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家族杀人团伙连杀十二人，爸爸领着儿子女婿作案也是少见

自1994年以来，在黑龙江省西部拜泉、依安、克山三县毗邻处，一伙蒙面劫匪魔影般出没。这伙妖孽忽隐忽现，悄无声息，在夜幕笼罩的乡间游荡，所到之处人死财空，当地群众人人自危，谈之色变。省公安厅挂牌督办，齐齐哈尔市公安局领导披挂上阵，三县警方联动，无数次的深挖细查，终于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一举将为害多年、杀人如麻的四名歹徒抓捕归案。

一、满门遭绝，血案惊天

2000年4月14日6时10分，拜泉县公安局新建乡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该乡万发村二屯刘念峰家食杂店起火，村团支部书记刘念峰及其妻子村小学幼儿教师李荣和年仅6岁的女儿刘金生一家三口葬身火海。接案后，新建乡派出所民警先期到达。拜泉县公安局局长魏国忠、政委高英烈、刑侦副局长郑辉率领18名刑技人员火速赶到距县城90余里的万发村，先期勘查随即展开。当日中午，由省公安厅特聘的刑侦专家于文样、周青山和齐齐哈尔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刘明举等人也相继赶到万发村。

案发现场，距道边约6米的三间房屋只剩下断壁残墙，三具尸体均已成炭化状，其中一头骨有两处钝器击打塌陷，室外电话线有明显剪截茬口，小店后门鼻有撬痕。根据现场勘查和尸检分析，侦破小组将该案定为“4·14”入室抢劫杀人焚尸案，作案时间在4月14日1时至4时，作案手段为破门入室抢劫，动机为图财害命，作案人数为2-3人。根据被剪断的电话线，头骨塌陷及儿童躯干的两处穿透伤分析，作案工具当为钳子、钝器和锐器。侦查人员分成两组进一步展开工作，一组现场调查访问案发时和前后有无听到可疑声音，有无见到可疑车辆或人员；另一组对周围村屯重点人口进行摸排，调查以案发地为中心向外围村屯辐射。

二、鬼影幢幢，人人自危

嫩江平原，沃野千里，当地百姓虽不算富足，却拥有世代希冀的宁静与祥和。然而，1994年以来，这里的宁静被打破了，接连发生蒙面劫匪入室抢劫、杀人案件。“4·14”案发后，不少村民从当地搬出。劫匪的魔影频频出没，在人们的心头蒙上了一层又一层阴霾。这伙妖孽，杀人如麻，欠下了累累血债。

最先出现“魔影”的是依安县解放乡兴业村小学。那是1994年2月6日深夜，78岁的更夫郝文亭听到门回有响动，便起身查看。关好的门洞开着，一个黑纱蒙面的家伙手持尖刀和手电向他逼来，劫匪将郝老汉的两个大拇指用尼龙绳绑住，劫走现金、烟酒、水果等物品。

1994年5月8日，依安县解放乡大来村村委会遭抢。更夫被以同样的方式捆绑。

1994年5月15日，“魔影”光顾了依安县杨村乡民兴村。刘兴柱、刘玉娟夫妇一觉醒来，看见闪进屋内的黑影在他们跟前晃动。刘氏夫妇被持有自制枪支破门而入的劫匪绑住拇指，当劫匪在屋内翻箱倒柜搜刮财物时，刘氏夫妇互相解开了尼龙绳，刘兴柱一声狂呼，夫妇俩携力奋起以死相拼，胆颤心惊的劫匪丢下了自制枪支落荒而逃。身负重伤的刘兴柱追出屋外，劫匪已在夜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劫案一件又一件。劫匪体态矮小却身轻如燕，心狠手辣，又灵活如鹰。魔影黑纱蒙面，只露眼睛。遭遇劫匪的人回忆其体貌特征大致相同。随着犯罪分子的一次次得逞，魔影由一不变成了两个，邪恶也在不断膨胀，案情由单纯劫取钱财发展为伤人害命。

1997年11月1日，拜泉县的长荣乡富荣村村民李某所开的药房招来了两个“魔影”。灾难降临到了这个幸福的家庭，闯入室内的劫匪持械威逼将李某手脚捆绑，用尖刀残忍地挑断了李的双脚脚筋，又当着李某的面，将其妻子当场奸淫，而后，又用尖刀将李某活活捅死。

1999年5月13日，拜泉县长荣乡兴良村曹恩会遭劫，劫匪于晚11时撬门时被曹发现，疯狂的劫匪竟在房后墙上挖出一个洞后进入室内，将曹捆绑后，用刀将曹的生殖器割下，搜出5000元现金后，将曹杀害，又将房屋点燃，焚尸灭迹。

99年9月20日，依安县双阳镇德信村陶俊江一家又遭厄运。两名入室劫匪将周俊江手脚捆绑，为逼其拿钱，匪徒用刀一块块将陶的耳朵割下。陶的女儿跪在匪徒膝下为遭受折磨的父亲求情：“我爸身体有病，求求你们放了他”灭绝人性的匪徒面对跪地求饶的弱女子，上去就是两刀，连同陶妻任雅芹一家三口惨遭杀戮，之后又是纵火焚尸。

