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披着绿色外衣文明打劫的绿林好汉

壹:

在高速路上开车最怕出故障。一旦出了故障，除了要负担比较高的拖车费以外，车要是坏在行车道上，高速路上的车速度又那么快，危险系数非常大。

如今，每当我在高速上开车看到有的车出了故障，急得司机们不知所措或是被拖车公司敲诈勒索时，就会回想起我在高速路上干救援的那些日子。

2018年过完年，我找到车间主任说，电解工我干不了了，来向您辞职。主任看着我说，不干不干吧，你干了十多年电解工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我回到家闲了半月，便沉不住气了。村里除了老弱病残，根本就没有闲人，连个玩的地方都没有。还有，我还不满五十岁，儿子还没有结婚，任务还没有完成，玩也玩的不踏实。

可是，由于我干了十多年的电解工，对身体损伤很大，根本干不了粗重的活。轻松的活又嫌工资低，又过了大半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有一天，我以前在厂里干电解工的一个姓宋的同事问我在家干嘛了，我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在家闲着呢。小宋说他现在在高速上开救援车，建议我也去开救援车。还说没有体力活，只要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个月有5000多块钱的工资。

听小宋这么说，我真的心动了，他还说管吃管住，还发工作服。

隔天我开车顺着导航找到了小宋，原来他们住在高速收费站最里面的几间空房子里。

（我们天天吃的面条）

贰:

小宋把我领进屋里，一股酸臭味，脚臭味扑面而来，太销魂了，噎的我差点呕吐。屋子里更是乱七八糟，破衣服烂褂子到处都是，根本就没有一个坐的地方。

“先在这里挤挤，将就几天，咱们队长说了，过两天找找收费站，再给咱们匀几间房子。”小宋接过我的行李放到床上说。

到了中午，因为早晨起的早，没来的急吃饭，肚子饿的咕咕叫，可小宋还没说要吃饭，其他几个人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看咱们做饭吧，他们晚上都出车干活了。”

我和小宋来到外屋，看到黑乎乎油乎乎的灶台上蹲着一只大铁锅。我走过去，看到锅底还有些面条，看样子是那种清水煮的面条。当我看到上面还有几只死苍蝇时，便打起了退堂鼓。

小宋又说，我们刚从总公司搬过来，经理说让我们将就几天，过两天给我们找个做饭的。直到我干了快一年了，到我临走也没有找到做饭的，都是谁回来了早了谁做。

小宋在切白菜，我腾上馒头，本想找棵大葱准备炝锅，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小宋说别找了，我们快一个月没见到大葱了。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干瘦如柴，四十多岁的男子。小宋给我介绍:“这是咱们救援队的张队，以后咱这里就是张队说了算”。

张队长干笑一声说，这里的情况想必小宋也和你说了，在这里工作没有啥技术含量，就是在高速上负责清障。只要干活的时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可以，用不着培训。待会来了，让小宋先带你出去适应两天。

在炒菜的时候，我发现油没了，酱油也没了。小宋对张队长说了，张队长问还有没有盐，小宋打开黑乎乎的饭厨，说还有。张队说把白菜放到锅里，撒上盐炒炒就能吃。

正说着，张队长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完电话对小宋说，有一辆小车坏了，你和老张速去把车拖下高速，位置我发到群里了。

在路上，小宋嘱咐我，以后你单独出去拖车时，尽量少说话，不要和司机东扯西拉，因为，咱们给他们拖车，本身就有点强制性。就说你吧，明明花了百儿八十的就能办了的事，让你破费成百上千，你心里能痛快？能不找茬？

我们顺着导航来到那辆故障车那里，看到车停在行车道上，几个人围在车的四周抽着烟聊天。

“你们怎么回事？科目一怎么学的？”小宋把车停下，一边对那辆抛锚的车录像，一边对那几个聊天的人说，车在高速路上抛锚了，首先要保证自身的安全，再把车移到安全地带，并且在车后150米处的位置上放三角架，然后所有人员要撤到护栏以外。

“小题大做！”那些人不以为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们这么多人，大白天的开车的司机能睁着眼向我们身上撞啊？

小宋看到这伙人是那种油米不进的主，时间紧迫，让我拿着指挥棒到故障车的后面，指挥过来的车绕开我们，他把救援车倒过来，就要把故障车拖走。

我站在故障车后，身边一辆辆汽车从身边呼啸而过，震的路面都发颤了，用胆战心惊来形容我当时的处境一点也不为过。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拖我们的车？”

那伙人过来阻拦，说他们的车没油了，已经打电话让别人买油去了。

“在高速路上车坏了，不允许停在行车道上，这是一。其次是不允许在高速上加油，车速这么快，万一出了事撞上了，谁来负责”

