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镇有名的痞子崔老爷,听着倒是有些高大上的感觉,实际这崔老爷,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幸好是家中有些产业,不过过了三十年之后,崔家从原来的几进几出的宅子,如今换成了前后六间,带着左右厢房的宅子了。
这种宅子,只是一般的富户才会居住,虽说也算是败家了,但是这崔老爷可不服输,竟然除了妻子之外,还有着两房小妾。
左右两个厢房,便是小妾的居所,这所谓的崔老爷,膝下有着两个儿子,大儿子乃是正妻所生,唤作崔正通,小儿子乃是小妾所生,唤作崔自来,兄弟两人相差不足半年,虽说不是一奶同胞,但是这两人长相倒是有些相似,若是不熟悉之人,还真是有可能会认错。
镇子离着县城足足有着三十里的距离,不算近,大早晨的,大少爷在后宅吃过了饭之后,哼着曲子,往前走,走在院中,抬头,正好看到经过的崔自来,眼中有着讥讽之色,哼道:这不是我那弟弟么!正好我要出门,去!帮我套车,我要出门。
崔自来本是刚吃过饭,也是打算出去,见到这所谓的大哥吩咐自己,也是无奈,低着头去将马车弄好,其实家中有着一个下人,专门干这个,但是崔自来知道,这是大少爷故意的,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小妾的儿子,在家中的地位,也就是比下人高一点而已。
套好了之后,那名下人其实一直在旁边看热闹,这才走了过来,赶着马车,到了前面,大少爷上车,两人消失不见了,站在门口的崔自来,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多少怨恨的神色,朝着街里走去。
镇子上只有三条街道,正街乃是最热闹的,余下两侧的街道,变得安静了许多,但是崔自来抬头看去,不远处竟是围着不少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带着疑惑走了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这里是李屠夫家,李屠夫此刻探手抓着一人,正要挥拳打呢,旁边都是围观的,没人阻止。
再看,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脸上带着惊慌之色,嘴角有着血迹,明显是被打了,见此,崔自来心中不忍,这么一名老者,面对屠夫这种壮汉,弄不好几下就能被打死。
这屠夫在镇子上乃是一霸,谁也不敢惹,此刻怒目凝眉之下,有着一股慑人的气势,围观的众人,也是躲得远远的。
崔自来扒开人群,到了里面,盯着屠夫喝道:住手!
那屠夫骤然听到喝声,顿时停了下来,看向了崔自来,待看清之后,却是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是那个小妾生的贱种啊!
随即便是哈哈大笑,崔自来听了,毫不动怒,到了 近前,盯着屠夫,冷声道:我说叫你放了,听到没有?
本是狂笑的屠夫,顿时感到了一股凉意,这股凉意就是从崔自来的眼神之中释放而出的,好似是冰刀血箭一般,令人遍体生寒。
屠夫竟是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不自觉就放开了抓住老者的手。
那老者趁此机会,起身跑到了崔自来的身后,呼呼喘着粗气。
崔自来冷哼了一声,带着老者径直离去,那屠夫竟是有着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去,围观的众人也都傻眼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待崔自来离开之后,这屠夫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出丑了,有些恼羞成怒,咒骂道:该死的东西,等我再看到你,我扒了你的皮。
带着老者离去的崔自来,走了数十丈之后,浑身一颤,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双眼如火烧一般疼痛。
自打小时,他就发现了自己好似是有着一项特殊的能力,只需集中注意力到眼睛,便可形成一种震慑,就像今天,有时候还是能够起到奇效的。
到了主街这里,崔自来看着老者,说道:您老还是赶紧走吧,那人招惹不得。
老者之前的惊慌似乎是都消失不见了,脸上带着一抹自信从容,对着他拱手道:还要多谢小哥仗义出手,老朽自会回报。
看着此人,崔自来心中一动,之前老者被打,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此刻再看,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那种气度,就绝对不是普通的老头。
不过崔自来也懒得多想,说道:赶紧走吧!
老者站着不动,说道:还未请教阁下大名呢?
崔自来稍加迟疑,还是说道:崔自来!
老者听了,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崔自来看着老者的背影若有所思。
三天之后,出门的崔自来,偶然听到,那屠夫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竟是被打入了大牢,据说没个一年出不来,此事倒是透着蹊跷,不过此人仗势欺人,坏事的确是做了不少。
一晃就是两个月的时间,这一日,那所谓的大少依旧是乘坐马车出去了,只是这次却是很晚才回来,崔自来吃过了晚饭,本是打算睡觉了,刚才看了看书,早就已经天黑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不由得有些奇怪,便打开门看了过来。
灯笼下,大少爷踉踉跄跄走了进来,直奔后宅,虽说匆匆一瞥,但是那种惊慌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崔自来也没多想,毕竟自己这位所谓的哥哥,也没干过多少好事,类似这种狼狈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回到房中便躺下了,只是迷迷糊糊之间,还没睡沉,房门被敲响,猛然间醒了过来,起床打开房门,见到来人竟是自己的所谓父亲,倒是一惊,不过赶紧让开,父亲崔老爷走了进来。
只见这崔老爷面沉似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径直坐在了桌前,看着崔自来。
崔自来也懵了,不知道这深更半夜的,父亲过来做什么,问道:爹!你找我有事?
