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灭鼠记（讽刺小说）

文／远村

唐城是离东京开封不远的一座州城。这一年春天，唐城的近邻有个村庄突然暴发了鼠疫。这鼠疫暴发不到一个礼拜，这个村庄就有一少半村民受到了感染，还有好几个老人因为感染归了西。

唐城由于与东京近邻，这鼠疫就惊动了朝廷。朝廷里自有一帮太医和能人。这就马上行动，一方面严密封锁感染鼠疫村庄，防止村民外流，一面给东京城内的官吏百姓发放莲花清瘟类的驱疫中草药，外带着各类驱瘟辟邪的符咒器物。单是这些还不够，有大臣更是上递奏章，提出了一个直截了当的防控鼠疫蔓延的主意。

这主意就是，以唐城为中心，动员鼓励其周边百里方圆的百姓全民捕杀老鼠。无鼠老鼠大小，均以鼠尾计数，每上缴一条鼠尾，官家均奖励半斤谷子。那时候，半斤谷子能卖到两文钱。鼠疫发生在青黄不接的荒春上，这个捕杀老鼠的奖励标准一出，就尤受家中缺吃少穿的底层黎民欢迎。因此上，不到半个月，唐城周围村庄，包括东京城里的百姓便全面展开了捕鼠灭鼠行动。大家用上了十八般神通，几乎将屋里地里翻了个底朝天，捕鼠灭鼠行动就大见成效。据统计，半月上缴的大小鼠尾就达二十多万条。朝廷为此还对灭鼠行动张榜表彰。半年不到，唐城周边鼠患几近绝迹。

然而，事有蹊跷。事过两三个月，正当百姓上缴的鼠尾逐渐减少之时。收缴鼠尾的火工坊监管却发现，那每天上缴的老鼠尾巴却逐渐增多起来。而多地也报告，在唐城及周边也发现疫情有反弹迹象。而各地收到的鼠尾巴，每天最高已达万尾。朝廷眼看按原来奖励标准开支过大，就把每条鼠尾的奖励标准降到了一文钱。只对一次性上交千尾的大户再追加每条半文钱奖励。可是，即便这样，上缴的鼠尾还是有增无减。

人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妖，被一个叫张明景的太医首先提出了质疑，官府这便派一帮精干的捕快到各地一查。这一查不打紧，竟查出了一个近期兴起的繁育老鼠、长途贩运老鼠，买卖鼠尾的营销链来。原来，有聪明人从鼠尾奖励中发现了赚快钱的捷径，这便有意养起了老鼠，还当起了鼠尾收购经销商。那老鼠的繁殖能力亦是超强，一只幼鼠，雌的半年就有生育能力，一只成年母鼠，一窝就可产子七八只，有的竟高达十多只，一年下来，就可添丁进口一两百只。捕快们发现，那些被剪掉尾巴的母鼠，许多都被一些不法商家和能人们饲养起来，变成了生育机器。更有外地的鼠贩子，还在往唐城这边运送外地的鼠尾和活鼠。目的就是挣鼠尾的差价。尽管这差价单个看很小，但就怕积少成多，捣腾起这种邪门生意来，还是大有搞头。

尤为严重的是，唐城还发现了有人故意把患了病的老鼠放回各地的坏种。他们的目的自然是企图让鼠疫失控，能让鼠尾生意持久火爆下去。还有把集中收缴的老鼠尾巴不予销毁重复计数的火化点，因为分脏不均也在狗咬狗式的检具中原形毕露。

朝廷得知刁奸分子这种种恶行，这便顿时震怒，下令严查严办。一批不法之徒随之被绳之以法。同时，废止了上缴鼠尾有奖的办法。

张明景这便上奏朝廷下令，唐城及中原百姓，家家都要至少养育一只大猫，大户人家根据人口多少，平均五口养猫一只。猫则要那种凶猛的九曲狸猫，且禁止给这些猫儿投喂鸡鱼及它们爱吃的动物内脏，着意引导猫们以捕鼠为食。这样，中原一带虽又刮起了一股倒卖九曲狸猫的歪风，但猖獗的鼠患终得以遏止，在一年后也终于消解。

【多读一点】读过这则有点荒诞的旧事，使人不由想到了当下久阻未止的新冠疫情。想到那些故意谎报新冠核酸检测结果的黑心检测机构，以及那些只怕疫情消除而无法再发国难财的家伙。愿所有有正义感责任感的人都擦亮眼晴，高度警惕，在积极防控的同时，也要防范并揭露黑心之徒借疫情发不义之财的图谋伎俩。愿我们同仇敌忾，携手战疫，早日送走瘟神，过上宁静安康的生活！

（本文配图选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