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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摄政王的金丝雀,摄政王是我的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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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包养的金丝雀。

包养我的人,是大魏的天,人称冷面杀神的摄政王——萧琢。

他白天在朝中做人上人,晚上回家不做人,就折腾我,就折腾我。

王府的木匠一月之内换了三波,轮流修理王府里那张大床。

不是我不想逃,而是我逃不掉。

我本是坊间一座不起眼小餐馆的老板娘。

我白天做菜给客人吃,晚上做菜给自己吃,日子过得安逸。

一个月前的早上,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老王爷的儿子小王爷惨死在家门口,引得坊间巷里传说纷纭。

我捧着把瓜子,站在自家餐馆门口听得起劲,一辆华丽马车从这条街上过。

萧琢当时百无聊赖地坐在车里挑帘看景,目空一切,那雪白苍茫而虚无的天地都装进了他眼睛里,他仍看不见任何。

直到他看见了我。

车在我门口停下。

我也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我吐出一片瓜子皮,对他笑了笑。

他对侍卫点点我。

马车走了,侍卫上前来,说识相点,自己乖乖跟我走,王爷看上你了。

我这才知道,车里那个好看的装逼厌世脸是个王爷。

我觉得我应该反抗一下,说我不要我不要。

侍卫不由分说,一掌劈晕了我。

等我醒来,人已在王府的深宅大院、萧琢房里那张大床上。

我被洗得干干净净,穿着洁白带香气的亵衣。

我思索,我这算不算是萧琢强抢来的民女。

没留神,房门开了,萧琢走了进来。

他仍然顶着他那张高级厌世脸,仿佛这世上没有他在乎的人了,迟缓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寻思我是不是应该缩到墙角,双手抱紧自己,宁死不屈,告诉他,大奸臣,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刚动了动,萧琢开了口。

他道:“本王饿了。”

日暮昏黄。

我穿着萧琢的外袍,在王府的厨房里炒饭。

开始,只是烧火的伙夫流着口水看。

后来,全府的小厮侍卫侍女都跑到门口流着口水看。

葱花爆炒,鲜腿肉丁下油,倒入冷了两个时辰的籼米,佐以豌豆……一朵蛋花裹十粒米,多一粒少一粒口感就不对了。

我把饭端上桌:“王爷,您点的饭。”

老管家守在萧琢身后面目慈祥的看,那表情,好像看自己孙孙第一次学会走路,既期待又紧张。

萧琢面无表情看我一眼,拾起筷子拨了拨饭粒,又放下了,起身道:“不想吃了。”

我:“……”

我目送他瘦弱的身影,眯起眼睛。

没有人能拒绝我做的食物,萧琢是第一个。

老管家深深叹了口气,吩咐人来收桌子,语气习以为然。

走时他对我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王爷……唉,本以为王爷有了你,能恢复几分食欲。”

什么意思?说我长得秀色可餐?

我走到门口,手拿托盘的侍女小厮垂涎欲滴,指着那饭问我:“姑娘,我们能不能……”

我点点头,他们一哄而上,分抢食之。

我大步赶上萧琢,跟在他身后,仔细打量他。

宽大的织金袍子穿在他身上,仿佛竹竿上套了个麻袋,风再大一些,能把他刮走。

这是个毫无生气的人,除了瘦,身形还有些微微的伛偻,光是走路,就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走到门前,他终于察觉有人跟在身后,回头。

“你跟来作甚?”

我揪着他外袍的衣角,抬头看他,露出一个羞怯纯真的笑。

“王爷不吃饭,不饿吗?”

他:“你不想走,可以住客房。”

我贴近一步,手抚上他胸膛,只要我愿意,我不止能挑起男人的食欲,还可以是别的欲望。

虽然这招我不常用,每次那些男人们只要吃了我的饭,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我手从他衣襟探了进去,不动声地施展魅术,笑眼望他:“王爷不想吃饭,可以吃我。”

他把我强抢来,不是因为我的美色,难道还能是因为家里缺厨子?