一件件血案骇人听闻，恐怖的阴云笼罩着百姓的心。黑龙江省公安厅挂牌督办，并会同齐齐哈尔公安局抽调精干警力与三县警方对蒙面劫匪的作案特点进行了“会诊”，对其活动规律进行了研究。

看似来无影去无踪的劫匪并非无迹可寻。袭击的目标多是靠近路边的诊所、商店等地方；作案时间集中在午夜之后人们熟睡时；劫犯心狠手黑定为有前科的惯犯；多为两人以上作案，应有结伙条件；三县范围内流窜，必有交通工具，掌握驾驶技术。对符合以上条件人员均作为摸排重点，民警们一次次地调查走访，搜查大网一次次地撒下，结果总是网过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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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何方鬼怪妖孽如此猖厥、凶残！齐齐哈尔市公安局局长姚立伟发布指令：“此案不破专案组不撤，一定要尽快将犯罪分子捉拿归案。“ 几年来，省、市、县三级公安人员的侦破工作可以说一刻也未曾停息过。

三、省厅督办，三县警方联动

旧案未破，新案又发。省公安厅和齐齐哈尔市公安局领导深感案情重大。主管刑侦的市局副局长刘德明在听取了“4.14”案情汇报后，于4月16日，在新建乡召开了由依安、拜泉、克山三县公安局局长、刑侦副局长、刑警大队长和市局刑警支队领导参加的“4.14”案情分析会。根据案件的性质、侵害对象、作案手段、使用工具、案发时间等情况综合分析，刘德明副局长果断决定将“4.14”入室抢劫杀人案与1994年以来该地区接连发生的十几起同类案件并案侦查，并成立了由刘副局长为总指挥、三县局长和市局刑侦支队队长参加的“4.14“案件专案指挥部，指挥部办公室设在新建乡乡政府。

由于案情特别重大，指挥部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挖地三尺也要将犯罪分子捉拿归案。

在4月16日召开的案件侦破工作动员会上，99年5月上任的拜泉县公安局局长魏国忠受到了56万拜泉父老乡亲的重托，面对150名斗志昂扬的民警，他说：”此案不破，我不当这入局长；如果犯罪分子从谁的手下漏掉，我就扒下谁的警服。” 拜泉县委副书记吕兴久、副县长马志军、政法委副书记鞠春江也都多次亲临侦破一线。公安局要人给人，要钱给钱，需车出车，拜泉县委、县政府全力保证公安机关破案。

县局局长魏国忠、政委高英烈坐镇指挥，四名副局长责任到乡，对长春、新建、长荣、永勤四个乡进行地毯式排查，不许漏掉一人一户。

三个县的摸排工作同时展开。一场广泛发动群众的大兵团作战在悄悄地进行。

四、海底捞针，端倪初露

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不分昼夜的排查，4月23日终于上来了一条重要的线索。拜泉刑警责任区一中队队长张启龙，长春镇派出所民警高天顺在排查中发现长春镇胜利村一屯农民李兆玉有重大疑点。当两位民警来到李家时，正在家中打点滴的李兆玉，未等民警发问，便指示女儿：“快去带民警同志把摩托车机体号看看。”正是他对调查工作的熟悉，引起了两位民警的怀疑。民警佯装无事，询回了他的病情和治疗情况。“前几天出门，从三轮车上掉下来摔的。镇卫生院的大夫说需挂吊瓶。“李兆玉回答吞吞吐吐，更让两位民警疑心。询问李的儿子、女儿，则回答说是“从四轮子上掉下来摔的。”到乡卫生院查证，无李的病历。情况反映到指挥部，指挥部决定，先对其暗中监控，从外围对该人进行秘密调查。

五、识假象，剥画皮

李兆玉，男，现年49岁，拜泉县长春镇胜利村一屯人。1969年，在长春镇因盗窃食杂店国被收审6个月；1974年，在依安县因盗窃自行车被判刑一年；1982年，在明水县人民医院财会室抢劫、持械拒捕，被警方击伤腿部，判刑8年。90年刑释后，他以腿瘸掩人耳目，表面看老实巴交，可手脚仍不干净。但此人“兔子不吃窝边草”，与明友打麻将，赢了他不要，输了他给钱，因“有仁有义“，邻里关系和睦。他不种田，不做工，仅凭骑摩托车拉客，而家里彩电、VCD却一应俱全。

但就是这个“瘸子”，有人见过他在田间地头骑自行车如行大道，经他改装后的摩托车更是如虎添翼，比一般小轿车都快。对这样的人物，公安机关把他“请“进了镇派出所。当这个“仁义”的人被传讯的时候，镇招待所一位“熟悉”李兆玉的年轻女服务员却质问魏局长：“你们咋谁都抓呀！他怎么会杀人？”甚至与李常年为邻的邻居也不相信这个“好人”会有问题。

