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罪案类故事,情节经过艺术加工
旨在破解真相,探查人性,弘扬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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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子中学位于沐泽市以南的潭水县,这所依山而修的私立学校建于1984年,后因占地面积太小且教学设施跟不上沐泽教育局的教学标准,育子中学于2010年闭校,同时闲置的校址被一家地产公司收购,这些年育子中学一直处于无人看管状态,所以这次凶手不远万里的选址在此难免让人怀疑——这家伙对于育子中学存有特殊情怀。
车还未驶进育子中学的门,庄衍便看到周明哲忙前跑后的身影,而后者见庄衍抵达现场则立即迎了上来,只是周明哲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瞥见布古那张冰雕的冷脸。
“头儿,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秦局之前有交代,此人不能随意出入案发现场!”说话间,周明哲不仅没有与布古打招呼,他甚至都没正眼瞅过对方一眼。
“布古是我请过来协助办案的,你小子别没事找茬。”深知周明哲不待见布古,庄衍只能摆出官架子打压周明哲的锐气。
上司的一席话使得预备给布古下马威的周明哲瞬间语塞,更令其颜面尽失的是庄衍居然带着布古绕开了自己径直走向了中心现场,一时间坐了冷板凳的周明哲气的差点跳脚。
“还愣着干嘛?赶紧汇报情况。”没走几步,庄衍突然回头冲周明哲喊道。
虽说周明哲此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最终他还是灰溜溜的跟了上去:“下午两点,对面那座楼上的一位住户发现学校篮球场上惊现一幅巨画,出于好奇这位市民便只身来到学校一探究竟,结果令其大惊失色,知悉这幅画是人血绘制后此人果断报了警。”
“等等,报案人怎会晓得画作是人血涂绘出来的。”捕捉到对方话里的疑点,庄衍当即将周明哲的汇报打断。
闻言,周明哲趁机借题发挥埋怨起来:“头儿,你只要跟这家伙呆一块整个人就不在状态,我刚刚话还没说完你就把电话挂了,所以…”
“讲重点!”
一边正在提取血液样本的陆采听到庄衍发火立刻放下了手头的活,待其瞅见布古后同样面露诧异,纵然如此,出于礼貌陆采还是向对方点头示好。
“明哲,你先忙去吧,这边有我。”立足未稳,陆采便支开了一脸憋屈的周明哲,而后她接过了庄衍的话:“报案人叫王衡,起初,王衡以为是哪个涂鸦爱好者偷偷在此绘制了这幅作品,正当他准备拍照发朋友圈的时候却目睹了让自己头皮发麻的一幕——成百上千的黄色蚂蚁覆盖在纵横交错的线条上。”
“蚂蚁?”庄衍诧异问道。
“没错!”不等陆采回话,布古已然俯下身子捏起了一只蚂蚁且置于掌心:“黄蚂蚁嗜食动物性血腥物质,工蚁一旦找到食源就在回巢途中释放追踪信息素,很快它的同伴就会赶来并形成‘运食路线’,黄蚂蚁的活动范围很广,据资料显示这种昆虫最大寻食距离可达45米。”
布古话音刚落,陆采便目露嘉许的点了点头:“话虽没错,但一幅血画不足以让王衡惊慌失措的报警。”话到此处,陆采从物证箱里抽出了一个袋子:“这是我们根据王衡提供的情况在黄蚁回巢路上拦截的证物。”
