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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三篇《喜鹊》作者:李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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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不知为何木头婶给她唯一闺女取了这么聒噪的名字。也许喜鹊本身叫喳喳的,她闺女一落地嘴都没闲着,除着咯咯笑就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头发乌黑,很是喜人。

木头婶却不喜欢她,她说喜鹊生来妨人,先是妨死她奶奶后来妨死她哥,最后她爹随着国军也不知所踪。

在我们老家,喜鹊又叫老刮,一听就不是好鸟,但喜鹊就起了这种古怪的名字。

喜鹊十八岁那年,终于有人提亲了,外村的人一打听喜鹊好说,还妨人是个没心没肺丫头,一打听就黄,一来二去放到二十五。

喜鹊一跺脚说,谁稀罕男人。

从此再没人提亲了。但是喜鹊却偷偷与有妇之夫王麻子好上了。

王麻子是队长,外号官伢子。村里许多妇人多为他投怀送抱,没成想喜鹊却喜欢上他。

木头婶汽的没少暗地骂喜鹊死妮子,浪妮子。

喜鹊回她娘,俺总不能老家里吧。

木头婶说,找个瞎眼,瘸巴也不能找官伢子。

喜鹊流着泪说,俺也不想,不行你托人说说三狗吧。

木头婶知道三狗无爹无娘,少吃无喝,破衣烂衫,但模模还行,也认识几个字,人很精明。

木头婶麻利让人问三狗,让他娶喜鹊,彩礼不要,还倒贴三床棉被。

三狗子比喜鹊小三岁,满口答应,这样喜鹊嫁人了。

王麻子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人家喜鹊毕竞是黄花大闺女,总是要嫁人的。

做为一村的队长他想了一个折中办法,让三狗子娶亲不到一年当工人走了。这样喜鹊实际上还是属于他王麻子的。

有次他俩躲在饲养院的饲料室,云云雨雨正浓,王麻子问喜鹊,你男人那个熊样,他若带你走,你去不?

喜鹊说,离了你麻子哥,我顶多是个老刮。不去,不去。

谁也没料道,三狗子当工人在新彊一干十年,他来搬喜鹊了。

喜鹊叫喳喳地对全村人宣布,她要当官娘子了,谁再喊她黑老刮子,就和谁急。

木头婶这才看出喜鹊与众不同来,喜鹊本是吉祥鸟,其实人看不透罢了。

三十年以后,喜鹊和三狗孑从新彊转回内地,老家没有多大变样,而喜鹊华光四射就像美丽凤凰。

老弱的王麻子看见昔日情人,脸噪的夹裤裆里。喜鹊却大列列喊了一声麻子哥。

她说,谢谢哥当年照顾,要不狗子那有今天啊。

(二)

小媚

小媚原名叫小梅,不知为何她给自己改名叫了小媚。

小媚长的也算对得起观众,矮矮胖胖一张娃娃脸。就因为她长的显年轻,她从来不承认她自己是奔五十的人。

自从农村时兴跳广场舞和打打太级,可忙坏了小媚,饭不做,农活不干,整天招几个闲杂妇女学打太极。

也许自身的条件,小媚跳舞打太级总像鸭子扭腚,怎么看都那么滑稽。人们却不敢说,小媚小心眼上来会骂人的。

不过自从村里来了村官,可忙坏小媚,因为她从小道消息听说,村官原是搞宣传工作,说不定那天打太级能登上大舞台。

小媚鼓动这些老姐妹买衣服弄道具,这让从年轻节衣缩食的农村妇女心疼了一把。但听说车接车送去跳舞,有吃有喝有热闹看,谁不喜欢?

从此这帮妇女,学着小媚不下地,不给男人做饭,嘴头子抹的和红鸽子似的。

有一天一个二头青男人揪住自己娘们一通胖揍。学打太级人一天比一天少,最后只剩下小媚。

那时电影《画皮》刚上映,里面有个女主角是周迅扮演的叫小唯。小唯小媚如同姐俩,她们疯疯癫癫样到很像,又很狐媚!

说来也巧,五十多的二宝,尽管老婆撇下两个孩子,可包里有钱,居然娶回一个带着三岁女娃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是一个“太极高手”。从此,小媚又有“拳

”伴了。

(三)

豌豆花

乡野里最常见的一种蔬菜。依负在矮墙上,一到立秋后,粉的紫的,白的花朵开满墙头,一兜一兜的豌豆角吃也吃不清。

豌豆娘不早不晚那一年立秋生了一个赖闺女,奶奶说,臭包孩子,叫个啥?就叫豌豆吧。

豌豆天生泼辣,三岁多就知给娘烧火,脸上摸的和画眉似的,比她的愚娘强多了。六岁站在面板前,揉馒头,她奶奶心疼孩子对她说,等你长大就好了。

豌豆有个和娘一样智商有问题哥,大一岁,十五六就知看异性,吓得队上的老娘们一再叮嘱自己的闺女离他远点。哥五大三粗除了荷尔蒙长,心眼一点不长,这可愁坏爹。

豌豆家日子过得稀包坏,一家吃上顿没下顿,谁会上这样家呢,豌豆哥又那样,更没人跟了。

熊包爹开始打闺女主意,偷偷问三花婶有合适人家就用豌豆给他哥换亲。但这事千万不让豌豆知道,她是一个上房揭瓦主,一不高兴,全家没饭吃是小事,弄不巧连锅也砸了。

奶奶与豌豆商量,说你哥二十大几的人了,咱王家不能断了香火。以后连个娘家没有,嫁谁也嫁,不如给你哥换了媳妇,亲上加亲也没外人。你也脱离这个家……

豌豆真是豌豆,粗拉又心实,她第一次听了她最信赖的奶奶话。

豌豆是想嫁人,为了这个家,但上了男家一看,那男人三寸丁,还一口龅牙,说话还流口水。

豌豆不干了,她问爹,什么眼色,这种人也给她找,再看未来嫂子,比她哥那是天上地下。弯弯眉毛,小小嘴头,真比天仙还美。关键是这女孩还上高中,顶多十八九岁样子,给哥当媳妇,那如同白菜被猪拱了。

豌豆并不想散亲,但为了这个美丽女子,她下了狠心。并私下对哪女孩说,我就说我豌豆不愿意,他们也没辙。

听说后来那女孩考上大学,而豌豆却第三年给哥换了亲,对方是一个脑瘫女子,不过她嫁的男人尚好,只是一个口吃的人。

豌豆如今,六十拐弯的人了,儿女双全,谁也不知道她的人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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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李东平,女,70后,山东泰安岱岳区大汶口人,喜文墨画,泰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泰安书法家协会会员,岱岳区美术协会会员,作品见巜泰山文化》巜泰山诗人》《大汶河》巜中国诗歌网》《汶水之滨》《黄河文创》等纸媒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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