果然,他那藐视一切的眸子有了点神采,被我一推,后背撞开了房门。

我一边吻他,剥夺他的衣衫,将他扑倒在床上……顺便提一句,我喜欢上位。

我的双手游走他全身,一寸寸丈量他的皮肤、肌肉、骨骼……

嫩滑、干瘦、太硬……不合格,通通不合格。

探他的脏腑,他可能有点痛,闷哼了一声,意乱的眸子恢复一丝清明,我赶紧哄他,不轻不重地咬他薄唇,道:“明日我给王爷做早饭,好不好?”

也不知他听清了没有,唇齿溢出一声含混的“好”,复又陷入新的沉沦。

我满意抚摸他散在枕上的青丝:“王爷要乖乖吃饭哦,就当为了我。”

毕竟,把你养肥,我才好吃你。

我就这么留在了府中,成了萧琢的金丝雀。

他食髓知味,白天在朝中做人上人,晚上回家不做人,就折腾我,就折腾我。

不是我逃不掉,而是我不想逃。

我是一只饕餮。

出生以来,就在吃和寻找吃的路上。

为了一道可口的吃食,我常不惜花费数月的耐心和精力。

万物有灵,以人为最美味。我披上美丽的人皮行走世间,假扮厨娘,开餐馆吸引食客,也是为自己挑选和炮制食材。

萧琢,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顶级的食材。

光闻味儿我就知道,他比那老王爷的小儿子还要美味百倍。

那天早上,他活不该从我门前过。

我烹饪人类,等同人类烹制菜肴。

人类买鱼之前先挑鱼,杀鱼之前先喂鱼,烧鱼之前先腌制鱼。

为选中的人类做饭,就是我对人类的饲喂和腌制。

我调理他们,等他们肥瘦相宜,鲜嫩得当,就是我对他们的大开杀戒之时。

萧琢这道食材,目前最大的问题有两个:

一则他太瘦,肉干而柴,吃起来口感不佳。

二则,他心脏太凉。

心凉,血就凉,肉容易发苦,无法下咽。

我所说的心凉,跟人类说的不一样——人类说的心凉了,是指这个人死了;而我们饕餮界的心凉,是说这食材虽然活着,但是心已经死了。

不知萧琢究竟有什么伤心事。

不过看他那张少言欢笑的厌世脸,行走的棺材板子,他心凉我倒也不惊讶。

我给他暖过来就是了。

一个月过去。

天光熹微。

我做完早饭,跑回床边,萧琢还在沉睡,即便是在最深沉甜美的梦中,他的眉头也下意识地皱着。

我抱起他掂了掂,跟我来时一样轻,一两肉也没有长……不,还瘦了一两!

惨重的损失。

我生气地蹲在床边,看了会儿萧琢。

好馋,我真的好馋。

凑合啃了两口床腿,暂缓腹中饥饿,我扑上去叫道:“王爷,起床吃……”

话未说完,床剧烈地摇晃了两下,萧琢愕然睁眼,抱着我陷了下去。

床又又又塌了,这个月的第三次。

我趴在他身上,啄了啄他唇角:“王爷生龙活虎。”

他:“……”

他:“是吗?”

待他洗漱完毕,我把他强拉去饭厅:“不想吃也没事,你去坐上半刻钟,就半刻钟。”

他看着我,我抓住他手腕摇了摇,眨眼睛,眨眨眨。

他叹了口气。

哄萧琢吃饭是个比登天还难的事。

正常人一天吃三顿,他正常起来三天吃一顿,不正常的时候一顿也不吃,靠喝风活着。

一群人眼巴巴看着他,大气不敢出。他坐在主位,面对一桌丰盛早餐,别人口水留下三千尺,他神色未见半分晴朗。

那精美餐具他一动未动,一言不发地坐着,过了会,问道:“半刻钟到了吗?”

我:“……”

他起身离去的瞬间,管家道:“可惜了那水晶虾饺,苏姑娘大清早起来亲自包的。”

萧琢动作稍顿。

管家:“那手还拉个口子。”

我哀伤点头,举帕子拭眼角,用得受伤的那只手。

“……”萧琢坐了回去。众人瞩目之下,他举箸夹了只虾饺,慢吞吞吃了。

管家再接再厉:“还有那粥。”

萧琢于是喝了一口粥。

在此之前我与管家两看相厌,今日通过这顿饭,基于把“萧琢养胖”这一共同目标,形成了一股无言的默契。

他是为了萧琢好,我是为了自己好。

我偷偷指了指豆沙包,管家会意:“另外这豆沙包……”

