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忆去年今时事，我们在风的河流塑造岁月

文丨曹旭

这些已经是去年疫情当中的事情了，今天整理复看，颇有一番滋味。

1.五月的舞蹈

5点多醒来，不是月华，而是身心的修养吧。今天是周五，若无是非，还有两天的休息，正因如此的时光宽裕，可以安心读书学习，如是平静地读书写字。记得昨晚共赏的月华，在小区的高厦一侧，妻子也仿佛还受着感染，异常的振奋，凌晨起来，努力自己的手工贴画。一切因势利导，我们无凭任何，什么山河，写作作画。

胞弟在网络平台编发了《凋敝的故园》，复读一遍，不觉感伤，那些离去的时光，还有母亲、胞弟。他发到了公众群里吧，也许有人可以看到我们凋零的青春，那些紫色的桐华和少年，雨后散落了一地，一地的锦绣，一地的凄凉，生命如此这般，那端葬花，有谁拾起，这江南江北的一地凄凉。

和妻子一块儿买菜，没拿手机，门卫的几个人认识，小店的门口则拒绝多人入内，因为疫情，我在等待妻子和青菜的间歇，可以看到《庖丁解牛》的寓意。顺势打一套有些生疏的太极，只顾睛天空隙，旁若无人，以天地相神。微微的汗水，如思念往昔岁月的眼泪，正是这乾坤的大拿，还有这无量的伤悲与悯意，我可怜的人们呢，街道和店内，处处为中老年人，少有孩子和少年，何况青年的懒惰，仿佛不是开满鲜花的五月，春风流传的五月。

沉湎干虚拟的舞台情感，又是什么虚拟假设的呢？一切皆为虚幻，正如悉数真相，因为人是真的，抚摸的情感，大理石一样的质感，几乎就是当下的凉茶斟酌，这一丝的青椒与妻子炸好的豆腐，于一切感触，无论触觉、味觉，轻浮或者沉重，一样真实，这般虚幻，美轮美奂，夏意和暮春，这五月的天。

妻子就在我的身边，还有她煲好的鲜汤。阳光已在我的窗前，我的阳台和这里的兰花海棠，生命神奇歌唱，在这里飘荡。是几十年前我们青春的回响，这样的生活及艺术之感，让您深深酒醉，一杯又一杯，仿佛不是午时已到，无可诉说，泪水累累落落，清澈的爱，正因为此地，家和祖国。

看到如此一切那么愉快，我也替他们开心，况且若至傍晚，还有烈酒相伴，有妻子做好的晚饭，然后一个朋友相约，共此五月，良宵颜色，工作预计顺利，美好如料，总是可以共克时艰，度劫排难，总是可以众志成城，上天恩赐，如是之佑护，谢谢了我的亲朋，感恩了这个时代和我的祖国。

2.值班的看门人

没有估计到前来值班的时间，以及离开的归途之日，甚至漠视同事们倒计时的那种期望。既来之，则安之，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大概只有三天的时间，身体几乎完全恢复。这样的工作，于己的健康确实是一件好事------任何事情不都有利好的一面不是？

说忙碌，也只是第一天工作的交接，以及10点还要领取疫资的步行。次晨开始的工作，手忙脚乱，况且天气炎热中，送走隔离解除的30人后，便可以安心的看看风景，捋捋思绪，享用好似闲暇的时光了。偶尔的工作，也不过是给可能到来的，需要隔离的新的生命，准备于实地与牵扯，不至于风筝断了线的那种失落。

没有看天气预报，只是昨天的流风及凌晨时的缕缕窗风，使我失眠，并有些感冒，又有些盗汗的潮湿，枕头上翻来覆去，左右睡遍。那般的入寝，少睡也醒，却踌躇满志，甚至可以醒来再看一集的电视剧，但为了次日早起，要求自己还是歇息吧。今天依然的凉爽，不是麦收的季节吗？

这样的工作值班，一日三餐，餐餐美味，我们作为外围的工作人员，也要隔离；从隔离借宿的洗浴中心，到集中隔离点的宾馆，两点一线来回，一侧的北环大道，大货车轰鸣，柳下有些不平的土径，已落满枯黄的柳叶。这些看似平淡，乃至于不以为然者，于我则是会成为往昔的回忆吧。多少年以来，这样的公差经历，有多少晨昏和街道，因为岁月沧桑，青春与壮年的逝世，而弥足珍重，知道此在，已是安好，妻儿挂念，彼此相知慰问，也是人间正道，而非俗世疫情邪念。

