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宇宙”这些年

记者 宋说

“鬼吹灯”系列的新剧《鬼吹灯之南海归墟》日前杀青,“铁三角”将携手共赴深海冒险,剧照中的幽灵船、迷雾等元素引发了不少网友的期待。作为国内盗墓小说的开山之作,《鬼吹灯》系列一直在盗墓书迷心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粉丝还有专门的称号叫“灯丝”。走过十多年,“鬼吹灯”IP经过大量的影视化改编、变化的“铁三角”演员阵容,以及你拉我扯的版权之争,从经典悬疑盗墓小说到系列影视剧,这个超级IP一直拥有着极强的生命力。

盗墓小说开山之作

《鬼吹灯》是天下霸唱创作的系列小说,最早连载于2006年的天涯论坛,2006年9月《鬼吹灯》第一本实体书《鬼吹灯之精绝古城》出版。作为盗墓小说“开山之作”,《鬼吹灯》共计八册,《精绝古城》《龙岭迷窟》《云南虫谷》《昆仑神宫》为上部,《黄皮子坟》《南海归墟》《怒晴湘西》《巫峡棺山》为下部。2008年4月,《鬼吹灯》出版了大结局《巫峡棺山》,标志着该书全部八卷的完结。其中,第五本《黄皮子坟》讲述的是胡八一青年时期的故事,而第七本《怒晴湘西》则讲述祖辈故事,其余六本剧情基本按时间顺序发展,个别穿插回忆剧情。

《鬼吹灯》系列的网络盗墓小说,继承了魏晋南北朝以来志怪小说的盗墓题材和诡异奇幻的写作风格,故事情节围绕一本家传的秘书残卷展开,讲述了胡八一、王胖子和雪莉杨三个当代摸金校尉,为了解开部族消失的千古之谜,利用风水秘术来解读天下大山大川的脉搏,从而寻找失落的一处处龙楼宝殿的故事。

除了大量猎奇的想象描写,以及网络文学一波三折、通俗易懂的叙述特色,《鬼吹灯》系列原著在挖掘中国传统文学文化的基础上,对中国古典神话典籍、民间传奇故事、道学方术等进行了加工与再创造。比如《鬼吹灯之昆仑神宫》中,就对昆仑山的大墓进行了想象,“铁三角”一行人寻找陵墓的方法,依据了风水学中的“龙脉”。《鬼吹灯》原著中还有多处涉及改变风水格局的方法,《鬼吹灯》中的奇书《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的“化”字卷,便是讲述改风换水之术,小说中献王墓边的山神庙与“断虫道”,就是用建筑物改变龙脉的“穴眼星位”以改风换水。

《鬼吹灯》系列原著也大量体现了道教文化中的阴阳五行、驱鬼辟邪、奇门遁甲等内容,天下霸唱采用大胆的想象,运用“奇幻化”写作手法,将文学虚构与传统文学文化进行完美融合,对中国墓葬文化与巫文化进行平民化再现,形成了别具一格的文学特色。

根据《鬼吹灯》系列作者天下霸唱的自述,书中考古、盗墓的说法都是他道听途说,最多是根据民间传说加工而来,从没认真查询过史书典籍,包括“鬼吹灯”这个概念以及书中煞有介事的盗墓者之间的暗语,都是作者综合虚构出来的。不过正是这份虚构的、脑洞大开的猎奇感,使得“鬼吹灯”系列风靡一时,书中无论是荒坟古冢、帝陵窀穸、僵尸精怪、亡魂散魄,还是写黄仙鼠友、旱魃鲛人、雮尘锦蚺、人参山鬼,都带着惊悚怪异、如真似幻的魅力。

影视改编经历曲折

对于这个诞生超过十年的经典IP,也有不少影视剧创作者瞄准了它的价值,对原著进行了多种形式的影视化改编。最近曝光剧照的《鬼吹灯之南海归墟》,就是“鬼吹灯”系列的最新改编网剧,该剧剧情将接着上一部网剧《鬼吹灯之昆仑神宫》的故事内容进行延伸。不过在天下霸唱的原作小说中,《南海归墟》其实是《黄皮子坟》的续集,剧集能否处理好这两部剧集的衔接,对于原作中多个名场面比如“龙上水”、鱼雨等亮点,能否完美地搬上荧屏,观众是捏了一把汗的,因为一直被魔改不断的《鬼吹灯》影视作品,曾经屡屡败坏了书迷们的好兴致。

“鬼吹灯”出现最早的影视化作品是2015年的电影《九层妖塔》,这部电影改编自原著系列中的《精绝古城》,由陆川执导,把盗墓探险拍出了“怪兽末日”的既视感,令书粉大失所望,在豆瓣打出了4.3分的评分。同年,电影《寻龙诀》上映,至今仍是“鬼吹灯”系列改编电影口碑评价最高的一部。七年来,“鬼吹灯”系列的影视作品类型多面开花,据统计,目前已有电影3部、网大15部、剧集8部,之后还有网剧《南海归墟》《巫峡棺山》,目前处于待播状态。

