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小寒,人们迎来了一年中最冷的一段日子。万物静默敛藏,大地却不会就此归于沉寂。
热爱花事的古人捕捉到了严寒之中花草勃发的生机,便以小寒为起点,用花来记录不同的时令。他们把应花期而来的风叫作花信风,风有信而花不误。
要说诗情画意、浪漫满怀这一套,还是得看中国古人。
一番凛冽寒风,吹开了应季的花朵。宋人徐俯曾在《春日》里写道:“一百五日寒食雨,二十四番花信风”。
古时人们以节气为约,以花期为信,用花木掌管时令。他们以五日为一候,每三候跨一个节气。
信是守信、诚信的意思,风如约带来了花朵葳蕤绽放的音讯,即为“花信风”。
从小寒到谷雨,是百花集中开放的季节,这八个节气中每一候都有迎风开放的花儿,便有了“二十四番花信风”。
一候梅花
宋《清波杂志》中曾记载,“江南自初春至首夏有二十四番风信,梅花风最先。”一年之中,傲霜斗雪的梅花最先预告春的讯息。
宋真宗时期的文人林逋(bū),曾在杭州孤山隐居数十年,留下了“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千古绝唱。
他生性高洁,喜爱植梅放鹤,传说他一生不娶无子,人称“梅妻鹤子”。
梅与松、竹并称“岁寒三友”,经冬不凋傲岸特立,自古以来就为人称颂。最为小巧的梅花带着独有的暗香,自小寒日初绽,自这之后,探花寻芳者日益增多了。
二候山茶
山茶花,在古代又名“海榴”,开花于冬末万花凋谢之时,具松柏之骨,挟桃李之姿。
它的颜色活泼明艳,在冰天雪地里给人带来了盎然的生气。苏轼说它“灿红如火雪中开”,贺铸则道“玲珑残雪浸山茶”,尽显花中娇客的美名。
南宋时期,山茶花的栽培和欣赏蔚然成风,当时温州的山茶花大量移栽到当时的京都临安(今杭州)。南宋诗人王梅溪在《王梅溪诗集》中写道:“一枕春眠到日斜,梦回喜对小山茶。”
山茶花迎寒怒放,生命力更是超乎想象的持久顽强。它的花期可以从凛冬到晚春,远超过了“花无百日红”的期限。
三候水仙
白龙马不是马,赤兔不是兔,雅蒜也不是蒜,而是水仙。
小寒三候,梅之凛然,山茶之明艳,亦有水仙之清雅,这份清雅中又带着接地气的人间烟火味儿。
水仙有一雅名叫“凌波仙子”,黄庭坚化用洛神赋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咏水仙出于清波而姿态高雅出尘。
明末清初的文学家李渔爱水仙,自叙“水仙一花,予之命也”。有一年李渔囊中羞涩,家人劝他说:“只是一年不看此花,不必大惊小怪。”李渔却说他宁短一岁之寿,也不能少看这一年的水仙花。
水仙的花期正值年末岁首,是传统中国年的标志花。它多在家中水养,水仙花又谐音“谁先发”,有发家致富的寓意,而它的外形更是清雅曼妙,把它作为岁朝清供的年花,雅俗共赏,为春节平添了几分春意和雅趣。
有花如此,严寒何惧?
本文图片来自明-仇英《水仙蜡梅》、豆芽部落茂茂茂、爱旅行的朵拉呀、桃狸IRIS、Ellen生活、胡筱懿、行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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