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现代聊斋：老宅惊魂

　　罐子村深藏在大山窝中，地形险恶不必说，传说更为惊心，小小一个村子，短短一年时间由原来的七百多人口缩短至百来号，外面的传言是：进了罐子村，上了奈何桥，前面就是阎王佬！

　　怎奈总有人不信邪，偏要过这奈何桥，几天一趟，一趟数人，去罐子村的蚯蚓山路上从未绝过人迹。

　　大学二年级的莫小米和刘水早就耳闻了罐子村的诡异传说，趁着暑假没事，撞了个日子就钻进了罐子村。两小伙子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直到天暗下来了还没到达罐子村。两人正心慌着，忽见前面路边的小泥坡上蹲着一个人，一头乱糟糟的蓬发背对着他们。莫小米忙上前问道：“大爷，请问到离罐子村还有多少路？”

“前面拐弯就是了，还请两位到了那去看看我那苦命的孩子。”那人嗡声答道。

　　莫小米又问：“大爷，您住哪家呀？天黑了，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这时刘水脸色苍白地捏住他的手，压低声音说：“你看他衣服。”

　　莫小米一惊，时下正是酷热时节，那人却穿着一身棉袄，风一吹，竟然响起沙沙的纸声。

　　“村里唯一的六合院就是我家，可现在我回不了家了。”那人说着转过身来，莫小米和刘水顿时心惊胆裂，转过头来的老者根本没有脸，对着他们的还是那团乱糟糟的头发。

　　撞鬼了！莫小米拉着刘水飞一般向前跑去，拐过一个弯，出现了一片灯光，终于到了！他们这才松下口气。

　　意想不到的是这山内小村还有个不错的旅馆，老板叫包才能，是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很热情地接待了莫小米他们。

　　刘水心有余悸地问旅店老板：“这里是不是常闹鬼？”

　　包才能笑着说：“你们大学生也信鬼呀？”

　　莫小米一捏刘水的手说：“只是随便问问，外面传言嘛，晚上月色不错，我们出去走走。”

　　包才能郑重地他们身后一再交代：“千万别去前面那家老屋，那屋子是空的，没什么可看。”

　　出了门去，两人迅速走向了那家老屋。老屋并不破烂，是老一代建造的那种大合院，在苍白的月色下显得一片阴森。莫小米顺手推了一扇门，门吱地一声，开了。两人稳稳胆，打亮手电筒，房间里只简单地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人在里面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又转向另一个房间，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进了17个房间了，里面的情形差别不大，当莫小米踏进第18个房间时，忽然‘啊’地往后一个急退，房间里面竟然站着一个人！

　　莫小米拿手电筒一照，只见一张焦皮疙瘩的脸正对着他们，这时四周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令人毛孔悚然的哭咽声。莫小米和刘水急忙退出院子，出大门时刘水突然站住说：“有人踢我！”

　　莫小米转头一看，只有他们两人站在门口，刘水把手向半空一抓说：“真的有人踢我，就在半空！”

　　莫小米把手电照向半空，不见任何东西。这时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过来，两人心里又一紧，近了才发现是旅店老板包才能。包才能二话没说，急急地把他们拉回了旅店。

　　回到旅店关好门，包才能和他们说起了老屋的事儿。原来罐子村先前确实有七百多人口，但去年接二连三地死人，又都死得不明不白。于是有许多人迁了出去，而那家老屋的一家子还没来得及迁走就死得精光了。打那以后，每天晚上那老屋里都传来凄惨的哭咽声，幽幽荡荡，幸而只是在屋里闹，并不出来害人，村民们一到晚上就关紧大门睡觉，谁也不敢出来溜达。由于常有好奇的旅客来住宿，包才能担心伤着旅客，便去二十里外的上岗村请来个茅山道士，道士施法后又在老屋正门沿边挂了块八卦，哭咽声方才消失了。

　　包才能顿了顿说：“我见你们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又听到哭咽声，就猜想你们肯定去了老屋，以后千万别去那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说完回房睡觉去了。

　　包才能走后，莫小米轻声对刘水说：“这里面有阴谋，刚才在老屋时我和那个鬼几乎贴身，我听到他的呼吸声了，哪有鬼会呼吸的？我怀疑这是有人故意在闹鬼，记得今天遇见的怪物吗？明天傍晚我们再去那里，肯定能遇见他，到时候你我发扬体格，狠狠地揍一顿这个假鬼，也算是扬我人威！”

