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荡山县有个围山村,整个村子被大山包围,只有一条通往外面的路,因此得名围山村。据说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他们的祖先是为了躲避战乱来到这里。从此,祖祖辈辈就在这里繁衍生息,生活了下来。
村里有一户姓蒲的人家,户主蒲老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老伴早年就去世了,留有一个女儿,名叫蒲阿妹,蒲阿妹生得很是漂亮,是围山村出名的美 女,父女生活简仆,但也不失温馨。
一转眼蒲阿妹十八岁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来蒲家提亲的人很多,蒲老爹从众多的提亲者中选中了一个叫柳二强的年轻人。柳家富裕,吃穿不愁,柳二强聪明能干,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蒲阿妹对柳二强也很满意。
很快,两家便选好了日子,把两个年轻人的婚事给办了。婚后,小两口甜甜蜜蜜甚是恩爱。一年之后,蒲阿妹生下了一个女儿,柳二强很是高兴,要给女儿办满月酒,想要邀请全村的人来吃酒。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父母,却遭到父母的阻拦,柳母说:“生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请客的。”
柳二强道:“母亲,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想把这份喜悦分享一下,怎么就不行了?那大哥大婶生柱子的时候不是也请客了吗?”
“那能一样吗?你大哥生的可是男孩”柳母道。
柳父也附和道:“是啊!想请客不是不可以,等你们生了男孩再说吧。”
柳二强有一个哥哥叫柳大强,娶的媳妇是村长的女儿,因此柳家父母就很偏爱大儿媳妇。当初,柳二强想娶蒲阿妹的时候,柳家父母就不同意,他们嫌弃蒲家穷。可是,柳二强真心喜欢蒲阿妹,便发誓除了蒲阿妹谁也不愿娶,宁愿打一辈子光棍。
柳家父母没有办法,才请媒人到蒲家提亲。蒲阿妹嫁进柳家之后,孝顺公婆,任劳任怨,这一切柳二强都看在眼里。他不明白这么懂事孝顺的儿媳妇,就因为娘家穷,父母就处处为难。
他心疼媳妇,可是家里是父母说了算,他也没办法。本想蒲阿妹生了孩子,请客热闹一番,没想到父母还重男轻女,不答应。柳二强一肚子委屈没处发泄,便跑到村口透透气。
正巧遇到官府来征兵,柳二强本来就是一个很有抱负的年轻人,他不想一辈子窝在村里,他更想为妻女拼出个前程来。如果他从军能混个一官半职,到时候谁也不敢欺负他的妻子和女儿。
便回家把自己想从军的想法告诉了蒲阿妹。尽管蒲阿妹内心很不舍,可她还是支持丈夫的决定,同意柳二强去从军。
柳二强怕自己走了以后,蒲阿妹在柳家受欺负。便暂时送蒲阿妹母女回娘家和蒲老爹一起生活,等他从军回来再接她们母女回家。
春去秋来,一晃三年过去了。柳二强刚去从军的时候,蒲阿妺还能收到他的来信,后来,来信越来越少,慢慢地蒲阿妹有一年多没有收到柳二强的信了。
这天蒲阿爹在干农活的时候,突然病倒,没几天就病逝了。父亲的死给蒲阿妹很大的打击,蒲阿妹含泪办了父亲的丧事,父亲下葬之后,就只剩她和女儿柳英英相依为命了。
蒲阿妹一边照顾女儿,一边很是担心丈夫的安危。战场上刀剑无眼,丈夫一年多没有消息了,蒲阿妹寝食难安。人啊!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这天,官府派人来通报,柳二强在战场上牺牲了。蒲阿妹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垮了,抱着女儿哭得死去活来,父亲死了,丈夫也死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以后要怎么生活。蒲阿妹万念俱灰,她把女儿柳英英送回柳家,然后便悬梁自尽了。
柳英英从小没了父母的庇护,在柳家受尽欺负,爷爷奶奶嫌弃她是女孩,虽然给她一口饭吃,但并不疼爱她。大伯父大伯母更是看她不顺眼,处处刁难。
英英在柳家艰难的生活,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英英便由大伯父大伯母扶养。以前,有爷爷奶奶在时,虽然不是很痛她,但还给口饭吃。爷爷奶奶死后,大伯父大伯母为了继承她父母和外公留下的士地,便收养她。