陆采拿出的东西着实令庄衍一阵恶心,即便隔着透明袋他似乎还能闻到那足以让人炸毛的腐臭,于是庄衍下意识的用手掩住了鼻子。
“断指是从第二关节处强行分离,切面的肌肉组织已经完全坏死腐败,受害人指甲保存完整,目测它应该属于一位男性,值得特别一提的是:现场除了这截指头外并未发现其他人体组织。”
“如此看来,这截断指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血画附近。”说话间,布古深邃的眼睛里浮现出微不可察的兴趣:“庄衍,这场猫鼠角逐的游戏里,谁是猫?谁是鼠?我拭目以待。”话罢,他便带着活跃于掌心的蚂蚁回到了车里。
面对布古不识时务的揶揄,周明哲正想爆粗口却被陆采颐指气使的拦了下来,至于庄衍只是惨然一笑便不再作声。
##第8章
二十分钟后,庄衍站在育子中学教学楼上俯瞰着不远处那令人咋舌的大作,此刻,他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血画上,因为已经见识过一次,所以新现血画实际并未给庄衍带来太大的心理冲击,话虽如此,但庄衍仍不否认这次血画所呈现的故事更为残酷。
正如布古所说,分镜中最引人注目的确为那只暴戾恣睢的‘大块头’,而它凭借着‘主角光环’再次占据了整幅画面将近三分之二的位置,不仅如此,庄衍还能清晰感觉到这只怪物的愤怒要比上次出场更加强烈,尤为突出的是它提着一个小人儿的腿将其在空中甩动模样,简直与传说中诛杀无道的蚩尤相差无几,至于画面上‘双辫姑娘’的存在兀自给残暴、无助的直观感觉里注入了一抹稀缺的温驯,不知为何,庄衍瞅着这个身穿连衣短裙的姑娘背影竟暗生悲戚,恍惚间,他突然很想知道知道对方脸上究竟挂着哪般晦涩的神情?
烟雾自庄衍面门席卷而过却带不走他眉宇间的茫然,事已至此,庄衍难免犯愁,因为他总不能跟秦建国说‘血画案’的嫌疑人是只怪物……
“看了这么久,是否看出什么名堂?”
庄衍闻声回头就看到倚墙而立的布古。
“理不清的乱麻啊,头绪倒是不少,就是抓不住重点。”庄衍怅然说道:“Nxy、怪物、还有这丫头,我清楚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信息既是‘血画案’与‘白骨案’的衔接点,可怎么就寻不见一条合适的线将其串起来呢?”
“人的某个观念一旦形成就会拒绝思考、改变,这种状态叫做思维固化,当下你已深陷其中定是寸步难行,反之你若能击溃自己布下的结界,那所有问题自会火上无冰凌。”
察觉布古看破未说破,庄衍瞬间来了精神,于是他满口不悦的抱怨起来:“不厚道!兄弟你太不厚道了!你就准备搁边儿眼睁睁看我吊死在一棵树上?”
面对庄衍的指责布古笑而不语,而后他上前指了指操场上的血画,一时间,庄衍并未明白对方想要暗示什么,不过他也没有急于询问。
“撇开你所掌握的那些缺乏佐证的线索,单看这幅画有没有让你想到什么?”作为旁观者布古尝试引导庄衍这个当局者蹚出泥潭。
然而布古的语焉不详令庄衍如堕五里云雾中,这个节骨眼上,庄衍的思维如对方所言已然固化,因此别说要他按布古的指示摆脱束缚,就连最基本的集中意识庄衍做起来都显得有些吃力。
“你说找不到那条串联环节点的线,其实这条线凶手已经给你留了。”说话间,布古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庄衍面前,此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前几日庄衍转发给布古的‘312白骨案’的现场照片。
“这…”对比之后,庄衍醍醐灌顶:“这幅血画的背景竟然取自白骨案的现场环境!”