　　第二天傍晚，两人准备好家伙，在天即暗下来那刻来到了昨天问路的地方，却发现昨天那老伯蹲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个土包。两人走近一看，不由大惊，原来是一堆坟墓，坟头坟尾长满了杂草，显然入葬已久。刘水惊悸地问莫小米怎么办，莫小米脸色凝重地说：“回罐子村再说。”

　　两人又回到了旅馆里，早早地就睡下了，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刘水发现莫小米不见了，四处寻找都不见人，包才能也急了。刘水忽然想起昨天去看的那堆坟墓，忙带包才能跑向村口去，莫小米果然趴在坟墓边，在刘水的一阵摇摆下方醒过来，一脸的茫然。包才能在一边脸色苍白地喃喃自语：“又出现了，终于又出现了……”

　　傍晚时分，沉默一天的莫小米突然对包才能和刘水说：“你们去把老屋大门的八卦给拿掉，我晚上要去老屋里住。”包才能和刘水面面相觑，莫小米又大喊道：“去啊！”

　　包才能把刘水拉到一边说：“那八卦万万不能拿，我看你同学肯定是中邪了，你去假装拿掉就是了，明天我去请茅山道士。”

　　刘水点点头，径自走向老屋大门，转身回来的时候，刘水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撞了下，他站住脚往回退了两步，肩膀又被轻轻地撞了下。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刘水来回走了好几回，总有个东西在他肩膀上碰撞，好似人的脚尖在轻轻地踢着他。刘水觉得脊背骨一股冷意直泛后脑勺，飞快跑回了旅店。

　　晚上刚过十二点，莫小米突然爬起床悄悄出了门，刘水和包才能忙远远地跟踪着。包才能手里还拿着莫小米带来的数码相机，刘水告诉他，有一本书上说：有些鬼现实中看不见，相机却能把他照出来，另一些鬼在现实中可以看见，相片里却没有影子。当莫小米走到老屋大门处时，端着相机看的包才能蓦地一脸惊骇，相机里面大门的梁柱上竟然挂着一具尸体，来回轻微地晃动着，脚尖刚好踢到莫小米的肩膀。他移开相机去看，大门处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莫小米也不见了。

　　包才能颤抖着跟在刘水后面进了老屋，老屋角落里的一个房间闪出了微亮的灯光，两个人憋着气自窗外看去，只见莫小米坐在床沿上，自言自语道：“好久没回家啦，都败落了，唉……”

　　包才能和刘水头上同时冒出了冷汗，包才能拿起相机对向窗内，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房间里竟然不止莫小米一个人，还有一个老太婆，就坐在莫小米身边，嘴里吐着白沫，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包才能突然喃喃说道：“他们来找我报仇了，来找我报仇了……”边说边跑出了老屋。

　　刘水又惊又怕，想跑又不忍心丢下朋友。正措手无策间，包才能又跑了进来，手里还多了个火把，嘴里大喊着：“通通去死吧，我一把火烧了这破屋子，看你们还怎么找我报仇，去死吧！”边喊着边到处点火，老屋都是木料筑成，很快就一片火海了，刘水顾不上害怕，冲进房去一把拉起莫小米跑出了老屋。当包才能跑出来时，却怎么也出不来，刘水拿起手中的相机一看，只见刚才在房里的那个老太婆正双手紧紧地抱着包才能的脚，包才能在拼命地挣扎着，老太婆一脸痛苦的表情，眼看就要抱不住了。刘水心里一动，冲上去把大门边上那块八卦一扯。就在同时梁上大柱倒了下来，刘水感觉到一股力道把自己推了出来，手中的相机却撒向了屋里。

　　莫小米一把扶起刘水，两人同时问道：“你没事吧！”

　　莫小米笑笑说：“我没事，其实我一直都是装的，第一天夜里，我就发觉这老屋子之前也是家旅店，我觉得事情蹊跷，于是干脆装回鬼想吓吓旅店老板，没想到竟引出了个杀人凶手。”

　　刘水瞪大眼睛看着莫小米，良久才感叹道：“可惜相机没了，到时候说出去也不知别人会信不。”

　　大火烧了好久，也没有一个村民出现，莫小米摇摇头说：“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两个人也顾不上是晚上，拿了东西就出村了，走到那堆坟墓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只见坟墓前放着一个银白色的东西，走近一看，竟是刘水刚才掉入火海里的相机。两人欣喜地拿起来一看，丝毫无损，打开相机的记录，却是空白一片，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此时相机屏幕突然冒出两个字：谢谢！

　　莫小米拍拍刘水的肩膀：“兄弟，别人不信不要紧，我们心底清楚就行，人怕鬼，鬼也怕人呀，只要为人正直，我看有鬼无鬼都无所谓啦！”

（作者：曾子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