但每天都让她干很多活,活不干完就不让她吃饭。因此英英饱一餐饿一餐的,面黄肌瘦,十五六岁的年龄,本应该像花儿一样绽放,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英英看起来比同龄的女孩都要瘦小。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柳英英还在睡梦中。突然被人从被子里一把拉了起来,英英一惊,睁开一看就看到大伯母那张凶恶的脸。她开口就骂道:“睡睡睡,天都大亮了还睡,快起床去挑水做饭,水缸里没水了”。
英英赶忙爬起来,挑起水桶便朝水井走去。她有两个堂哥,她大伯母舍不得叫自己的孩子去挑水,让她一个小姑娘去挑水养一家人。英英心里很委屈,寄人篱下的日子太难了,想想她这些年所受的苦,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来到井边,正准备放水桶下井去打水,忽然天旋地转,一头就要往水井里栽。在这危急时刻,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柳英英,把英英往后一拉,才使她没有掉下井去。
“英英、英英你这是怎么了?”英英缓缓睁开眼睛。原来是陈山救了她,“谢谢你,陈哥”英英道。
陈山是一个孤儿,前几年从军,因为受伤成了瘸子,不能继续打仗了,便从军队中退了回来。他正巧路过,救了英英一命。
“英英啊!不管生活多么艰难,都要走下去,千万别想不开”英英在柳家的待遇,村里是众人皆知。陈山以为刚才英英是要投井自尽,便对她劝说一番。
“陈哥,我不是要自尽”英英道:“我实在是太饿了,我…”英英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陈山明白了,原来英英是饿晕了。看着可怜的英英,陈山道:“英英,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陈山便一瘸一拐地走了。
不一会儿,陈山回到井边,手里拿着一包东西递给英英,道:“这是我昨晚烤的地瓜,给,拿去吃吧”。
英英实在太饿了,不吃点东西她是挑不回这桶水的,回家肯定要遭到大伯母的毒打的,便接过地瓜,感激地向陈山道谢。然而快速吃完地瓜,挑水回家。
从那以后,柳英英去挑水,便经常遇到陈山,陈山总是拿些吃的给英英。英英十分感激,道:“陈哥,你总是给我送吃地,你日子也不好过,以后不要送了。”
陈山道:“英英,我家粮食够吃的,每个月还可以到衙门去领些补贴,我一个人是吃不完的,英英啊!你看你那么瘦小,得吃饱才行。”陈山看到英英很可怜,总是想帮她一些。
英英也懂得感恩,他看到陈山的鞋子破了,便回家偷偷做一双鞋子给陈山。陈山的衣服破了,她便趁夜黑时偷偷去陈山家,帮他缝补衣服,陈山也总是做好吃地给她吃。
他们就这样相互帮扶,几年过去了。由于英英能吃了饱饭,身体也长开了。长开了的英英和她母亲蒲阿妹年轻时十分相像,就算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她的美。
村里有一个无赖叫麻九,他看上了柳英英,便准备厚礼到柳家提亲。柳大强夫妻见钱眼开,哪会管英英地死活,明知道麻九是个无赖,也同意将英英嫁给麻九。
英英知道以后,死活不同意。她大伯母骂到:“死丫头,这些年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好不容易才将你养大,我们容易吗?这桩婚事定了,由不得你不答应。再说麻家有钱,你嫁过去就是享福地”。
英英哀求道:“伯父、伯母,我不嫁,不要把我嫁给麻九,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谁要你当牛做马了,彩礼我们都收了,这事我们做主了,没得商良,你安心做你的新娘吧!”大伯母瞪着英英狠狠地到道。
晚上突然下起了狂风暴雨,陈山正准备睡觉。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陈哥、陈哥,开门啊”陈山开门一看,是柳英英。
“英英你怎么淋成了这样,快进屋”看着淋成落汤鸡的英英,陈山赶紧找来一块干毛巾,让她擦干身上的水,然后又赶紧烧起一炉大火,让英英烤火。
看着坐在火旁缩成一团的英英,陈山问道:“英英,你这事怎么了?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跑出来了?”
英英抬起头,看着陈山,道:“陈哥,我喜欢你,你带我离开这里,我们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
陈山闻言不说话,默默地夹起一根大柴烧进火堆里。“陈哥,陈哥,你不愿意吗?你不喜欢英英?”柳英英看着陈山问道。
“英英”良久陈山开口道:“英英,我是个瘸子…”沒等陈山说完,柳英英便道“我不在乎,陈哥,我喜欢你,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英英拉起陈山的手继续道:“陈哥,我就问你愿不愿意娶我?”
