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有风湿性心脏病病史,并且做过手术的老病号,我的感受很真实
1997年的时候,我去参加乡里组织的征兵体检,所有项目都合格了,最终倒在了心脏检查这一块 !我记得当时给我体检的医生说我心跳有杂音,心率不齐,不合格。当时,我对当兵兴趣不大,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为了给自己找补回一点面子,我甚至还编了个谎话,说我自己不想当兵,体检时故意不通过的!我们村的民兵营长被我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一年,我才19岁,对什么心跳有杂音,心率不齐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自己也压根就没当一回事,在回到家之后,也没有跟自己的父母提起这件事情,其实,早在征兵之前,我的身体就已经有了不同于常人的表现。高中时,我住校三年,每天早晨起床后的晨跑,我最多只能围着跑道跑一圈,也就是四百米。再让我跑,我就跑不动道了,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需要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气,心怦怦乱跳,就差从胸腔中跳出来了!
那时候我最怕上体育课,所有的体育项目中,我一项都不擅长,也一项都不喜欢。我不是一个热爱运动的人,我的体育成绩向来都很差,有些项目甚至连女生都不如,现在想想真的很丢脸。那个时候我个子很矮,直到上高二,身体才真正开始发育。因为我小时候体质就不是很好,再加上我平时从不爱锻炼身体,所以体育成绩很差,我认为这些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从来没觉得自己身体有毛病,更没想过自己心脏会有问题。走上社会以后,我在工地上干过水电工,在包子店学过做包子,也在工厂里上过十二小时两班倒的班,确实没少吃苦。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才能赚到更多的钱,苦累对我而言,真的无所谓。2004年的年底,我与妻子结婚成家,那时候晚上睡觉时,妻子总是会说我心跳的声音很大,而且跳得还比她快很多,妻子也曾经半开玩笑地问我,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毛病,一直在瞒着她?那时候,我根本没把她妻子的话当回事,还跟她半真不假地说:因为你是我的心动女生啊,所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心跳加速!那时候,我在公司上班都是十二小时两班倒的,我从事的是机械行业,需要长时间站着工作。一个班上下来,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总会感觉很累,特别是两条腿,非常的酸。
可明明身体已经感到很疲劳了,我的睡眠质量却一直很差,不是很难入睡,就是睡得很浅。外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就会立刻惊醒,然后就是辗转反侧,很长时间都很难再次入睡。其实,我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上初中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那时候我从睡着到睁开眼睛,会不停地做梦,一个接着一个地做,有时候还能跟连续剧一样,过了几天,接着往下做,梦里的事情就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有时候,我会梦见自己一脚踩空了,从高处坠落下来,或者是自己被人追杀,眼看着追我的人离我越来越近,我却不小心摔倒了,怎么也爬不起来,嘴里还会呜呜咽咽、含混不清,不知道在说些啥。有时也会睡得好好地,突然冷不丁地抽搐一下,就像突然被人吓了一大跳,后来医生告诉我,这叫心悸,那时候我几乎天天都有心悸。有一次,我和父亲一起去我们小区的一户人家拿点东西,我爬到四楼的时候,就已经两腿发酸,有点气喘了。父亲看了我一眼,嫌弃地说:你三十多岁的人,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子呢?身体也太虚了!当时我没说话,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娇气过头了!
即便我的症状已经如此明显,我依然不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每天正常上下班,总以为那些症状是平时工作太累造成的,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直到2014年8月份,我们公司在例行体检做心电图的时候,医生给我做了两次心电图,然后直接建议我最好去市里的第一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做个心脏彩超,进一步检查一下,他怀疑我心脏有问题,而且还很严重。没过两天,我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上面清楚地写着我的心电图有问题,建议做进一步检查。这下我不敢大意,利用周末休息的时候,去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做了个心脏彩超,给我做心超的女技师告诉我,我有严重的二尖瓣瓣口狭窄,闭合不全,中重度反流,叫我抓紧治疗,切不可大意。我忐忑不安地把心超检查单子递给了主治医生,医生看完后,脸色凝重,建议我尽快去上海中山医院去治疗,一刻也不要耽误,并给我开了转院证明,医生说我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必须尽快手术,估计得换瓣膜。而且我这属于异地就诊,治疗费用需要先行垫付,等出院后凭发票去医保结算中心报销。
