂人日记》一样被大众知晓记住。
“迅行”这个名字是1907年《河南》杂志请他写文章时他用到的笔名,而“五四”后,鲁迅为《新青年》杂志写文章,当时的主编陈独秀有一个规定,就是不赞成用化名来署名,必须要用真名。鲁迅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好违反规定。就用母亲鲁瑞的姓加上“迅行”的化名组成了“鲁迅”这个看似真名的名字。具体含义还可以参考鲁迅的好友许寿裳的文章。在鲁迅去世后,许寿裳写过一篇文章《亡友鲁迅印象记》。文章里提到,1920年年底,鲁迅对许寿裳说过:“因为《新青年》编辑者不愿意有别号一般的署名,我从前用过‘迅行’的别号是你所知道的,所以临时命名如此,理由是:(一)母亲姓鲁,(二)周鲁是同姓之国,(三)取愚鲁而迅速之意。”
关于鲁迅的含义,1926年12月,鲁迅在《阿Q正传的成因》中进行了解释:“我所用的笔名也不只一个:L.S,神飞,唐俟,某生者,雪之,风声;更以前还有:自树,索土,令飞,迅行。鲁迅就是承迅行而来的,因为那时的《新青年》编辑者不愿意有别号一般的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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