“根据你之前提到的分镜,我特意查阅了麦基的《故事》和一些有关‘讲解漫画分镜’的书籍,综合来看,分镜中的一物一景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否则主笔也不会大费周折将其刻画出来。”
“他大可以直接说明事情原委,如此一步一营损人不利己…”
“或许他曾经的诉求被轻视过,或许他想要惩治的人曾被特赦过,不管原因如何,凶手的戏虐之心显而易见,你说他步步为营,我倒觉得这家伙的谨慎并非想要自保,他是在针对你们,即便蚍蜉撼树也要全力以赴。”不等庄衍道完自己的想法,布古赫然将其打断。
“难怪你会说这是一场猫鼠游戏。”话罢,庄衍续了根烟叼在嘴上。
几小时后,‘育子中学血画案’的分析会庄衍特邀布古加入,对此秦建国虽有意见却也未将来人拒之门外,所幸布古同样识趣,自打会议开始他就安安静静的旁听着警方对于案情各抒己见。
“今天下午两点左右,潭水县居民王衡无意间发现自家窗户正对的育子中学操场上出现了一幅巨画,随后当其赶到现场且看到嗜食血腥的黄蚂蚁后,不由对勾勒画面的颜料产生质疑,就在王衡预备深究之际,他又看到了黄蚁大军正在搬运的半截断指,至此王衡果断报警。”周明哲将报案人描述的情况如实上报。
“只有半截指头?”秦建国蹙眉问道。
“是的。”陆采闻言接了话:“现场采集到的血液确为人血,后经比对断指与血液的DNA吻合,不过除了这截指头外,咱的人并未在育子中学搜查到其他人体组织。”
碍于布古在场,秦建国内心的不满如鲠在喉,而边上的庄衍见领导怒形于色便给周明哲递了个眼色,后者见状立马继续说道:“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平安夜血画案’与‘育子中学血画案’都存在一个明确指向标,箭头所指的是一起发生在2014年3月的老案子,既‘312白骨案’。”
说话间,周明哲按下了一旁的投影仪的启动键:“先来看‘平安夜血画案’,经检验这起案件中作画的颜料里掺有属于人类的A型血液,后经陆科长确认,此血液的DNA与‘312白骨案’的被害人DNA吻合,其次是‘育子中学血画案’,通过比对我们发现本案中的血画背景与‘312白骨案’的现场环境如出一辙。”
“案发后,你们是否派人去‘312白骨案’的现场实地勘察过?”布古冰冷的声音在角落响起:“我觉得你们接下来的工作应该围绕着‘黑石沟’展开。”
闻言,周明哲用一种毫无情绪却又充满了防备的语气问道:“我们要作何安排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布古,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庄衍向来重视布古的分析,因此他才不管对方在这场会议上是否有发言权。
得势后,布古直接起身走到了周明哲身边,面对周明哲的怒视,布古表现的无动于衷。
##第9章
虽说布古与周明哲之间存在芥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所谓的冲突也仅仅局限于言语上的磕碰,谁曾想,现下这俩人竟将暗杠升级为明呛……
作为庄衍身边一把手的周明哲不敢说自己在组里有呼风唤雨的势力,但也不至于落魄到让一个半路出家的野小子指指点点,恼怒之余,周明哲不加思索的将布古当众摆给自己的难堪掀翻。
“你别太仗势欺人了,悠着点,真当这是自己的主场?够格吗?”兴许是压抑了太久,一时间周明哲全然不顾场合直接指着布古的脸恶语相对。
面对周明哲众目睽睽下的挤兑,向来孤傲的布古自是不甘示弱,于是他冷然将周明哲颇显挑衅的右手隔开。
“你若真有能耐,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反唇相讥的同时,布古满目不屑的瞥了眼秦建国。
“真是狂妄自大。”音落未落,周明哲的拳头已然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布古脸上。
突然发生的一幕令会议室一阵哗然,而庄衍更是愣了眼,好像周明哲刚才的那拳是落在了他的脸上。
“明哲,你犯什么混,赶紧跟我出来。”见势不妙,陆采率先打破了僵局且预谋先将惹事者带离‘犯罪现场’。