我问医生,手术做下来大概需要多少钱?医生说至少得准备十万以上。我当时就僵在那里了,十万块钱,这么多?那时候,我在昆山买的房子刚装修完毕,还没来得及搬进去,我不光欠银行的钱,还欠着亲戚朋友十多万呢!当时,我手里连一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十多万的医疗费直接要了我的命了!那一年我36岁,是我的本命年,女儿即将上小学,不管怎样,我也得想办法尽快治病啊。我只好再次打电话向亲戚朋友们求助,好在我们家的那些亲戚都很给力,没有一个拒绝我的,你一万,他两万的,很快帮我凑齐了救命的钱。我在网上提前预约好了中山医院的专家,门诊那天,那位中年教授看完了我的检测报告,一个劲地咂嘴:太年轻了,太年轻了!语气中充满了同情与惋惜。专家告诉我:你的病情很严重,瓣口非常狭窄,已经低于1.0了,还有严重的闭合不全,反流已经是中重度了,主动脉瓣与三尖瓣也有问题,必须得手术!说完这些,医生反问我道:你病情这么严重,难道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鉴于你还这么年轻,我建议你二尖瓣瓣膜置换的时候,换成机械瓣膜。手术的时候,我们还得给你做三尖瓣成形,主动脉瓣修复,换了机械瓣膜后,需要终身服用抗凝药,定期做PT验血。医生跟我说了那么多,我并没有完全听懂,我能做的就是听从安排,配合医生,积极治疗。那位医生叫我先回去,说目前医院床位紧张,他们会尽快安排,叫我手机保持畅通。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叫我尽快去办理住院手续。我和妻子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交了费用,办理好了住院手续。当我走进病房的时候,发现四个人的病房里,有一个六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上插了好几个管子,还有导尿的袋子,病人看上去非常的虚弱,眼睛也是半闭半睁的。没过一会儿,有医生来给病人换药,我看到病人的胸口贴着好长的一块纱布,看得我是心惊胆战,直想尽快逃离病房。我原以为这个手术是可以微创的,没想到却是要开胸的,太可怕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更让我心有余悸的是,那天晚上,我和妻子去医院外面吃完晚饭回来,在住院部的走廊尽头碰到了三个人,三个穿着孝服的人!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一直坐在墙角哭泣,旁边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头发凌乱,眼睛里全是茫然失措,另外一个男孩子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眼睛一直看着走廊里时不时走过的人,靠墙角还有一个小横幅,横幅上写着:还我父亲!我和妻子看了他们一眼后,就匆匆转身走回了病房,我跟同病房的人打听是怎么回事?他们说这娘三个已经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了,天天来,估计是与医院没谈妥赔偿的钱。住院第二天,我经过了一系列的术前检查后,医生给我确定好了手术的时间。
当我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护士在我脸上盖了一个类似于布的东西,我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一开始我还能听到他们说话,没过一会儿,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重症监护室了,那时候我带着呼吸机,整个人非常的难受,发不出任何声音,手脚都被固定住了,动弹不得。我特别希望有医护人员能经过我身边,发现我醒了,帮我摘掉呼吸机,可是过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人过来看我一眼。我病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石英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没隔几分钟,抬头看一眼对面的墙壁。看着秒针一圈一圈地在转,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经过二十四小时的观察后,我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刚做完手术的我虚弱不堪,连下地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过了两三天之后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但也走不了太远的路,很容易疲劳。一个星期后,我就被医院通知,要求出院了。那时候我身体根本就没恢复,但医院床位紧张,每一个病人差不多都是术后一星期就出院了。回到昆山的家后,仅仅过了一天,我就开始发烧,而且持续不退,各种物理降温,退烧药都不管用。跟上海的医生取得联系后,他们叫我再次住院,上海的医生对我的高烧用尽了各种办法,又是各种细菌培养的,可我的体温就是降不下来。那时候我被烧得迷迷糊糊的,都快有点神志不清了。最后,医生怀疑我有可能感染了瓣膜炎,医生的助理跟我妻子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也无能为力,只能看我的造化了!听到医生这么说,我虽然心里也有点害怕,怕自己真的那么悲催,但我始终不愿相信老天爷会那样对我,毕竟那会儿我才36岁,我小孩还没上小学,我还有六十多岁的老父亲指望我呢!
医生天天给我大剂量的吊抗生素盐水,吊得我小腿肚子上全是红红的斑点,特别的瘆人。好在经过十多天的高烧后,我的体温有了下降的迹象。那时候,我妻子几乎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要给我测一次体温,每次测完都用心地做记录,哪怕比上一次降了0.1度,她也会很开心很开心。又过了三四天,我的体温总算是慢慢恢复正常了,我的精神状态也慢慢好了很多,总算是从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又回来了!我在家休息了四个多月,就去公司上班了,公司的领导对我很关照,给我换了部门,只做些轻松的工作。如今八年过去了,我依然生龙活虎的,除了每年做一次心超检查外,天天按时服用抗凝药,一个月去医院做一次PT验血,其他的与正常人无异。现在的我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感觉到疲倦,爬个楼梯都费劲了,心跳也变成了窦性心律,虽然还会不间断地做梦,偶尔也会心悸,但睡眠质量比以前还是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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