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17日,“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后,我军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迅速突进越南境内。
我军一路势如破竹、连战连捷,先后攻占高平、谅山等越军重镇,不日便可饮马河内。
3月3日,时任四十三军副军长兼一二七师师长的张万年,突然接到军首长指示:因正面进攻某市的部队尚未达到指定位置,进攻时间改为4日早上7点。
收到命令后,正准备渡河的某团二营和火箭炮营立即停止行动,等候上级命令。
然而这一命令,却让在前线指挥的张万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张万年,山东黄县(今龙口市)人,1928年8月出生,1944年参加八路军,曾先后任排长、连副政治指导员、作战股股长、第一副团长兼参谋长等职。
张万年将军还曾担任过“塔山英雄团”团长一职,该团的前身为东北野战军第四纵队第十二师第三十四团,后为广州军区某团的荣誉称号。
塔山阻击战中,时任通信股股长的张万年率领通信队与敌军鏖战了六个昼夜,誓死保卫了通信线路的畅通,为塔山阻击战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
1949年3月,张万年作为英模功臣代表,与受阅部队一起,在北京西苑机场接受了毛主席、朱老总等中央领导同志的检阅。
新中国成立后,张万年先后出任过第41军123师369团司令部作战股股长、军司令部作战科参谋、广州军区司令部作战部科长、副部长等职,曾先后五次荣立大功。
这一次,张万年遇到了不小的困难。
因为当时已经有两个营过了河,如果后面的部队停止过河的话,那么这两个营便成了“孤军”。
倘若越军突然重兵压来,发动攻击,那这两个营只能背水一战。而在后无援兵、补给的情况下,结果可想而知。
而一旦将这两个营撤回来的话,那越军便可兵不血刃占领河对岸阵地,如此一来,我军再次渡河势必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是撤回?还是不撤回?这两个问题困扰着张万年和广州军区首长,此时他们的任何决定,都有可能决定这两个营的命运,乃至是整个战局的发展。
军首长再三考虑后,觉得还是将这两个营撤回到北岸,这样比较稳妥一些。
张万年不停地抽着烟,不断思考利害得失,终于,他下定决心:决定采取以攻为守,指南打西的方式,以此来扰乱敌人的神经,提前瓦解越军可能重兵对我过河部队的攻击行动。
张万年的这一方案,获得了军首长们的一致认同,当即便批准了他的部署。
时任武汉军区副司令员周世忠将军非常欣赏张万年的这一决心,他要军首长转告张万年:
“要沉住气,既要指南打西,就要打得像真的一样,炮火要猛烈,让对方整夜都处在惊慌失措之中。只要坚持到天亮,我们就赢了!”
有了军首长的支持,张万年在执行这一部署时就更加地有信心了,而很快,他的这一行动方案便奏效了。
越军被我军炮兵和步兵的这一“异常行动”给搞懵了,一整夜都在紧急调动,根本无暇顾及我军控制的渡口。
为了应对随时可能发生变化的战局,张万年彻夜未眠,抽掉了整整七包香烟。
然而,正当张万年准备走回背后100米远的无名高地上的指挥所时,前线指挥所的山头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
很快,有战士前来报告说:越军特工队袭击了他的指挥车,车上被打了16个弹洞,译电员不幸牺牲。
事件发生后不久,四十三军军长褚传禹将军便打来电话,指名要找张万年。
张万年接过电话后,褚军长着急的连问两遍是不是张万年,在确认完身份后,褚军长大声说道:
“人家(越军)电台正在广播,说他们的特工队把‘铁军师’(一二七师)师部消灭了,还活捉了师长张万年,正在押送途中!”
张万年一听,当即就火了:“胡说八道!”
但褚军长还是不放心,让张万年报告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张万年说:“我现在就在河岸边”,并报告了具体地名。
褚军长一听,因担心张万年的安全,立马发火道:“你看看条令,你的指挥所应当在什么位置?”
谁知张万年却不慌不忙,而且还半开玩笑地说:“军长,上战场打仗,谁还能带上条令?”
事实上,无论是褚军长还是张万年,他们都很清楚,在这样的丛林地带作战,指挥所设在大后方是不行的,这样根本无法应对复杂多变的战场形势。
褚军长这样说,无非是担心张万年的安全而已,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一二七师的处境就危险了。
4日早上6时30分左右,一二七师某团一营、三营分别占领进攻出发阵地。
但由于二营未能按时渡河和占领进攻出发阵地,张万年只能下令改变战斗部署,改由三营担任主攻任务,二营担任预备队。
7时,战斗正式开始。
经过一番激战,由张万年率领的一二七师率先完成了第三阶段的战斗任务。
3月5日,新华社发表声明,宣布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效果已经达到,中国边防部队开始撤军。
3月16日,中国宣布完成撤军行动,持续仅一个月的“对越自卫反击战”正式宣告结束。
有趣的是,在战争期间,张万年率军攻入越南禄平县时,在大街上还看见了很多写着“消灭一二七(师),活捉张万年”的标语。
那么,越军到底和张万年、和一二七师有什么“过节”呢?为何非要置他们于死地呢?
其实很容易理解!
首先来说,有着“铁军师”之称的第一二七师,在北伐战争时期就是一支“王牌”部队。
该师的前身是北伐战争时期的“叶挺独立团”,参加过南昌起义,素有“铁军”之称。
1955年新中国首次授予的10名大将中,就有七位出自这支部队,并且还先后出了330余名将军。该师是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主力部队之一。
对于越军而言,如果能将一二七师打败,那么就能挫败我军锐气,从而提升越军的士气。
其次,张万年将军本身与越南就有着特殊的“渊源”。
在1968年“援越抗美”时期,张万年曾奉命前往越南学习抗美战争的经验。
同时,他还以顾问的身份,先后参加了溪山战役、东河战役等,对越南地区的地形、气候,以及越军的作战形式、补给方式等有了全面的了解。
一年之后,张万年回到了国内,由于在越南不幸感染了疟疾,体重从原来的160斤,下降到了120斤,回到家中后,妻子几乎都认不出他来了。
但这一年的时间并没有白费,他在越南积累的作战经验,为对越自卫反击战提供了非常好的借鉴。
张万年不仅熟悉越南的地形气候和越军的作战特点,而且还与越军中不少指挥官是‘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南京军事学院’同期“同学”,相互比较了解。
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张万年率领的一二七师一路势如破竹,打出了五战五捷的光辉战绩。
所以正因如此,越军才会对他、对一二七师如此“憎恨”,甚至打出了“消灭一二七,活捉张万年”的标语口号。
或许是为了提升士气,在打掉张万年的指挥车后,越军竟恬不知耻的虚假宣传:“消灭了一二七师,活捉了师长张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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