“出了事我们自己负责，不用你们管。”有一个胖子胖手一挥，不耐烦的样子。

小宋扬了扬手机说，刚才我都拍下来了，我这有证据，恐怕到时候你负不了责。你们不让拖是吧？我这就给高速交警打电话，你们私自占用高速公路，妨碍交通，罚司机200块钱，扣六分。

“高速交警来了也不能强行给我们拖车。”胖子口气还是很强硬。旁边一个瘦子问小宋，拖下高速多少钱？小宋说放心，我们是正规的汽车救援公司，费用都是物价局规定好了的，你可以打电话咨询，也可以报警。

我们把车拖出就近的高速路收费站出口，要故障车的司机付钱。司机问多少钱？小宋说260。

“啥？260？”那个胖子又咋咋呼呼，拖了还没有一公里就要260？你们这是明目张胆的抢钱！

小宋说，我不是早就和你们说了吗？我们是正规的汽车救援服务公司，收多少钱都是经过物价局批准了的。你们要是有疑问，可以打电话到物价局咨询，也可以报警，还可以打12345投诉……

“算了算了，不就是260块钱吗？给他得了？”

当我们走的时候，听到胖子说，什么救援服务公司，纯粹就是土匪！

“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汽车救援服务公司。”

第一次和小宋在高速上拖车，我感觉到，这个工作不但危险，还有点强买强卖，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意思。

在回去的路上，小宋叮嘱我说，过两天你单独出来干活的时候，一定要记住，遇到这种不讲理的司机，千万不要激动，更不要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咱们公司规定，把车拖下高速路，能把拖车费要到手，就是骂咱两句，甚至打咱两拳咱也挨着。

叁:

2019年1月12号上午，收费站的中队长给张队长打来电话，说是有一辆半挂车坏在了收费站的出口，急需我们把半挂车拖出收费口。

张队叫上我，开着拖车来到收费口，那个开车的司机看到我们来了，说我正在修着呢，马上就修好了。收费站的中队长指着故障车后面长长的车队说，修什么修，赶紧拖走，你看看后面压了多少车了？

“你们什么态度？你没看到我在修车吗？”那个司机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把一张胡子邋遢的脸抹上了好几道油灰，冲着中队长吹胡子瞪眼:“老子比你还着急呢！”吓的中队长忙闪到一边，不再言语了。

“你咋呼什么？”张队长指着半挂车后面的车队说，你看看，就因为你的车堵在收费口，大家都出不来，拖车！

把他的车拖出去！

不让拖报警！

后面好多司机早都烦了，七嘴八舌的咋呼。

迫于大家的压力，司机终于爬上车说，我看看能不能打着火，要是打不着火，你们拖就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司机一拧钥匙，半挂车竟然打着火了。司机咧开大嘴笑了，开着半挂车驶出了收费口。

“拦着他，不能让他跑了！”张队冲我喊。我紧跑几步，站在半挂车前面，示意司机停车。

张队长跑过来，对半挂车司机说，老师，你就这么走吗？司机说我不走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一大家子人在这里和你忙活了大半天白忙活啊？”

“你们忙活啥了？”

“就算我们没有忙活啥，我们的清障车开了过来，不烧油吗？你得拿三百块钱的空驶费！”

“你们是土匪啊？没有给我拖车，我为什么给你们三百块钱？”那个司机咋咋呼呼，再说，我叫你们来的吗？谁叫你们来的找谁要钱去，我一分钱都给不着你们！

我一看这司机是个难缠的主，对张队长说，要不算了吧！算了？张队长瞪眼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公司的利益为重。再说，这点事都摆不平，那我这个队长就干到头了。

说着，张队长命令我站在半挂车前面，他打电话让队上其他的队员来支援。

那天正好活不多，队员们都在宿舍里睡觉，一会就呼呼啦啦来了，把半挂车围了起来。

“吆喝！”那个司机看样子见过世面，一点也不怵头:“怎么着，仗着人多想打架？说你们是土匪一点也没有冤枉你们。”

这时，从收费口来了几辆越野车，停下后从车里下来几个穿着制服的领导。

张队长看到后忙向我们摆手，示意我们赶紧躲到一边。

那个司机看到有领导过来了，不顾我们的阻拦，拦着一个领导就说我们没有给他拖车，强行要拖车费。有一个领导看着我们，严肃地问:“怎么回事？”

张队连忙点头哈腰说没有什么事。那个领导大手一挥，对司机说，没有事你在这里啰嗦什么？赶紧走你的！

看到司机要走，我站在半挂车前没动。张队见了，招手让我闪开，然后走过来小声对我说:“这两天咱们低调点吧，湖南的贺氏吊装闹大了！”

到了晚上下开了雪，不一会白色的雪花把城市变成了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

（我们的厨房）

肆:

