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反向了？

我们都知道，鸟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活恐龙”，它们是恐龙的后代。

一个多世纪以来，人们一直认为，构成99%的现代鸟类的关键头骨特征之一，也就是能移动的喙，是在恐龙灭绝之后才进化出来的。但近日，隐藏在一块柚子大小的岩石中的骨骼化石碎片，有可能推翻这个长期以来关于现代鸟类起源的假设。

一组研究人员利用CT扫描技术，发现了一种新的大型古代鸟类的上颚（嘴的上部）骨骼，他们将这一物种命名为Janavis finalidens。这种鸟生活在恐龙时代末期，可能是最后的齿鸟之一。它的上颚骨骼排列显示，这种“恐龙鸟”长着一种可移动的、灵巧的喙，几乎与大多数现代鸟类的喙没有区别。

不仅如此，这一发现还意味着，鸵鸟、鸸鹋和它们近亲的头骨其实是“逆向”进化的，它们在现代鸟类出现后，又恢复到了更“原始”的状态。我们对现代鸟类头骨如何形成的理解需要重新评估。研究已于近日发表在《自然》上。

古颚vs今颚

根据上颚骨骼的排列，如今地球上的约11000个鸟类物种被归入了两个主要类别中。鸵鸟、鸸鹋和它们的亲属被归入古颚类（palaeognath），也就是说，它们的上颚骨骼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实体，就像我们人类一样。

其他所有类群的鸟类都被称为今颚类（neognath），它们的上腭骨骼由一个活动的关节连接。这让它们的喙更加灵巧，有助于筑巢、梳毛、采集食物和防御。

这两个类别最初由托马斯·赫胥黎提出。这位英国生物学家也被称为“达尔文的斗牛犬”，因为他一直高调支持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的进化理论。

1867年，他将所有现存的鸟类分为了古颚类和今颚类。赫胥黎的假设是，古颚的构造是现代鸟类的原始条件，而今颚则是后来产生的。从那时起，这一假说就被学界视为一种既定事实，无齿的喙和活动的上颚成了我们区分现代鸟类和它们的恐龙祖先的两个关键特征。

这种假说一直存在的主要原因还有，科学家还没有发现任何来自现代鸟类起源时期的保存完好的鸟类上颚化石。

最古老的齿鸟化石

这块名为Janavis finalidens的化石于20世纪90年代在比利时和荷兰边境附近的一处石灰石采石场被发现，并在2002年被首次研究的。它可以追溯到大约6670万年前，也就是恐龙时代的最后时期。

新研究中的化石。（图/University of Cambridge）

由于化石被包裹在岩石中，在当时的技术限制下，科学家只能根据他们从外面看到的东西对它进行描述。他们把从岩石中伸出来的骨骼碎片描述为头骨和肩骨的碎片，并把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化石放回了仓库。

近20年后，这块化石被借给了剑桥大学的研究团队。研究人员开始了再一次的观察。此时，科学家已经开始对化石使用CT扫描，这让他们能够“穿透”岩石看清整个化石。

研究人员进行了一系列研究，尤其是，他们对早先对化石的一处描述感到奇怪，也就是最初被描述为肩骨的部分。

他们随后意识到，应该在火鸡头骨中见过类似的骨骼，换句话说，这块被认为是肩骨的骨骼其实是头骨。Janavis finalidens仍有牙齿，它应该是一种前现代鸟类，但它的颚骨结构却是现代的、可移动的那种。

利用几何分析，研究已经表明，化石上颚骨骼的形状与活的鸡和鸭的上颚骨极其相似，令人惊讶的是，差距最大的的鸟类上颚骨骼反而是来自鸵鸟和它们的近亲。

三种头骨的上颚骨骼的比较。（图/University of Cambridge）

研究人员得出结论，这种和火鸡一样的未融合的“今颚”，其实在鸵鸟及其近亲的“古颚”之前就出现了。出于某种尚不清楚的原因，鸵鸟和近亲的融合上颚，一定是在之后的某个时间段“逆向”进化的。

那么，Janavis finalidens后来发生了什么？

据推断，它应该和大型恐龙及其他齿鸟一样，并没有逃脱白垩纪末期的那次大灭绝事件。

研究人员猜测，这可能是由于它的体型比较大。Janavis finalidens重约为1.5千克，与今天的秃鹫大小相当。在地球历史上的这段时刻，很可能更小的动物具有优势，因为它们吃得很少就能生存下来。在小行星撞击地球并破坏了全球食物链之后，这就成了一种有利特点。

进化并不是直线进行的

这也告诉我们，进化并不是以直线方式进行的。这个化石显示，一个多世纪以来，我们对现代鸟类骨骼进化的假说被颠覆了。我们一直认为是活动的喙是现代鸟类起源之后的一种特征，实际上是在现代鸟类存在之前就已经进化出来了。

研究人员说，虽然这一发现并不意味着整个鸟类的进化树需要重新绘制，但它确实改写了我们对现代鸟类的一种关键进化特征的理解。

#创作团队：

编译：Måka

排版：雯雯

#参考来源：

https://www.cam.ac.uk/stories/the-last-toothed-bird

#图片来源：

封面图&首图：University of Cambrid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