萧琢看了眼管家,看了眼我,夹起一个豆沙包,道:“一唱一和到此为止。”

我:“……”

管家:“……”

那豆沙包他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离去上朝,管家跟着,走前跟我道:“王爷不爱吃甜食。”

剩我自己吃早饭。

人类的食物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味道,吃跟不吃一个样。

但那许多的人看着,我还是假装吃一吃。

饭后,管家带着新的木匠来修床。

之前那两位木匠不知怎的,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了,跟失踪了一样,他们的家人还来王府闹过,被管家挡了回去。

管家没惊动萧琢,自主报了大理寺。

第三个木匠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实人,望着床脚那诡异的断茬,将心底的疑惑直接问了出来:“莫非府上闹了耗子?”

我事不关己地抬头望房梁。

管家同样诧异,王府从未闹过耗子,但是保险起见,他还是派人去买了两只猫。

我看着日渐飘高的日头,快晌午了,萧琢应该不会回来吃午饭了。

我跟管家打听萧琢。

管家斜睨我,道:“不知天高地厚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家雀一般没有好下场,苏姑娘想听什么?”

我道:“萧琢的一切。”

管家眼皮子一抖。

我道:“我不想当凤凰,我想让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忙起来别忘了自己,我想让他开心。”

唯有如此,他方能长肉。

管家睨我的目光软化,乃至有些温和。

我从管家口中知道了关于萧琢的二三事。

原来萧琢并非外头传说的执手遮天,大魏真正遮天的是太后,及太后娘家的宗亲,还有忠于萧氏皇族的老臣,萧琢更像是一个先皇故意设在这两大势力之间,用来制衡他们的工具。

萧琢总是出力不讨好,所以他决定掀了这个烂摊子。

原来萧琢已有二十八岁,今岁幸而与他相遇,若是晚上两年,他的肉老了,就不好吃了。

下午,我出门买菜,回来时嗅到一股区别于人类的气息,不远不近跟在我身后。

真是麻烦。

回来时路过书房,萧琢也已经回来了,正在跟几个臣子大声争执。

确切地说,是那几个臣子大声争执,萧琢坐在一旁听。

我听了几句墙角,对他们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魏以外还有赵、燕、齐等国,各国纷争不断,战火连绵,致使民不聊生,哀怨四起。

我感谢挑起战争的那些人,正是他们带来了黑暗,才给了我们妖面世的机会。

不然乾坤朗朗气清之下,我们哪敢出来呢?

听他们的争论里,似乎魏国实力很差,有随时被别国吞并的危险。

他们问萧琢怎么办。

我看看已晚的天色,心道爱怎么办怎么办,为难萧琢作甚,他还要吃饭。

我快速把饭做好,端去书房。

那几个臣子不知何时走了,萧琢独自伏案,没察觉我来了。

我探头过去一看,萧琢在奏折空白处画了只小王八,背上写着方才那几个臣子的名字。

他看似古井无波,实则对那几个聒噪的老臣子也是烦躁得很。

我笑出声,他蓦地从沉思中抬头,伸手盖住奏折,脸上浮现出被抓了现行的羞赧,泄露了一点属于人类该有的生动。

原来他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他:“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我笑眯眯揭开食盒盖子,香气四溢:“吃饭啦。”

萧琢张了张口,我抢道:“不吃不行,否则晚上不陪你睡了。”

他无奈接过我手中的筷子,望着眼前的梅菜扣肉:“听管家赵叔说,你想让我开心,为何?”

千算万算,没想到管家的嘴这么快。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故作深沉反问回去:“想看一个人开心,还能是为何?”

他不可置信:“你喜欢我?”

我心里比他更不可置信,我是这个意思?

喜欢是什么感觉我都不知道

我顺着他的话点头:“应该是了,我喜欢你……玩物不能喜欢你?”

他没有十分高兴,反而眉头紧锁,道:“你控制一下,别喜欢我。“

我道:“我如果非要喜欢你呢?”

“我不值得任何人喜欢。”

“怎么这样说?”