气象部门发布的道路结冰黄色预警信号，升级为道路结冰橙色预警信号。

我们开着车巡逻到一高速出口的匝道，看到一辆货车停在匝道口，便把车停在应急车道上，当我们要下车询问情况时，突然有辆小车冲着货车冲了过来，我们赶紧挥舞指挥棒，打手势，让小车停下来。可是，由于车速太快，再加上路面结冰，导致小车“咣当”一声撞上了货车的尾部。

我们跑过去，拉开车门，从车里连滚带爬出来四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

劫后余生的恐惧让她们站都站不住，只好相互搀扶着。

有一个伤势严重的女孩子的额头哗哗地淌着血，在车里疼的呜呜直哭。

我们赶紧打了急救电话后，为了防止再发生意外，我们让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把伤势严重的女孩从车里抬了出来。

天上还在零星飘着雨雪，清冷刺骨。

男孩子抱着那个受伤严重的女孩，靠在货车车厢上，嘴里不住地安慰着受伤的女孩。我们把反光安全服脱下来，披在女孩身上。可是，瑟瑟寒风夹着雨雪还是让女孩缩成一团，一个劲地喊冷。

男孩只得又把受伤的女孩抱到车里。

我们安排其他女孩撤离高速路护栏以外，我们则站在前面，挥舞指挥棒，提示驶来的车辆注意。

由于路面结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急救车还没有到。车里的女孩连哭带叫，一个劲喊疼。其他女孩哆嗦着嘴唇说，救护车怎么还没有到？

突然，我们又看到从远处疾驰而来一辆小车，由于车速太快，路面结冰，虽然看到了我们挥舞着指挥棒，仍然冲了过来。

可能是司机早已经看到了我们，但路面结冰，根本刹不住车，便急中生智，急打方向，小车撞向了护栏。可是，小车撞向了护栏后，又从护栏上弹了过来，一溜歪斜撞向停在前面的小车的尾部。

随着四个女孩的惊呼，“咣”的又一声，三辆车撞在了一起。

四个女孩直接瘫在了地上。我们赶紧跑过去，这时小车司机也从车上下来，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雪雨天你开车干嘛开得那么快？赶着去奔丧呢还是去投胎？没看到我们在提示你减速慢行吗？”张队长恨不能要吃了小伙子。

小伙子吓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现在有很多的司机叫的是会开车，但没有经验，遇到紧急情况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

急救车来了后，医生检查了女孩的伤势，让我们帮忙把女孩抬到担架上。由于害怕，我没敢到跟前去，跑到远处挥舞着指挥棒，指挥车辆减速慢行，以防再出现意外。

后来，听同事说，受伤女孩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脑袋都被撞扁了。

伍:

我不知道第一个货车司机是怎么学出来的驾照，只要车辆坏在高速上，首先把车移到不妨碍交通的地方，然后在车后150米以外摆上三角架。再然后拨打救援电话。

而事实上，很多司机的车坏在高速上，怕多花钱，不拨打高速上的救援电话，而选择了别的救援服务公司，有的甚至高速上修车，留下了极大的安全隐患。

2019年2月16日晚上8点，我和小宋开车巡逻的时候，看到一辆豪华商务车停在应急车道上。我想可能是车坏了，便把车停到豪华商务车前面不远处，从远处看，有个人在车子的右前轮处站着。

于是，我便打开车载扩音器喊：“你那个商务车停在那里干什么？私自占用应急车道，一会巡逻的高速交警过来了，罚200，扣六分，还不快走？

我对小宋说，行了，咱们走吧！小宋说，等他走了咱们再走。这高速上车流量这么大，万一出了事故，就是大事故。我们在这里，有警报灯闪烁，还能保护他的安全。

商务车走后，我们继续巡逻，大约行驶了五六公里，看到有三辆车停在应急车道上，我们马上把车停在他们车的前面，查看情况。

我们看到在应急车道上有两个大人和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姑娘。

之前我以为他们只是车坏了，不能走了。或者是解手之类，但到了近处才发现事实上远比我想象的严重多了。

有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护栏边上，一名身体较胖，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跪在应急车道实线上，小女孩在的旁边哭，那位中年妇女也在哭。

等我走到近前，才看到中年妇女旁边躺着一个身体偏瘦的中年男子。

那个男子趴在应急车道实线上，一动不动。我借助昏暗的车灯看到男子的头部流了好多血。中年妇女不停的在叫着摇那个中年男子，但那个男子一动不动。

我弯腰问中年妇女怎么回事，她指着护栏外的男人说他把我老公撞了，说完又是嚎啕大哭。

我又问小女孩这是谁，小女孩说这是我妈妈，地上的是我爸爸。说完，小女孩又哭了起来。

中年妇女不停地想唤醒自己的丈夫，小女孩也在她母亲旁边哭，主道上的大货车小轿车呼啸而过。

我看到受害者的车在距伤者四十米后方应急车道上，这个距离明显很不安全。我又看到伤者受伤位置接近行车道，也非常不安全。就劝说中年妇女先撤到护栏处比较安全，但她对我说要保护她的老公。