撒气儿后,周明哲瞬间恢复了理智,此时此刻,他看着布古的眼神里没有了扑杀此獠的敌意,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由此可见,周明哲显然已经意识到身为警务人员一语不合就动手的偏激行为有多恶劣。
“明哲,你到我办公室一趟。”话罢,秦建国拂袖而起、大步离去。
眼看周明哲在责难逃,一贯护短的庄衍想都没想的跟了上去,陆采见状便主动承担起了收拾烂摊子的工作,顺利清场后,她还不忘取来冰块为布古泛红的嘴角杀菌消肿,看着对方怅然若失的样子,陆采莫名心生怜悯。
“布古,我知道你自始自终都是在帮庄衍,但听我一句劝,不要再介入了…”
听到陆采的话,布古的目光重新聚神,与此同时他拿过对方手里的冰袋为自己敷上:“陆法医,你的忠告恕我无法听取,庄衍说我恋案成瘾,我觉得他说的没错。”说完,布古起身礼貌辞行,临走前他指着陆采身后的幕布补充道:“麻烦转告庄衍,凶手留下线索就是想将他引往‘黑石沟’,如果他不尽快摸透对方心思,那此人的血液必将铺张出下一幅作品。”
陆采怔怔的看着屏幕上那个磕头如捣的小人,而布古的预言使她如堕冰窟,就在这时,布古突然在会议室外停下了脚:“还有,那截断指是凶手留给你的考题,你若认真解答,必能发现Nyx藏匿其中的奖励。”
留下几句语焉不详的暗示后,布古便扬长而去,隔了半晌,陆采回过神来立刻三步并两步的往化验室赶去……
秦建国办公室里,庄衍与周明哲面面相觑,纵然庄衍对周明哲刚刚的鲁莽行颇感气愤,但他自忖经自己手侦办的案件里,周明哲确实功不可没,撇开工作关系,庄衍早已将对方视为无可替代的心腹,正因如此,即便深知周明哲犯了错误,身为兄长的庄衍也不能坐视不理、看其受罚。
“秦局,如果您预备徇私,那我无话可说。”哪怕是进了领导办公室,周明哲仍不服软。
“明哲啊,你觉得那小子是不是可塑之才?”
听了秦建国的问题,周明哲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您是指布古?”
见对方点头,周明哲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他虽然自大却也是实力使然…”
“那又如何?纵然布古具备当刑警的百样条件,但他依旧不及你,因为这家伙惩恶不是为了扬善,而你们一身正气。”说话间,秦建国点了根烟:“都坐吧。”
意识到处境已转危为安,庄衍和周明哲不约而同的吁出了一口浊气。
“庄衍,布古的事情你已经清楚了,我现在恳请你千万不要让他得逞。”
还未坐稳,秦建国的话就像针毡令庄衍再次不安起来,而边上的不明就里的周明哲闻言则见风使舵、落井下石起来:“秦局果然明察秋毫,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个布古绝非善茬。”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少在这添堵。”庄衍黑脸训斥道,前话说罢,他又看向了秦建国:“我管他是否扬善,出发点只要是惩恶那就不会错了!”
秦建国闻言罢了罢手:“非然!若按你这么说厉若江、迟俊、陈昶岂不都是英雄。”
庄衍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建国居然用那些‘作奸犯科’、‘为非作歹’的凶犯与布古相比较,不仅是庄衍,就连一旁插不上嘴的周明哲也是满脸匪夷所思。
“那能是一回事吗?”虽然庄衍满口笃定,但不知为何他正在点烟的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老大,你不能因为布古曾经有过一些偏激的言行就一板子将人拍死,这叫以偏概全。”
“明哲,你先回去,我跟庄衍聊聊。”担心庄衍心直口快坏了事,秦建国连忙支开了周明哲,待环境可以畅所欲言后,秦建国给庄衍倒了杯水。
看着负气的庄衍一口喝完整杯水,秦建国脸上浮现出违心的笑容:“小衍,布古跟你们不一样,在他看来犯罪人就该严惩不贷,他的这个标准已经不受法律鞭策,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会不会是你多虑了,再说这么多年他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一次,秦建国并没有反驳庄衍,而这两人心照不宣的希望:布古临床表现明显的应激性心理障碍只是一次荒唐的误诊。