他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真巧,我也不是什么好妖。

坏人与坏妖,食物和玩物。

我突然觉得我和他有点般配。

别人我不知道,你在我这里可太值了,我刚要如此说,窗外一个黑影划过,我猛地站起来,抓住他手,将他揽在怀里,警示瞪着窗外。

萧琢吓了一跳,下意识挣脱,我道:“别动,从此刻起,我与你形影不离。”

他:“……”

他道:“即便你喜欢我,能不能循序渐进地喜欢我,你突然这样,本王受不了。”

黑影消失,我道好,放开了他,道:“来吃饭吧。”

他:“不吃,凉了。”

“我给你做份新的。”

“不想吃。”

“不吃晚上不陪你睡。”

他起身扬声,让人给我找间客房。

“走那么快干什么,形影不离啊。”我在他身后喊,咂咂嘴,目光落在他书桌上厚厚一摞奏折。

次日,我去接萧琢下朝。

连日雪降,天地皑皑,宫阙巍峨。

我不敢离皇宫太近,当今天子虽然年幼,黄瓦之上的龙气已初现端倪,对妖族是个致命束缚。

萧琢在一个年轻臣子陪同下走近,脸色比以往还难看,站在车前看我:“你怎得来了?”

我道:“说好与王爷形影不离。”

那年轻人轻笑,怎么看怎么透着幸灾乐祸:“想必就是这位佳人,在奏折上乱写乱画,让王爷当堂出糗。”

萧琢横他一眼,他赶忙收敛笑容,行礼退去。

我对萧琢伸出手,他避开,自己上了马车,选了个离我最远的角落。

我道:“我是跟你学的。”

他道:“我画的那份是作废的折子。”

“我想帮你出口恶气,那些老头子惹得你不开心。”

“那也不必每份都画上一只小王八。”

我自知理亏,挨过去,把他挤在一角:“我错了。”两手吊住他脖子,“晚饭想吃什么?”

他偏头躲开我,把我的手摘下去。

我不死心,再度吊上他脖子。

昨晚说了那句“喜欢”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冷却许多。我虽不知喜欢是什么感觉,却也知道“喜欢”是让人类之间互相亲近的一种感情,怎么反倒把他推远了呢?

他摘我下来,我攀上去,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马车陡然刹住,我一个不防朝后栽去,后脑勺撞上萧琢的手心。

“……”我望着他的侧脸,苍白忧郁。

他,方才是不是呵护了一下我?

“萧琢……”

他不理我,挑帘朝外看去,我跟着瞧,十字路口,一辆更加华贵的马车跋扈横在那里,堵住了路。

车上的老者同样挑帘,露出一张衰迈的脸,模样与被我吃掉的小王爷有六分相似。

我暗暗摇头,这老头不行,内心腐朽,肉质脏臭,狗都不吃。

“退后,让皇叔先过去。”萧琢对马夫道。

那老者作为故意挑事的一方,一副理所当然的倨傲神情,说:

“摄政王心里到底还有我这个长辈,真是让老夫欣慰,可惜啊,我萧氏一族容不下那吃里扒外的异类,你好自为之。”

萧琢垂眸:“谢皇叔教诲,萧琢谨记。”

我道:“这死老头敲打你。”

他道:“嗯。”

“你不骂回去?”

“何必逞一时之快。”

我愤恨瞪着老头的马车。

萧琢道:“太后想让我娶她的侄女,皇叔想让我娶太傅之女,两厢争执不下,心里自然有怨气。”

我愤恨瞪着老头的马车。

萧琢把我脸掰过去,歪头与我对视,道:“这是什么表情,想吃了皇叔不成?”

我诚实道:“可以忍着恶心试试,谁叫他欺负你。”

他好不容易温热起来的心,因为老头,又重凉了下去,我恨老头。

萧琢笑了笑:“多么孩子气的话。”

我呆呆看着他。

这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笑。

暮气沉沉的脸,不笑时眉眼锋利,笑起来色若春花。

“萧琢!”我抱住他,吸着他身上那诱人的香气,咽了咽口水,“你要多笑笑,你不知道你笑起来多么香甜。”

他推开我,古怪道:“什么形容,我是块点心吗?”

