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2月,在苏共二十大尾声,赫鲁晓夫突然《关于个人崇拜及其后果》,当着全党、全世界的面,批判已故的斯大林及斯大林主义。不管赫鲁晓夫是为了巩固党内势力,或是为了纠正错误路线,给整个社会主义东方阵营都带来巨大的冲击。
但在批判之余,赫鲁晓夫并没有给出其他主义或路线,这就让许多共产主义国家在会后感到十分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其中就包括了波兰。
赫鲁晓夫
要知道波兰自1948年起,当时由苏联支持上位的贝鲁特就开始采用苏联斯大林的集体化模式。1952年正式改国号为波兰人民共和国。虽然波兰的社会结构、政治和文化传统、宗教信仰以及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都表明在波兰建立社会主义具有先天不足的缺陷。
但是贝鲁特还是一意孤行地依据苏联模式,波兰制定把发展重工业放在首位,按“重—轻—农”的顺序进行工业化的经济发展战略,结果使国民经济比例严重失调,重工业片面发展,农业长期落后,物价飞涨,货币贬值,人民生活水平下降。这让波兰人民内心反俄的情绪暗自生长。
1953年,斯大林去世,波兰社会开始解冻。但当局出于一些原因,使得改革进展非常缓慢,甚至几乎停止不动,波兰人民对政府的不满情绪愈加强烈。
贝鲁特
苏共二十大时,虽然赫鲁晓夫否定了“斯大林主义”,但是波兰当权者担心民主化会削弱了他们的特权和地位,损坏他们的自身利益。并且当局对斯大林时期犯下的错误讳莫如深,害怕会追究历史责任会使他们的不光彩的一面公诸于世。因此波兰人民的愤怒几乎达到顶点。
1956年6月,波兰西部工业城市波兹南的斯大林机车厂的工人,在要求增加工资、减少税收,但政府采取“拖延-食言-拒绝”的方式应对。工人们派了30位代表去华沙,向机械工业部陈述意见。但这次谈判毫无结果,甚至有传言说30位代表被逮捕。而南策杰尔斯基工厂以没有被授权为由,一再拖延工人的要求。
基于以上原因,波兰工人决定开始罢工,同时声援罢工的还有铁路修车厂的职工和市交通公司的职工。
6月25日,工厂工人和厂方各派代表一同前往华沙,与机械工业部部长费德尔斯基和工会主席克沃谢维奇谈判。当时费德尔斯基接受了工人们的要求,并且答应到波兹南后,继续谈判。但是费德尔斯基到达波兹南后,否认了之前所承诺的。因此在6月27日,工厂工人再次罢工,各工厂的代表决定在第二天组织大罢工和上街游行示威。
6月28日,波兹南策杰尔斯基工厂的约16000名工人聚集起来,从捷尔任斯基大街向波兹南市中心行进,向政府要求更好的待遇和较低的税赋。游行者甚至打出“要面包和自由”的标语,喊出了“打倒秘密警察”的口号,并要求“俄国佬滚回去”。
抗议者打出“我们要面包!”的标语
这些标语口号说明:人们除了经济诉求,还要求自由民主、社会改革,波兰的民族主义情绪也被激发——历史上许多关于苏联与波兰之间的纷争被重新提出,人们要求重新清算苏军制造的卡廷惨案,要求苏联返还早在1939年就被苏军占领的原波兰东部地区,把俄语教育排除出教育体系等。
游行队伍走向密茨凯维奇广场,到达省党委和市政府大楼时,已经聚集了约10万人。游行队伍派出的代表见到了市人民代表会议主席弗龙茨科维亚克,却没见到省委第一书记斯塔夏克。工人们普遍要求约瑟夫·西伦凯维兹总理前来波兹南。
但之后传言代表遭到当局的逮捕,于是示威演变成了暴动。一部分示威者高喊着口号,涌向姆温斯卡街监狱,于11时将其占领。游行者解除了狱警的武装,夺得了武器,并释放了257名囚犯。
接着暴动的群众来到了当地秘密警察总部附近,暴动人群向公安局投掷石块,并且放火烧了该建筑。政府一开始用高压水枪试图驱散示威群众,之后随着冲突升级,终于传出枪响。暴动人群中出现伤亡。从姆温斯卡赶来了手持武器的示威者,也开枪进行还击。
政府为了阻止暴动,出动了400辆坦克和10000名士兵,当天晚上,暴动方告平息。军事镇压由波兰裔苏联将军、时任波兰国防部部长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斯基指挥。
据统计,仅一天的冲突骚乱,就有54人死亡,2000多人受伤,另有300多人被捕。为平息业已非常严峻的局势,当局采取妥协立场。
6月30日,当局采取一些缓和矛盾的措施,例如原机械工业部部长费德尔斯基被降职、向斯大林机车车辆厂征收的税款将分期还给该厂工人、为事件中的受难者举行安葬仪式等,这次暴动才逐渐平息下去。
事后,波兰当局称,此次波兹南事件是“帝国主义代理人”和“国内地下分子”精心策划的挑衅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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