这崔老爷听了,脸上的默然消失,叹了口气,问道:孩子!在府中二十来年,我待你母子还算是可以吧?
听到此话,崔自来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点头说道:父亲待我母子挺好。
心知肚明,母亲是小妾,自己母子的身份,在府中也就是比下人高点,不过能够吃饱穿暖,倒是也不错。
虽说地位不高,但是崔自来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崔老爷听了,倒是露出了满意之色,说道:既然我待你母子不薄,今日倒是有个事,需要你出力了。
崔自来听了,感觉到了不妥,不过还是说道:父亲请说。
崔老爷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哥哥今日犯了事儿,将一名旅人杀了,不过也是因为口角之后,误杀的,此事当时在场的人不多,我就这么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你懂么?
崔自来只是习惯性点头,但是猛然间,好似是明白了什么,带着惊恐之色,看着自己的爹。
果然,最老爷接着说道:我不能没了他,既然你是弟弟,你俩长得也像,此事只好是委屈你了,明日我便带你去自首吧!
崔自来听到此话,身体一个颤抖,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盯着崔老爷,崔老爷见此,叹道: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不过我会照顾好你娘的,这点你放心。毕竟我养了你们二十多年啊!
最后的一句话,崔自来明白了,这是要挟他,以他母亲要挟他,还有便是以二十年的养育之恩要挟他,叫他偿还。
纠结了良久之后,崔自来突然身体放松,似乎是做了决定,说道:好吧!我认,不过娘亲这里,你要照顾好!
崔老爷听了,顿时露出了喜色,说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娘的。
崔自来神情恍惚,老爹交代了一番事情的详细经过之后,便走了,留下他愣在了房中。
良久之后,本想去看看自己的娘,但是太晚了,就没去,不过这一夜,崔自来根本没睡,天还没亮,父亲便带着下人,与他仨人,朝着县城赶去。
到了县衙之后,正好开门,与衙役说了之后,直接将崔自来带到了大堂上,县令升堂问话。
因为涉及到了人命案所以极为慎重。
待县令到了堂上,看到跪着的崔自来,倒是一愣,坐下之后开始问话,跪着的崔自来也是感觉到了熟悉,不由得抬头看了过去,看到自己当初救得那名老者,此刻竟是身穿官服,端坐大堂,带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县令接到了衙役的通知,知道崔自来是过来投案自首的,便开始询问经过,崔自来将父亲所言,说了出来,县令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将他收押了。
下午,县令到了牢房这里,左右无人,才说道:小哥!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认罪?
崔自来见到县令,苦笑了一声,却是不说话了,县令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打听过来,据说你有个不成器的哥哥,我猜事情是不是他做的,却是叫你过来顶罪的。
崔自来带着愕然之色,盯着县令,县令笑了笑,说道:你看,这么简单的事儿,事儿都想得明白,若不是你,我也懒得管,有人出头成人了,那么事情便了结了,谁会在乎谁是真凶呢,不过既然是你,我倒是不忍如此,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说完之后,直接离开了,崔自来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带了些希望。
次日,官府贴出了通告,说是那被杀之人乃是江洋大盗,杀人者将会得到赏银一百两,而且还会获得一个捕快或者官府供职的机会。
县令随即将崔自来直接放了,崔自来都懵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直接回家了。
到了家中之后,崔老爷懵了,看到回来的他,不解道:你怎么回来了?
崔自来将事情说了一番,崔老爷闻听,惊喜道:除了赏银,竟然还能入得公门?
看到崔自来点头,门外的大哥顿时惊呼道:爹!这本该是我的机缘啊!不行,我要去县衙,说明此事!
崔老爷听了,倒是也没有阻拦,说道:那你就赶紧去,否则事情定下来就麻烦了。
两人丝毫没有顾及一旁的崔自来。
两个时辰之后,衙役过来,告知崔老爷,因为崔正通喝酒杀人,已经被抓了起来。
崔老爷闻听,顿时傻眼了,不明白怎么回事,崔自来却是瞬间明白了县令的谋划,内心感激,不过却是装不知道。
崔老爷这回可是疯了,哀求崔自来去承担罪责,可是到了县衙,县令直接一句话,说他们这是蓄意欺骗,打了崔老爷一顿才算完事。
崔自来明白,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心,没想到竟是救了自己一命。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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