我扑上去:“差不多。”

他推开我,我扑上去。

他推开我,我扑上去,扑上去,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我贴着他的心口,感受他的心升温了一点,再升温一点,不由抬头去看他,发现他也正低头看着我,眼神柔软。

我对他笑笑,道:“萧琢萧琢。”

他抚着我的头发,道:“嗯。”

我扎进他怀里,觉得自己的心也暖烘烘的,此感觉前所未有,不愧是顶级食材,美食果然能治愈妖心。

温存不过片刻,腐臭的气息如影随形,我从他怀里露出一只眼睛,警惕瞪着那薄薄的车帘。

萧琢察觉到我身体的紧绷,问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把他腰抱得更紧,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不让任何人抢走你。”

“……”他抿唇,道:“太后和皇叔安插给我的眼线,我一个也不会娶,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这是几个意思,为啥突然跟我说这个,他爱娶谁娶谁,我没什么所谓。

不过他说不娶,那就不娶,只要他开心。

于是我点头,笑道:“好。”

此后连续接送他好几天,人人都知道了摄政王府上收了个女子,此女子黏人,与他形影不离。

偶或间,碰到那年轻臣子几回。

一回他感慨:“还是得有个家啊,王爷近来笑容都多了起来。”

一回他感慨:“我也想找个对象。”

我对他印象不错,因为他看起来也挺好吃,可以打个五星——满分是十星。

萧琢值十二星。

这天晚上,我逼着萧琢多吃了两口肉,等他睡着,我给整个王府的人施了迷魂术,确保萧琢不会醒来以后,我走出房门,原形毕露。

眼前一道矗立的古怪扭曲的黑影,发出桀桀的笑声。

如同狮子猎食之时,附近会跟着鬣狗,专门捡食狮子吃剩的腐肉。

影妖就是饕餮的鬣狗。

如果食材过于美味,影妖就会冒着生命危险,跟饕餮发生抢夺。

面前这只影妖在萧琢周围盘桓了好几天,要不是我看得紧,它早已下手。

它望着我身后紧闭的房门,道:“你还挺护食。”

我道:“滚开,这人是我的,骨头渣都不给你。”

“连带骨头渣一起吃下去是你们饕餮一族埋葬伴侣的行为,难道你已经把他当成了伴侣?”它道。

我怔了怔,怒道:“胡说八道什么。”

“我劝你不要做蠢事,”它两只垂地的手交叠,仿佛将我看透了般自信,“人类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挑选伴侣,要么因为爱和喜欢,要么基于利益,无论因为什么,他们也不会娶一只妖。

“普通人不知世间有妖,倘若知道,必定除之而后快。”

“不用你废话,我当然清楚。”

影妖“啧”了声:“你精心豢养萧琢两个多月,他可有半点起色?”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是你用错了方法,你希望他开心,却连他为什么会不开心都不知道,不对症下药,你就算花上一百年,也是白费。”它擦了擦口水,“啊,人类没有那么长的保质期,再过两年,他就老了。”

它:“所以啊,还是跟我合作吧,我们以前不是合作得挺愉快的吗?我暗中打探食物,你去俘获,上次我们吃的那个小王爷,多么美味,这次还是如法炮制,一人一半,如何?”

我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合作,那个小王爷将我看中的‘食材’弄脏了,害得她自尽,我才忍着嫌弃降低要求吃了小王爷,跟你有关系吗?”

“要不是我告诉你这事是小王爷做的,你也出不了这口恶气。”影妖道,“没有功劳,我还没有苦劳吗?”

影妖:“正如这次,你根本没弄懂萧琢为什么将你带回来,你真的以为是你长得美?

“不,是因为你的脸,跟他从前喜欢的女人一模一样,你呀,是他怀念过往的替代品。

“你真可怜。”

我向前一步,把它撕成了碎片。

它已经死了,嘴还硬着,笑话我:“恼羞成怒。”

我把它的嘴踩进淤泥。

我盯着影妖逐渐消失的痕迹看了阵子,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

原来萧琢这些日子以来对我所有的纵容,都建立另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才是他的挚爱,是他心再也热不起来的原因。

我生气,很生气。

撤了迷魂术回屋,我朝萧琢狠狠扑了上去,压在他身上。

我等不了,只有食物能抚慰我的焦躁,我现在就要吃了他。

萧琢骤然惊醒,仰头来看我,我掐着他脖子将他按回枕上,那松散的寝衣几下被我扯落,我狠狠咬在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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