浴室中心大院儿，有三层楼，几十个房间的洗浴中心，只住有我值班人员的四人，开门人应该朋友众多，打扫卫生时，听到的回电话说正在工作，你们先喝吧。开门人面相不善，以为诟邪纳异。今晨他的老总，招呼我们要换看门的，才知道傍晚时候，他从一丈高的架子上踏空，双足骨折，盆骨破裂，那又是什么样的生存呢？柳树林，大道货车，新住的防疫人员，皆为过往，说什么失眠值班，有什么工作交接，不幸断线。

谓其不善，不仅面相，而且是打扫了一次卫生时，他唤来换床单的女服务员，在我要求拖地时，她礼貌的对待我们，却不屑的暗示，那些脏活儿应该是那个看门人的职责。也不知道谁是谁非，哪怕其中也含有我和我们，咸为参评人员。生活便是如此淡漠，或者平庸。我们在三楼悠闲的食用晚餐时，他正从搭挂灯笼的架子上，和生活一块儿跌落。

3.值班的流风

两丈开外的那只塑料袋，在原处旋转了一圈儿，又一半轮起伏着，飘过我一丈之前的石坡，翻卷着在我值班的办公桌腿根处，受阻或缠绵了一会儿，再翻卷着向东坡落下，及更远处，越过了我的视线，流向不知何方。这是一条风的流河，是风的彼岸，是风的踪迹，怜悯而悱恻。

终于不再有更多的人影，昨天上午撤走了30个被隔离人员。只剩下东区高中的26个女孩子，一个班主任，一名厨师，在此隔离，可怜的孩子们。那些白衣武装的诸多医护人员，他们更为辛苦吧，二十多天别家离子，与外人的工作交流，也是隔空喊话，在三楼的窗口，我在风的河流。

终于不再有更多的人影，但还是有一位特殊的隔离者，期限已过，却无法离开。据说是外省人，来到许昌找他的女友，却被女友拒绝交往。全国都在抗疫，你为何因所谓的相思，不远千里，跑到许昌呢？作为特殊者，被隔离到此处，长通酒店隔离点。现在隔离期限已到，无法离开，因为无处安置。离开此处，还要居家隔离七天，你去哪里？这个悲催的男子乱跑什么？既可怜情，又真的不少鄙夷。故事和时代交织，往昔及空间参差，如此迷情，亦平淡的演戏。

与医护的隔空交谈，是要交换今晨的核酸采样，一个护士把装有几十人的核酸样本，黄色而非红色的一袋儿试管，隔警戒线递过来，她的手有些犹豫，因为我没有戴防护手套，但我没有，只是接过来，把它放在阴凉的窗台。十几分钟后，一辆二一零救护车停在酒店广场的前面，大道的旁边，我猜应该是来接试管的流动车辆。

着绿色医护服的司机下车，另一位着紫白色医护服的女孩子，在这一边下车，拉开后面的铁门，打开一只标有此地点的箱子，把一包试管轻轻地放进去，合闭一下扣上，放回原位。司机问我是否有环境采样，我并不知道。听到他车门关闭的声音，回眸看他们的车辆，我们的、城市的车辆远去，而奔往下一个站点。专业的社会的时代的流程，如此这般那端，如微信一般，在时空间，无论寒暑的穿梭。

我加了刚才三楼窗口交流事情的医护的微信，尽管前天我和单位交接班时，同事已经介绍，但今天有事交替，便于刚才建立新的联系，为了说递过来的采样已交付送走，她发回谢谢的图样，无需喊话，只以手指和图像流向，是风一样的河流，是电的传递能量，是一个共同的事情，标志所向，时代之令，季节游移而交替。

4.值班的六一节

防疫外围组里的几个人，都在计算这批东区的高中学生何时解封，具体到哪个早晨，哪个中午，哪时哪样可以回家。我不以为然，任流风和夏季的光在我的眼前晃动。但是，上午十点钟，在禁行区内，一辆车闯了进来，我打手势过去拦截，他才停下。那个小青年步行绕正道过去，仍然和我伦理，我不觉愤然了，气血上涌，甚至忘记年龄，只记得身份和职责。现在想起，应该追问一句，你过过六一儿童节吗？一个孩子的觉悟都没有吗？

众人拦阻之后，以为不打110吧，不过一个小青年，何必呢？自己还有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算计着来取核酸的时间，便不时抬头看宾馆对面马路上，是否出现120的车型，想到那位喊我哥的司机，以及那温和静默的护士，盘点着我们去取物资的时间，彼此最好不要重叠，毕竟还是要忙碌一些的。