“英英,我…我配不上你”陈山吞吞吐吐地道。
“借口,都是借口,陈哥,你就忍心把我往火坑里推吗?那个麻九是个什么人,大家都知道,我大伯父他们拿了他的钱,要把我嫁给他,我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英英放声大哭起来。
陈山看着痛哭的英英心疼不已,他伸了伸手想拍拍英英地背,安慰一下。可手伸到半空停了下来,道:“英英…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你是害怕麻九吗?我们走得远远地,他找不到我们地。”英英道。
笑话!他陈山是上过战场,杀敌无数的人,他怎么可能是怕麻九。不过,他似乎有难言之隐,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英英,夜深了,我们孤男寡女地,莫让人说闲话,雨停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英英看着陈山,美丽的大眼睛里泪水在打转。然后起身跑出门外,消失在雨夜里。看着英英消失的背影,陈山流下了痛苦的泪水,口中喃喃地道:“英英,对不起,我不想害你。”
英英伤心欲绝,回去之后就答应了大伯父伯母的要求,嫁给了麻九。
麻九抱得美人归,刚开始对英英是百依百顺,可英英依旧闷闷不乐。日子久了,麻九就有些不耐烦了,就开始在外寻欢作乐,彻夜未归。
一年之后,英英生下了一个女儿,由于孩子是难产,差点就要了英英的命。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却因为生产时大出血,伤了元气,以后英英都不可能再生孩子了。
知道英英不能再生孩子之后,麻九对英英那是嫌弃啊!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英英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天英英去河边洗衣服,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陈山。“英英,你还好吗?”陈山道。英英不说话,回头继续洗衣服,可眼泪忍不住地流出来。
“英英,对不起”陈山走到柳英英身边,把一包草药递给英英,道:“英英,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些草药是调理身体的,你拿回去煎着喝,把身体调好”。说完陈山把药递到英英眼前。
英英接过药就扔进河里,道:“不要你假好心,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说着,英英背起衣服就走了。
几天过去了,这天英英在地里干农活。“英英”熟悉的声音又传来,英英抬头一看又是陈山。他满身的泥土,杵着一根拐杖,看上去很狠狈。
“你怎么了?”英英问道。
“英英,我上山采药,不小心摔了一跤”说着又把一包草药递到英英眼前,道:“英英,你还年轻,早些调理能好起的。”
这一次英英沒有拒绝,她接过药。她和麻九只有一个女儿,麻九重男轻女,知道她不能再生育以后,对她和女儿不闻不问,整日在外吃喝玩乐,一不高兴回家就打她。为了女儿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她一直忍着,如果她调好了身子,帮麻九生一个儿子,兴许麻九就会对她们母子好些。
从此,英英就一直喝陈山给她挖的草药。无论刮风下雨,陈山总是按时给英英送草药,从未间断。
可是,英英坚持喝了几年的草药,身子还是那样,一点动静都没有。英英有点心灰意冷,也许治不好了。陈山总是安慰她,让她不要灰心,再坚持喝。
由于,总有人看到陈山和英英在一起。就有些不好的话传到麻九的耳朵里,麻九便带着几个小混混去找陈山的麻烦。
陈山道:“我和英英清清白白,你可不要冤枉英英啊!”
原来,陈山当年打仗的时候伤了身子。知道真相的麻九才带着小混混们离开。
柳英英听说之后,对陈山心庝不已。原来当年是她错怪陈山了,他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不想耽误她一辈子。
这样又过了几年,陈山一如既往地帮柳英英挖药调理身体。此时的柳英英已经三十岁了,麻九对她已经失去了耐心,就休了柳英英,把她们母女赶了出来,麻九重新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这天,一队官兵进入围山村,为首的是名老将军。
这名老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柳英英的父亲,柳二强。原来当年柳二强并没有战死,当时他是受了重伤,被当地的老百姓救起。后来由于南征北战一直没有机会回家,他心里一直都惦记着妻女。
这次经过家乡,特意回家,就是想接走自己的妻女。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在三十年前,蒲阿妹收到他“死讯”的时候便自杀了,只留下柳英英一人。柳二强找到英英,知道这些年女儿受了很多苦,心疼不已,便带着柳英英母女离开了围山村。
柳英英和父亲走后,陈山就一直没有了英英地消息。
一转眼又是二十年过去了,此时地陈山已经老了。这天,一个年轻人找到陈山,说他的一个老朋友很想念他,带他去见一见老朋友。
就这样陈山跟着那个年轻人离开了围山村,来到了京城。
原来是柳英英让她的儿子来找陈山的。当年,麻九赶走柳英英母女时,柳英英已经怀孕一个月了,当时她并不知道。后来父亲带她到京城时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个孩子虽是麻九的,但却是陈山求来的。那些年要不是陈山坚持挖草药让她调理身子,又怎么会有这个儿子呢!
所以在父亲去逝世以后,诺大的家产都留给了柳英英。她便让儿子去接陈山,并让儿子认陈山做义父,以后给他养老送终。
在儿女们的祝福下,两位花甲老人终于牵手走到一起,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
结语:爱情是伟大的,真心换真心。陈山和柳英英虽然命苦,但陈山一直真心的守候,希望英英能幸福。命运的改变,英英也一直没有忘记陈山,终于在年老的时候牵手走到了一起,这也许就是爱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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