就在二人各有所思之际,陆采突然推门而入,待其把气儿喘匀才激动说道:“庄衍,被布古说准了,那半截断指果然暗存猫腻。”
虽然不清楚陆采即将要宣布什么重大发现,但庄衍与秦建国却是不明觉厉。
“菜,你慢点说,来先喝口水。”说话间,庄衍贴心的递给对方半杯水。
“我把从断指甲缝里提取到的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结果意外发现了一根疑似毛发的异物,提取样本已经送去化验了,保守估算检测报告明天就能出来。”
##第10章
忽如其来的喜讯如散射光般穿透缭绕于庄衍心头的雾霾,多日来,他所有的耐心都被这起毫无头绪的案子消磨殆尽,眼瞅僵局有了转机,庄衍的激动溢于言表。
“你先别急着高兴,我还有情况要上报。”说着,陆采将两份资料递给了庄衍。
就在庄衍翻阅资料的同时,在场另外二人都看到他脸上紧绷的肌肉逐渐舒展开来,片刻功夫,庄衍上扬的嘴角已然形成了一道足以让旁人感到愉悦的弧度。
“紧着热度,我重新检测了‘平安夜血画’选用的颜料,果不其然让我从中提取到了与本案相似毛发。”陆采朗声说道:“若非布古,即使我已经提取到上幅血画中的毛发疑似物,那也极有可能将其忽视归为寻常的画笔脱毛现象。”
“无论大案小案,线索实际就匿于看似普通的事物中。”见下属势气大涨,秦建国顺势鼓励起二人:“万事要趁热打铁,所以我也就不耽搁你们时间了,都去忙吧。”
回到办公室天色已晚,于是庄衍提议先送陆采回家,可对方执意要留在化验室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完,见此情景,庄衍决定先给布古打通电话安抚一下对方情绪。
当布古得知自己的分析起到了案情推动作用后,仅仅以一个‘嗯’字回应庄衍的感谢,而这家伙的冷漠难免让庄衍以为他怨气未消。
“布古,我替明哲给你道个歉,这小子头发少见识短,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儿。”庄衍打着哈哈说道:“对了,你吃晚饭了吗?要不咱哥俩现在去搓顿好的,全当我给你赔罪。”
庄衍说完,电话那头便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布古拖着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布古的回复确在庄衍意料之内,不过对方死气沉沉的状态多少让庄衍有些担心:“既然如此你早早休息,明天我要去趟‘黑石沟’,等闲下来我去看你。”
闻言,布古又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匆匆挂了电话,而庄衍皱眉叹气的同时又拨通了林海棠的电话,他特意叮嘱对方夜里找借口勤去布古房间瞅瞅,庄衍还告诉海棠睡之前最好能让布古喝杯牛奶……
入夜,身心俱疲的庄衍蜷缩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他寻思着凶手设下这个复杂到令自己焦头烂额的局究竟出自何种目的,虽说在布古与陆采的协助下案情有了一些可观的头绪,但这些头绪却在一堆乱麻里穿插着,因此庄衍想要拽着它顺藤摸瓜还需费些功夫。
眼下,庄衍脑海中不断浮现两幅血画的细节特写,恍惚间,‘仪式感’三个字横冲直撞的挤进了他的思绪里,为此,庄衍一骨碌起身且走到了书柜旁,他记得有本剖析犯罪心理学的书籍里提到过有关‘心理生成仪式感’的分析。
重新坐回沙发后,庄衍先点了根烟才认真阅读起来:
笔者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揣摩得出了一个结论——仪式可能存在‘安慰剂效应’!研究表明任何仪试过程都可以激活人类大脑中多巴胺奖励机制,从而起到抚慰不安情绪、激发愉快情绪的效果!假设这个说法能立稳,那一直困惑庄衍的‘血画案犯罪动机’便能彻底挣脱‘剪不断理还乱’的漩涡,换句话讲,人死烧成灰后,其成分就跟磷灰石差不多,这时它实际已经失去了让人敬畏、恐惧、憎恨的价值甚至泄愤的效果。