我说你在这里根本保护不了他！如果后面大货车没注意到应急车道上的事故车，会造成二次事故，甚至会把自己都搭进去！

但我的劝说她根本听不进去。我只好把她的女儿抱到护栏外。小女孩哭着不停地问我，叔叔，我爸爸会好起来吗？我爸爸会好起来吗？

我安慰小女孩，你爸爸会好起来的。小女孩对我说，我不想让爸爸这样躺着。我说没事的，你爸爸累了，躺着睡一会。小女孩又问我，我爸爸什么时候能醒。

这时小宋已经在事故车后面摆了好多的 警示隔离帽？还拿着指挥棒在旁边指挥车辆绕开事故车辆，并对中年妇女说，叫着你老公点，千万别让他睡着了。

于是，中年妇女趴在老公身边，哭着叫老公的名字，并对老公说你要坚强点，一定要挺住。但他的老公并没有太大反应，甚至都没有反应。

我问旁边的司机报警了没有？打了120了没有？司机好像还没缓过神来，连忙拿手机拨打120。

过了一会司机说刚才他已经打了120也报警了，因为害怕，忘了。

我问中年妇女，半挂车怎么会撞到你老公呢？她说他们行驶到这里，觉得车子有问题，就停在了应急车道上，她老公下车检查车子，被后面的这辆半挂车撞飞了。

中年妇女哭着说，她老公被撞出去三十多米，半挂车还从她老公身上压了过去。

高速交警和急救车来了后，医生下车对伤者进行初步检查，摸了摸脖子，摸了摸手腕，用手电照了照眼睛。

陆:

到了明天八点，我听同事说，昨晚伤者已经抢救无效死亡了。

转眼我在高速路上干救援已经一年了，在这一年中，我觉得这个活虽然不是力气活，工资也还可以，但是非常危险，还有就是24小时时刻准备着，说来活就来活，不管黑夜白天，所以很多司机熬不住，来了干几天就走。再加上老板太抠，不舍得买菜，不舍得花钱雇厨师，不管干活有多累，回来还得自己做饭。一群大老爷们，做的饭别说吃了，看着就有呕吐的感觉。

那天晚上，我和小宋刚把一辆轿车拖下高速，张队给我打电话，让我们赶紧开车上高速，位置他发在了我们的工作群里。小宋问什么事？张队急三火四地说，咱们的老对头又来咱们地盘上拖车了。

小宋对我说，由于在高速上干救援油水大，经常会和别的救援公司发生摩擦，都想把对方吃掉，有时候还会发生械斗。

我笑着说，怪不得有些人说咱们这些高速救援是土匪呢！

“哈哈”，小宋笑着说，咱们不是土匪，咱们是文明打劫的绿林好汉！

小宋嘱咐我，到了那里看情况，尽量不要动手，要是真动起手来，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我问，还真能动起手来啊？小宋说，怎么不能？在暴利的驱使下，谁不红眼？说句不该说的，咱们其实就是打着安全的名义，搞垄断，剥夺事故车主自主选择救援机构的权力。咱们这是独门生意，不允许别的救援机构上高速救援，所以高速救援就是块肥肉，谁看到了不眼红？

说着话，我们来到出事地点。我和小宋连忙下车，走到跟前我才看到，双方手里都拿着家伙，有拿扳手的，撬棍的，钢管的，我们的张队长拎着车上的灭火器，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都住手！”我高声喊道，大家都别动手，先听我说完。

我看到大家站住了，继续说，大家千万不能动手，有什么事让老板们协商解决，咱们打啥架啊？犯得着吗？各位手里都拿着铁家伙，要是伤了那一个，也许会有人给弟兄们出钱的，但受疼的可是咱们自己！还有可能会坐牢！要是真的摊上刑事责任了，不光坐牢的事了，家里的孩子们上学，入党，参军都会受到影响……

听我一说，有的转身往后退去，有的收起了家伙。

“咱们犯不上为了有数的工资，把自己毁了！”我继续说，大家看看，出了这么大事，咱们的老板为什么不来？咱们不能让别人拿着咱当枪使啊！弟兄们……

第二天，张队长对我说，领导说你不适合在高速上干救援，让我给你把账结了……

这是要撵我走啊！

我说行啊，我也觉得我不适合干救援。

这两天因为疫情，我窝在家里，忽然想起了我那几个在高速路上干救援的兄弟们，便给小宋打电话询问，小宋说他也不干了，还说他临走队上只有张队长自己在那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