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强北老板十几万创业，8年收入翻十倍

爱拼才会赢。

文/郑亚文

编辑/范婷婷

苹果公司推出Apple Watch的2014年，22岁的曹闵正在华强北当手机销售员。他结识了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三人一拍即合，决定跟随苹果的脚步去创业。

当华强北同行靠“山寨”、“仿版”挣钱时，他们决定成立自己的智能手表品牌。8年过去，曹闵享受过创业带来的畅快，也曾节衣缩食度过漫长的冬天。

去年，他的公司营收超过5000万元，距离曾经的巅峰期，“还差一点”。但这样的成绩，也是20岁第一次来到华强北的那个小男孩，怎么也想不到的。

“一定要做品牌”

20岁那年，曹闵离开四川老家，一个人到深圳打拼。

那是他第一次来到大城市，华强北的一切都突破了他的认知：年轻小伙趿拉着拖鞋，操着潮汕口音打电话；不少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小男孩，拉着推车进进出出；挤满一米柜台的数码城人流如织，商贩和背包客脸上泛着同样的光。

这些景象，在华强北和年轻的曹闵之间拉起了一道屏障，他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但四处飘着的金钱味道，又让他在内心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跟着前辈跑了一段时间，他加入一米柜大军，穿上人字拖，成为无数拉着小推车进出华强北的商贩中的一员。

刚开始还是倒卖数码产品，华强北市场庞大而复杂，不少外贸商需要人帮忙找货，组货。曹闵在市场转了几个月，逐渐熟悉大楼里的游戏规则，就做起了中间商，靠帮人找功能机赚差价。

这种模式注定不长久。2012年前后，智能手机逐渐在国内普及，华强北市场充斥的仍是各路山寨机和功能机。曹闵明显感觉，生意在走下坡路。

这时，一个客户问他，要不要来公司帮他。这位客户成了曹闵的老板，他在做一个国产手机品牌，想请曹闵做他的销售。

在品牌公司待了两年，曹闵萌生了创业的想法。平时吃饭谈天认识的同行里，有两个和曹闵志同道合的人，三人坐下来互通有无，决定创业，切入苹果公司刚刚带火的智能手表领域。

曹闵是1992年出生，另外两个合伙人一个是“70后”，一个是“80后”。三人年龄跨度有点大，但一个懂销售，一个懂品牌运营逻辑，一个手里有大把供应链资源。

在华强北混迹两年多，曹闵表现出了和实际年龄不符的沉稳，他和合伙人一致认为，只有做品牌，才能长久。三人凑了不到20万元，在出租屋里，想出了自己的品牌名“Zeblaze”。

2015年前后，作为新概念的智能手表在市场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苹果推出Apple Watch半年后，华强北市场就出了一大波仿品。曹闵不想走这样的路线，他们在外观上做创新，强化自己的品牌。

对市场反响不太确定的情况下，他们的第一款手表只做了500只。将链接上架到速卖通和独立站，专攻海外市场。没想到，上架一个月，就卖掉了几千只。

早期的智能手表，主要提供的是监测心率、睡眠，蓝牙通话等基础功能，“苹果手表多贵，300多美元，并不是所有消费者都买得起的”。

曹闵将目标放在了苹果手表触达不到的群体，第一款手表定价30多美元，在欧洲、北美迅速打开了市场。第一年，三个人带着试水的心态上新了两款手表，竟也挣了十几万元。

最兴奋的一年

智能穿戴领域里，苹果公司一直是行业领头羊。从最开始注重健康功能，发展到后来，智能手表实现与手机连接，蓝牙通话，近几年还研发出GPS定位、独立播放音乐等功能。

苹果在前面跑，中小品牌在后面追，“一般的功能，苹果推出3—6个月后，华强北就能达到同样的技术标准”。

2019年，曹闵度过了创业以来最兴奋的一年。跨境电商迎来高速发展，据《中国电子商务发展报告》显示，那年我国的跨境电商零售出口额达到944亿元。触角灵敏的华强北，早已是跨境电商卖家的重要阵地。

智能穿戴产品也在创造惊喜。2016年智能手表可以装安卓系统了，曹闵公司推出的安卓智能手表，能直接使用4G SIM卡，相当于将一个智能手机，直接戴在了手腕上，“那时候，SIM功能的配置足够吸引人，这款高端手表一下子卖爆了”。

单单这款手表，曹闵一年就卖了3万多台。加上其他定位中端的款式，那年，曹闵的销售额达到了创业以来的巅峰。

但他没能兴奋多久，受2020年的新冠疫情影响，曹闵的业绩从上一年的峰值，直接跌到了谷底，“公司差点就活不下来了”。

疫情带走了不少同行公司。很多消费者在这样的经济形势下，并没有将智能手表作为必需品，那些没有根基和品牌意识的华强北商户，大多倒在了这一年。

收入翻了十倍

为了爬回高峰，这几年，曹闵和他的合伙人做过很多次尝试。

他们不断在为买家创造新鲜感。不同国家的消费者对于手表功能、外观需求都不一样：欧美国家的消费者更偏爱运动型手表；东南亚国家的消费者更注重性价比；前些年智能手表刚面市时，科技炫酷风的外观更好卖；这几年大家追求运动健康，户外型的智能手表又流行起来。

每3个月，曹闵都会上新两款新品。消费者喜新厌旧，他店里的手表价格不贵，大多在30—40美元之间。用高频的新鲜感来刺激消费者的下单欲望，这两年他屡试不爽。

2022年初，曹闵上新了一款GPS智能手表。那个时候，GPS手表并不是新鲜概念，苹果、三星等品牌早已经入局。甚至在价格上，小米的GPS智能手表也凭借性价比杀出一片天。曹闵这时候下注GPS，其实没什么优势。

但他与合伙人研究发现，市场上不论是耳熟能详的品牌，还是叫不出名字的野生品牌，推出的GPS智能手表，长得都跟苹果手表很相似。“方形的表盘，冷硬的风格。”大家陷在流行趋势里，并没有探索出什么新路子。

这类手表的确卖得好，但价格竞争太激烈，要想赚钱，还得创新。

曹闵和团队关在一起研究了很久，决定要从外观和功能上突破。“后疫情这几年，大家提倡健康运动，我们就做户外运动型手表”。防水深度达到50米，再用上低功耗芯片，能待机30天。

为了做高配置，他们还采用AMOLED屏幕，“各种参数，都能和国内一线品牌直接PK”。他在市场转了一圈，没人敢做这样的产品。

曹闵将这款手表的首发价定在60美元，“国内一线品牌相同配置的手表，要卖140多美元”。去年速卖通3·28大促期间，曹闵主推的这款GPS手表，卖掉了近千只。

2022年几款新品的爆发，也让曹闵在行业里脱颖而出。

去年年底，曹闵想着春节期间有大半个月无法发货，抱着怀疑的态度加入速卖通的“全托管”。“结果7天卖了1万只手表。尤其是过年那几天，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看订单情况，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卖爆的感觉了。”

他感觉，自己爬坡的速度在加快。尽管还没有追上2019年的高峰期水平，但相比8年前创业时，他的收入已经翻了十倍多。

这几年，国内外市场对中国品牌的认知度越来越高。华强北也从“山寨满天飞”的年代，跨越到中小品牌不断冒尖的阶段。

作为其中一员，曹闵对未来拥有无限想象力，“这行业迭代快，我们要跟上步伐，将来，说不定我们的手表，也能有Chat GPT的功能”。

应受访者要求，曹闵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