2016年12月,《鬼吹灯之精绝古城》开播,至此开启了鬼吹灯系列的第一部电视剧作品,“铁三角”由靳东、陈乔恩、赵达饰演,编剧则由白一骢搭档原著作者天下霸唱,这部剧目前豆瓣评分稳定在7.9分,仅次于2020年播出且广受好评的《龙岭迷窟》。

遗憾的是,自此之后,“鬼吹灯”影视化的探索历经曲折,多部改编剧的走向逐渐“魔幻”,还出现过不少“偶像化”的改编。2017年播出的《鬼吹灯之黄皮子坟》就被“灯丝”吐槽是“完全变味的改编”,该剧由阮经天、徐璐、郝好、刘潮等主演,主要讲述了胡八一和王胖子在大兴安岭山区插队时,与黄皮子的故事。该剧最大的问题出现在选角上,主演阮经天台词带着口音,加上一头离子烫卷发,还有时不时穿插的“爱情戏”,使该剧虽然特效过瘾,依然拯救不了羸弱的剧情。

2017年7月播出的《鬼吹灯之牧野诡事》,更是一场天下霸唱亲自对“鬼吹灯”的魔改,该剧由王大陆、金晨、王栎鑫等主演,讲述了胡八一的儿子胡天带着小金牙,去霸王冢寻找消失了20年的胡八一和雪莉杨的故事。该剧剧情不仅拖沓,还混杂了动漫、奇幻、无厘头等元素一起“乱炖”。打着“鬼吹灯”的旗号却演着偶像剧的剧情,该剧在当时被网友打出了3.1分的评价。

2019年,管虎团队再战网剧《怒晴湘西》,终于成了《鬼吹灯》改编剧的口碑转折点,改编维持了原著剧本的故事厚度,主角也从当红流量小生变为实力派演员潘粤明、高伟光等人。“鬼吹灯”IP影视改编之路真正的高光时刻,其实是开始于2020年播出的《龙岭迷窟》,这部剧集的特效、剧情、人物配置,都实现了“灯丝”对于文字描述的盗墓探险情节的想象。《龙岭迷窟》改编自“鬼吹灯”系列的第二部,讲述了从“精绝古城”逃出生天的胡八一与王胖子,又因一只绣花鞋前往陕西古蓝县,与前来调查龙骨异文的雪莉杨共赴龙岭迷窟的探险故事。

从《龙岭迷窟》开始,《鬼吹灯》系列开始计划“五部曲”的连拍,于是《龙岭迷窟》肩负起了承上启下的任务,也不负众望地拿下了超高的口碑评价。该剧能广受好评的原因主要是节奏紧凑,改编充分尊重原著,还有高水准的特效把原著中的经典场面还原,比如铁头龙王、人面黑腄蚃、悬魂梯等都得到了完美呈现。

一切向好未来可期

“鬼吹灯”系列已经被改编上映的或上线的影视剧如此之多,口碑好的作品却没有几部,主要是市场上对于该IP的影视化开发一度十分混乱。

据了解,2007年,天下霸唱以150万版权买断费和40%的影视改编收入分成,将《鬼吹灯》作品版权授权给阅文。此后经过长期运营和出版、动画、影视等全链条开发,《鬼吹灯》成长为国内头部IP。2015年,腾讯文学和盛大文学合并成立了阅文集团,“鬼吹灯”IP自此开启了腾讯系对其有序开发的阶段。

天下霸唱失去了自己代表作的所有影视改编权,可能有些“悔不当初”,心有不甘之余开始自己操刀担任总监制,制作了一部《鬼吹灯之牧野诡事》在其他视频平台播出。这部网剧堪称天下霸唱“自己蹭自己的IP”,据了解,《鬼吹灯之牧野诡事》本是天下霸唱在某媒体发表的专栏,专栏里解密了读者感兴趣的书中背景和疑点,后来被视频平台制作方买下了此专栏的版权,并邀请天下霸唱参与新剧本的开发,续写出胡八一后代的故事。不过这场蹭IP的“讨巧”之举最后付出了不小的代价,2019年11月,影视版权方公司把该视频平台和原著作者天下霸唱告上法庭。

此外,也有不少游戏公司觊觎“鬼吹灯”的流量,早在2009年,就有公司未经授权研发《鬼吹灯》3D端游,从而被盛大游戏和起点中文网诉至法院,而阅文集团也曾发布过声明,作为《鬼吹灯》系列全版权的持有者,阅文在声明中重申已将《鬼吹灯》移动端游戏改编权独家授予盛大游戏,这一声明将“鬼吹灯”的IP版权之争彻底明晰,并在2022年推出了制作精良的《鬼吹灯Ⅱ·黄皮子坟》广播剧。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6月,天下霸唱工作室也在社交媒体释放了与阅文集团继续合作的信号,至此,经历了关系阵痛的天下霸唱和阅文“重归旧好”,版权之争也落下帷幕,“鬼吹灯”IP之后的开发,或许可以用天下霸唱微博中的八个字来概括:“一切向好,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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