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陷入通缩？看央行、统计局权威回应

近一段时间，关于经济是否陷入通缩的讨论甚嚣尘上。通缩担忧主要来自于近期发布的两组数据。

4月11日，国家统计局发布数据，3月全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上涨0.7%，罕见的低于1%，环比下降0.3%。同日，央行公布数据显示，一季度人民币贷款增加3.89万亿元，同比多增7497亿元；3月末M2余额同比增长12.7%，但M1却下行0.7个百分点至5.1%，M2与M1的剪刀差进一步扩大。

金融数据超预期，而物价数据低于预期。相互矛盾的两组数据令一些经济学家担忧，近几年高强度的货币信贷投放，没能够阻止经济滑向通缩。对此，央行、统计局近期做出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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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行：对“通缩”提法要合理看待

央行货币政策司司长邹澜表示，经济基本面和高基数等因素使得近期物价有所回落。

一方面，供给能力较强。在稳经济一揽子政策有力支持下，国内生产持续加快恢复，物流畅通保障到位，特别是“菜篮子”、“米袋子”供给充足。

另一方面，需求恢复较慢。疫情伤痕效应尚未消退，消费意愿尤其是大宗消费需求回升需要时间。一季度城镇储户问卷调查中倾向于更多消费的居民占23.2%，仍然低于疫情前27%左右的水平。

此外，基数效应也有影响。去年3月国际油价暴涨和国内鲜菜价格反季节上涨，也带来高基数扰动。

对于货币信贷较快增长与物价回落并存，邹澜认为本质上受时滞影响。稳健货币政策注重从供给侧发力，去年以来支持稳增长力度持续加大，供给端见效较快。但实体经济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等环节的效应传导有一个过程，疫情反复扰动也使企业和居民信心偏弱，需求端存有时滞。总体看，金融数据领先于经济数据，实际上反映出供需恢复不匹配的现状。

邹澜强调，对“通缩”提法要合理看待，通缩一般具有物价水平持续负增长、货币供应量持续下降的特征，且常伴随经济衰退。当前我国物价仍在温和上涨，M2和社融增长相对较快，经济运行持续好转，与通缩有明显区别。随着金融支持效果进一步显现，消费需求有望进一步回暖，下半年物价涨幅可能逐步回归至往年均值水平，全年CPI呈“U”型走势。中长期看，我国经济总供求基本平衡，货币条件合理适度，居民预期稳定，不存在长期通缩或通胀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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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计局：没有通缩，下阶段也不会出现通缩

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国民经济综合统计司司长付凌晖回应表示，总的来看，当前中国经济没有通缩，下阶段也不会出现通缩。

付凌晖解释，国际上一般认为通货紧缩的定义是物价总水平持续下降，往往还伴随着货币供应量减少和经济衰退。但是从一季度我国经济运行情况来看，一季度居民消费价格同比上涨1.3%，保持了温和的上涨。从货币供应量的情况看，3月末广义货币M2增速是12.7%，保持了较快的增长。从经济增长的情况看，一季度中国经济增长4.5%，比上年四季度有所回升，整体上都不存在通货紧缩的状况。

从下阶段来看，付凌晖表示，物价会稳步恢复，价格带动会逐步增强，不会出现所谓的通货紧缩情况。“从价格表现来看，由于去年基数较高，国际大宗商品价格涨幅较高，再加上国内受疫情影响供给偏紧，导致去年二季度CPI涨幅都比较高，这样影响今年二季度CPI涨幅可能保持低位，但这不说明通货紧缩。随着下半年影响因素逐步消除，价格会回到一个合理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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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是预期不稳 居民存款继续高增

尽管现在下通缩的结论还为时尚早，但这场讨论之所以被广泛关注，根本原因在于在经济复苏的当下，仍然存在有效需求不足、预期不稳、资金空转等突出问题。

中国社科院金融所举办《中国宏观金融分析》2023第一季度发布会，并以“通胀VS通缩”为主题，分析了一季度宏观金融形势。分析认为，在经济恢复发展过程中，需求不足和预期不稳仍是主要矛盾，通缩风险隐现，主要表现为CPI和PPI双降，以及M2与M1、社融剪刀差扩大。具体从居民部门资产端来看，受收入预期转弱和风险偏好下降影响，预防性储蓄大幅增长，房价回落导致居民资产缩水。从负债端来看，居民中长期贷款增长乏力，甚至“缩表”提前还贷。

对比统计局和央行同日公布的数据可以发现，信贷投放连续数月的加力，并没有直接带动需求的快速回暖，反而出现了企业和居民存款规模的增长，这也是预期不稳的一个体现。3月末，住户的人民币存款余额是130.23万亿元，比上月末增加了2.91万亿元，比年初是增加了9.9万亿元。其中，定期及其他存款余额是91.61万亿元，比上月末增加2.24万亿元，比年初增加9.67万亿元。

央行调查统计司司长阮健弘表示，当前住户存款增加较多，主要受住户的投资、消费状况的影响。一方面，疫情对一季度的住户消费还是有一些影响，一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5.8%，消费尚未完全恢复，消费减少，相应的存款就多一些。另一方面，居民的风险偏好降低，资管产品投资增长放缓，推动住户部门存款增加。3月末，住户部门投向资管产品的资金余额是41.59万亿元，比年初减少了1.4万亿元。

不过，一些积极的因素正在显现。今年一季度，人民银行城镇储户问卷调查显示，倾向于“更多消费”和“更多投资”的居民分别占23.2%和18.8%，比上季各增加0.5和3.3个百分点；倾向于“更多储蓄”的居民占58%，比上季减少了3.8个百分点。这说明住户部门的消费和投资意愿在回升，储蓄意愿在下降。

另外，3月当月住户部门存款同比多增2105亿元，这个多增额比1月份和2月份多增额明显收窄，1月份的多增额是接近8000亿元，2月份大概是1万亿元，3月份同比多增2105亿元，多增的幅度明显收窄。

当前是经济恢复增长的关键时期，需求不足和预期不稳是突出矛盾。接下来的关键是在提振信心方面拿出实招硬招，尤其是在改善增长前景和提振企业家信心方面，拿出有获得感的措施，让企业敢投资、愿投资。

提振国内需求的重点是引导居民消费回升。首先要切实增强居民消费信心。除了全面放开消费场景限制、推动经济较快回升外，重点是要通过深化改革开放，大力提振市场信心。而最根本的一点是，要增强居民消费能力，这主要需要依靠经济修复带动就业和居民收入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