警方对李兆玉的前科和病情作了详细的核实。据明水县警方电告，此人在服刑期间即谎报假名为“王福明”，到派出所后，李兆玉虽善于表演，但还是露出了不少破绽。“我不就是前几年判过两年刑么？干嘛总是翻老帐呀”一副可怜兮分的模样。“对民警咱实话实说，前几天晚上，有人到我家偷狗，我去追，被那人捅了两刀。只是因为怕遭报复，没有及时报案，伤我是到北安医院治的。”尽管李兆玉的表演精彩圆熟，但治病为何舍近求远，经与北安市警方电话联系，查证李是4月14日中午到北安市医院普外科住的院，登记姓名为“李兆义，填写地址为克东县玉岗乡，自述病情是被狗咬伤。根据住院时间，谎报姓名，对病情说法前后不一，治病舍近求远等情况推断，李话中必定有诈。

警方与李兆玉进行了正面交锋，老奸巨猾的李兆玉拒不承认有任何犯罪事实，审讯工作异常艰难。每一个杀人恶魔都会负隅顽抗坚持到最后一分钟。与其关系密切的儿子李军被带到了派出所，审讯工作步步展开。与此同时，警方对与李关系密切的亲属也实施了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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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辨真凶，挥剑除妖

4月23日一大早，淅淅沥沥4天的阴雨终于过去了，雨住风停，艳阳高照。正是这天，经过政策攻心，李军首先交代了犯罪事实。警方迅即依法对李家进行搜查，在李兆玉家镜子后发现了带有血迹的尼龙绳；炕上有粘有血迹的黄色军大衣。

随着侦查力度的进一步加大，24日中午，侦查员王喜河在李家衣柜内相继发现了自制枪支一把，54式半自动步枪子弹17发，接着收缴出撬棒、剪刀、铁锤等作案工具。将枪支与94年5月15日劫匪丢在依安杨村乡的枪支比对，两枪出自一人之手。警方迅即将早已纳入视线的李兆玉老婆、女儿、姑爷、儿媳一并带到了拜泉县公安局刑警队。

24日当晚，李兆玉的姑爷刘力又供述了犯罪事实。刘力，26岁，河北省深泽县大榴乡东南刘村人。97年，李兆玉的女儿去河北打工时与刘相识，98年两人结婚来东北。因刘曾结过一次婚，李兆玉对这上门姑爷不太满意，刘力则对老岳父唯命是从，以至于沦为抢劫杀人的同案犯。4月13日下午，刘力到岳父家，李兆玉告诉刘力晚上出去一趟，刘力心领神会。当晚10点，两人坐上李兆玉改制的金城AX-100摩托车出发，携带了撬棒、钳子、尖刀等工具，直奔李已踩好点的万发村。到达后，先将车停在村外林带内，而后进入现场。已做过精心准备、周密计划的李兆玉指示刘掐断刘念峰家的电话线后，在路边望风。李兆玉首先撬开了房后厨房的门，接着又将通向卧室的门绳割断。当刘念峰听到响动从梦中惊醒时，李的撬棒已击中了其脑袋。并未完全昏迷的刘念峰明白了一切后，告诉妻子李荣：“不要声张，要啥给啥。“

当刘力去外屋翻钱，李用尼龙绳捆绑刘念峰时，李荣奋力夺过李兆玉手中的尖刀，向这个作恶多端的劫匪刺去，第一刀刺在李的腋下，第二刀刺中了李的手臂。听到室内有搏斗声响的匪徒刘力，见李荣正与其岳父撕打，对着李荣猛击两撬棒，将李荣打翻在地，被捆住手脚的刘念峰只好束手待毙。可怜炕上6岁的孩子刘金生，还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便被李兆玉乱刀捅死。刘念峰一家三口满门遭绝。一向不给现场留下任何证据的老匪李兆玉在将厨房的气罐搬到卧室点燃后，竟还吩咐他的乘龙快婿刘力：“别忘了拿两袋洗衣粉。“

面对血流不止的岳父，刘力用尼龙绳给李兆玉扎上手臂，将劫取的1600元现金如数上交。李兆玉在案发后对公安进行反侦查，在北安住院期间，他还回家过一趟。他知道警方搜查已过去，便将藏在邻居草垛里的手枪和子弹放回了自己的衣柜，因为他已将某乡电管站站长及某村会计列上了“生死簿”，他实在没想到警方会杀个回马枪！

随着审讯力度的进一步加大，李兆玉这个魔鬼的画皮也一层层被剥离。在如山的铁证面前：4月26日凌晨3时，李兆玉缴械投降，供述了他的一桩桩滔天罪行。

27日17时30分，系列入室抢劫杀人案的另一名元凶李兆玉之侄李友在鞍山落网。至此，入室抢劫、杀人、放火，强奸作案23起，杀害12条人命，烧毁民房23间，劫取财物数万元的犯罪团伙被彻底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