‘如果凶手与死者间存在深仇大怨,那简单的致死必然难解前者心头大恨,因此凶手之所以会有‘用被害人的血液作画’的极端行为,出发点很有可能是想将被害人曾经犯下的恶行昭告天下,令其遗臭万年。’
至此庄衍确信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定能稳妥的让真相浮出水面。
大多时候人的想法一旦成型便会立马进入胸有成竹的状态,这个节骨眼上,或许是香烟里的尼古丁刺激到了庄衍末梢血管使他心跳加速从而兴奋,也或许是因自己找到了推动案情发展的新方向,总而言之后半宿庄衍一眼没合……
次日清晨,周明哲与唐勇推门进入的一瞬被呛的干咳不止。
“头儿,少抽点烟,你就不怕这满屋烟雾触发头顶的灭火装置。”唐勇掩着口鼻揶揄道。
“少废话,你俩现在就跟我去趟‘黑石沟’。”说话间,庄衍顺手夺过唐勇啃了一半的鸡蛋灌饼和一袋豆浆:“发哪门子愣,赶紧的,今天的事情特多。”
自打上路,唐、周二人便一刻没停的议论着庄衍这个拼命三郎对自己有多狠,哪料车子还没驶出市局所属的辖区,庄衍便已经陷入了雷打不动的深睡眠状态,同时他那宛如闷雷的呼噜声吵得其余二人合计着是否该找个田沟直接将其丢进去……
路过垚山分局时,唐勇特意请来了当时负责侦办‘312白骨案’的陶文海,一行四人抵达白骨案案发现场时不过上午十点,而庄衍前脚下车就被一阵刺骨的山风吹得直打哆嗦,但正因这股冷风使得迷糊的他瞬间清醒。
“每年3月属于枯水期,这个时间段河水占据谷地较小部分,据报案人李天鸽讲,她当时就是准备在这个地方解手,结果不等她蹲下身子便看到了距离自己仅仅几步之远的遗骸。”下到河床顾不上站稳,陶文海便向庄衍一行人介绍起案发时的情况:“后经分局法医鉴定,这副骨骸上没有发现长时间遭受河水冲刷所留下的痕迹,结合实际情况我们确认尸骨所在位置其实是在水平面之上,也就是说尸体不存在‘是被河水带到了这个地方’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确定此地就是抛尸第一现场?”庄衍一边问话,一边尽可能的将脖子往领子里缩:“够荒凉的呀。”
“没错,这里属于垚山腹地,除了一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徒步团队,平日基本没有游客会移步至此。”陶文海口吻笃定的补充道。
黑石沟为典型的峡谷地形,沟底地势较高的步行区域不到三米宽,地势较低的地方便是河道,而峡谷两边山峰耸立,人在其中难免有种强烈的压迫感,想必那些热衷徒步穿越的驴友正是寻着这种感觉前来挑战。
“我们抵达现场后在周边展开了地毯式搜索,结果并没有找到能证明死者身份的随身物品,这副骸骨当时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
##第11章
听到陶文海的话,庄衍漠然发出了一声冷哼,对于凶手的多此一举、故弄玄虚他看破未说破。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在犯案过程是存有抛尸行为的,而抛尸目的无外乎是为了掩藏罪行,其次凶手另行处理了被害人的随人物品、甚至连死者的衣服他都没有放过,综合种种迹象足以排除凶手随机作案的可能性,正因有了前期寻寻渐进的推断,所以当血画案发生后,敏感的庄衍才能即刻拽住凶手行为中的矛盾之处。
当然如果庄衍的臆测被证实,那所有问题就又回到了源头,即凶手前后不一的举动其动机是什么?明明那件事的风头已经平息,他何故自讨没趣的将旧案重新推向风口浪尖?
虽然距‘白骨案’案发过去数月,但庄衍置身案发现场仍能感受到凶手抛尸时的状态——从容、平静,而诸如此类的直觉难免使得庄衍浮想连连:
‘那日凶手会不会跟我一样坐在同块石头上?他会不会也抽着烟望着同处景色想象对手在此忙碌的样子?’
然而不等庄衍继续往下想,急促的铃声便将其从凶手的心理世界中拉了回来,回神后庄衍丢掉指尖的烟蒂且掏出了手机。
“庄衍,两起案件分别提取到的毛发检测结果出来了。”陆采激动说道。
与此同时,直觉告诉庄衍,对方的发现非同一般:“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