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北欧一个偏远的小镇,镇上的几个男人从小玩到大,亲密无间,时常一起出去狩猎,在野外享受一起“战斗”的刺激。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和谐、友爱的一群好友,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切仅仅因为一个小孩的一句妄言,会瞬间瓦解。让男主角卢卡斯几乎陷入了绝境,成为这个小镇的“道德狩猎”的对象。
一个幼儿园的小女孩,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卢卡斯有小弟弟,他的是硬的。幼儿园园长像是一只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大脑瞬间展开了无限地想象,自动脑补出一个卢卡斯猥亵小女孩的故事。随后找来卢卡斯询问,说着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人的心理很有意思,当对方已经开始怀疑你的时候,你所有的解释都将成为辩解,这样的交流毫无意义。中国古人对人心研究十分透彻,有很多总结,其中一种总结应用为兵法中的“反间计”。
卢卡斯倒是个斯文人,面对这种无端猜测不但没有发脾气,还冷静地配合她的询问和停职决定。园长找人来调查该事件,调查的人比较草率,完全按自己的臆想来描述事情的经过,让小女孩用点头和摇头来表态。调查过程看似文明又有素养,极力地降低了对小女孩的“二次伤害”,就是这种先入为主的心理设想,加上不清不楚的调查方式,“证实”了卢克斯对小女孩卡拉的伤害。
由此“道德狩猎”游戏正式开始,卢卡斯成了人人喊打的“猎物”。他试图和小女孩家人解释,然而人家根本不听,只认定一条“我家小孩是不可能撒谎的”,卢卡斯震惊地看着对方,他知道再多的辩解也已经无济于事,于是这对好朋友决裂为敌人。镇上的人在听到这些传闻之后,毫无例外地用行动来“标榜”自己与这种行为势不两立,好让自己在这个群居群体中获得认可(我是公德群体一份子)。
每个人靠传闻就在内心建立起了“卢卡斯猥亵小女孩”的心理预期,于是,大家越看越觉得卢卡斯就是能做出这种事的变态。对于这种“变态”,人们就用变态的方式来对待他:女友离他而去,小镇的超市也趁机站上了道德制高点,殴打了进店购物的卢卡斯,或许此刻在小镇其他人看来卢卡斯连呼吸空气都是错误的。荒唐的一切还蔓延到了卢卡斯的儿子身上,他儿子试图和大家讲道理,告诉大家先弄清楚事情再说,却发现镇上的人早已经“着魔”一般地相信着一个“事实”:卢卡斯是变态!最后发生冲突,他儿子都被卢卡斯原先的那群“好友”骂骂咧咧地揍了一顿。
这就是我们人类,这就是我们的社会,这就是我们引以为傲的智慧。我们充满想象力的大脑,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可以帮你填补事实空白;我们高度文明的社会,在道德狩猎的游戏中,喜欢对他人的行为围追堵截。
疑心会毁掉一切
整个事件发展过程中,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全靠众人一颗颗猜忌的人心,就让大家对卢卡斯的罪行深信不疑,疑心的力量可见一斑。
疑心就像是掉在干草堆里的一颗小火星,最终会成为熊熊大火,烧毁一切;也像一颗毒瘤,如果不及时割除,它将吞噬整个生命。
前面提到利用疑心可设反间计,三国时期有一个经典的应用,曹操破马超和韩遂的渭南之战,就是利用了人的疑心,原本马超一人在潼关杀得曹操割须弃袍,料想加上韩遂必能大破曹操,可是马超、韩遂二人却最终被曹操所败。韩遂原本与马超一家的关系很铁,是牢固的盟友关系,只因为曹操的一封含糊不清的信和几次漫无边际的聊天,就让马超疑心大发,越看韩遂的表现越觉得不对劲,后来马超深信自己的判断:韩遂已经背叛自己。于是二人发生内讧,曹操不费吹灰之力平定了西凉。
影片中小女孩卡拉是卢卡斯好朋友的女儿,这种友谊足以面对刀光剑影,但经不住疑心。疑心一旦萌发,就像是墙角的霉菌斑,会悄然不断地滋长、扩散。
群居动物的悲哀
人类是群居动物,因此需要一系列的方式来约束彼此的行为:法律、文明、道德、素质、口碑、舆论等等。由于这种生存模式,大多数人内心真实想法会隐藏起来,表现出合群、宽容的一面,同时对他人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于是出现道德绑架。
举个小例子,在一个小群体中,比如一个办公室,某一天,大家都安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小王站起身来,走向小李,问小李借指甲钳(其他人都没带),大家正好无聊都看着小李的反应。这种情况下,小李会答应借给小王吗?100%会答应。绝大部分人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觉得理所当然。但你有没有想过,小李为什么一定会答应呢?要是当场拒绝了小王的要求时,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要知道人的本性是自私和贪婪的,这就是为什么婴幼儿时期,当孩子出现意识的时候,不论他拿到什么,都会觉得这是他的,他占有了该物品,如果你想要问他拿这样东西,他的反应肯定是拒绝。这其实就是人的本能反应(内心世界的真实表现),但是上述例子中的小李却不得不把指甲钳借给小王。因为一旦不借,小李可能就会像影片中的卢卡斯一样遭到排挤、鄙视和非议。显然这不是小李可以承受的,更何况群居动物的另一特性是互相帮助,彼此需要。
正如影片中卡拉父亲所言: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恶意。我们作为群居动物为了维持和睦必须制定规则去压制这些恶意,但只要有机会,恶意就会冲破封印的魔鬼一般扑向人间,它永远不会消失,只会再次被封,直到再次找到出口。
信任比黄金更珍贵
一群看似亲密无间的朋友,每个人似乎都那么值得信任和依靠,可一旦危机来临,真正能给你支持和信任的人又有几个呢?也正因为这样的人少,所以才更显得珍贵。
影片中只有一个朋友自始至终都相信自己的朋友卢卡斯是无辜的,他相信是小朋友信口之词。在整个小镇都在排挤卢卡斯的时候,他还是来到了卢卡斯的家,和他一起喝酒,并且表示随时愿意帮助卢卡斯。在卢卡斯被警察带走后,把卢的儿子带回家,悉心照顾,并且主动探听警察局的消息。古语有言: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只有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才能看清,谁才是真朋友。
影片最后自然是弄清楚了真相,大家都知道冤枉了卢卡斯,于是大家又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恢复了往日的一团和气。但是从卢卡斯的眼神和表现来看,他对这样的关系开始有所保留了。
平静的湖水,被投下一颗石子,水面上荡起了层层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但石子却永远留在了湖心。
结尾时卢卡斯和往日的旧友们,带着刚刚拿到狩猎证的儿子,一起去森林打猎。就在他静静地看着林间小鹿时,突然一声枪响,险些打中自己。他急忙躲闪,倒在了树下,循着枪声望去,远处的山坡上背着夕阳光晕站着一个人影,也正在看着他,对视几秒之后,对方转身离开,只留下卢卡斯怔怔地呆在原地。
这个结尾显然表示卢卡斯被狩猎时留下的心理创伤,已经难以平复。风波虽然过去,但他就如林间的这只小鹿,惊恐不定。因为经历过被狩猎的滋味:无论你多么善良、无害,也不论对方看起来多么的友善、热情,只要条件合适,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向你开枪,并且人人都可能成为狩猎你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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