何止这样的事情呢？值班当中，我们自己购置的剩余的方便面，以及饮料之类的，不久就要扔掉了，想要送到家里，让妻子拿回去，送给幼儿园的同事们。这些有些徇私的事情，以为瞒着同事会好些。等妻子过来，停车有误，阴差阳错，刚好和同事碰头。不解释也罢，这又有什么这样的事情？早上和别人发生冲突，现在又有这般是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运气不好，随他去吧，不解释。

但是正如过往，一切都将过去矣，一觉醒来，事事如初，时事亦正如此。午觉未深，或者酒多了两口，又服了药，头有些晕，电梯里的镜面上，一张紫色的有些浮肿的脸，还是精神不好吧。二点半来值班，四点多同事接班，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中午饮食太好，香味儿太重，急着出门，没有饮水，幸好已经快到了接班时间。现酷暑中的汗水，于身体，于心境，亦为好事吧。

值班的地方可以门厅，也可以大厅，大厅里寂静，只有两个服务员及门卫，不时微语一两声的，间或又滴落一语的，只是背景为音乐，是手机的播放，是网上庆祝孩子们节日的音乐，再正常不过的，也是值得有孩子的门卫及其反顾吧。我以为可以记忆的更多一些，尤其是汗下之后，我到明晃晃的门厅，抬头看见远处的蓝天，薄薄的一抹抹的白云。

知道这个平庸的日子亦可述，我说的实话，因为今天，于我是静默平和，于孩子们是他们的节日。在此疫情之下，于广大的家庭则是一种盼望，因为六一节过后，端午节在即，举国阖家的些许期望，于历史及时代的欢愉。于我即快回到宿舍之地，有果实可以品尝，近午时分，慰问的黄杏，新鲜带叶，政府采撷，几乎也是我的节日。

5.岁月的塑造

清晨五点多些苏醒，说是鸟鸣唤起也行，但的确是因为近七天的防疫抗疫值班及其工作养育了习惯，或者唤醒了潜伏在肺腑的记忆。一周可以改变你的生活习惯，早起、活动、晨茶、养生、平和、健康、自然。也的确，每年的二十一天闭关，可以修复折腾了一年的身体，修复残破的神经和皮囊包裹的五脏，也还原着宁静安泰的气质。

退而侧之，一个人两年的修为，可以标准人生的方向；三年的服役锤炼，军人的气质便已铸就，而身心相随；四年的大学生活，甚至决定了三观，养育了学生特有的品质：当然这是真的军人和真的大学；当然，童年、少年的经历与遭遇，你会铭刻下不能磨灭的印记，乃至于左右人的一生。只有一个遵循：是否真切。

所做的事业，一应类比。三年为官一任，真的造福一方而口碑屹立，三年修养而一朝的壮举，如若烈士盖棺，此生足矣，十年的拼搏，十年的奉献，十年的操守，这样平凡的三十年，也是健康可微笑的人生，平凡而无是非的一世，尽管人生可以七十年。总而言之，一生的观展及评述，也许往往就那么几年的作为，此左此右，不过是序言和挽歌。

七天的抗疫服务，既然彼劳作而此静怡慈和，是否可以保持得更好保持的久一些呢？多一天这样的生活，便多一份生命积极意义的量，正如一旦突破或者一朝为领域的生存方式及颓废所袭所迫，便会陷入另外的漩涡，一年来总是在脏兮而濯兮，清洁与污染的反复，昼夜复始，人鬼轮番，只希望也能够人性更多一些吧，人心至善至美的时光，深夜也能闪亮。

所以抗疫值班结束，昨晚从疫点回来，辞掉了邀请，所谓的“解封”的庆祝，真的是从封控中出来的吗？却也可以是从自由洁净之域，重又回到污乱的人间，以为隔离之所是病魔瘟神的地狱，对于抗击他们的志愿者，那里也可以称为圣洁的战场，自由搏击的拳台，展示生命之力的祭坛，浑浑噩噩，烟熏酒晕在人世、社会、社区、名利场，到底哪个是我们的向往？或者只此心真善趋美，无论什么地狱天堂。

现在，书写至此，开始已预备的阅读，两小时之后，准备我们的午餐，鸡蛋捞面，配置两道素菜，烈酒一小酌哉。开始今天的塑造。

☆ 作者简介：曹旭，河南省许昌市魏都区教师进修学校干部，笔名陈草旭变，近年来有数百篇散文、小说见散文在线、红袖添香、古榕树下、凯迪社区等文学网站，合著有人物传记《那年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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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