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对手，蒋家和毛家的长子，谁能改变中国的命运？

引子

时光如梭，一百多年前，蒋家的长子（jinguo），毛家的长子（anying）降生在那个积贫积弱的年代，他们的父亲都改变了中国的命运，两人在那样的家庭，长大成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我们尝试着从史料中，还原他们的一生轨迹，再回那段真实的岁月。

（说明：由于特殊原因，本文将蒋（jinguo）的父亲称为蒋父，毛（anying）的父亲称为毛父，两人分别称为蒋长子和毛长子）

一、两人相似的出身

蒋长子是蒋父与毛福梅的第一个儿子，毛长子也是毛父与杨开慧的第一个儿子，两人的父亲是一辈子的对手。

这里是蒋长子的出生地奉化溪口。

1910年4月27日，蒋长子出生。从目前的史料来看，毛福梅比蒋父大5岁，他们的婚姻属于包办婚姻，1901年两人结婚时，蒋父才14岁，此后毛福梅作为一个守旧的传统女性，一直不为蒋父所喜欢，最终两人离婚。

1920年毛父与杨开慧结婚，1921年夏，杨开慧考入岳云中学读书。

1922年10月24日，毛长子出生于湖南长沙小吴门外清水塘，此时蒋长子12岁，两人的属相都是狗。

二、两人的童年都缺少父亲陪伴

这一节所说的相似，大体所指的是蒋长子与毛长子两人，从小都缺少父亲的陪伴与照顾；不仅如此，两人背井离乡，在外地漂泊期间，还照顾着自己的弟弟。

1、蒋长子的童年

从1910年蒋长子出生后，蒋父主要跟随孙逸仙，很少有时间回奉化溪口老家，1922年他将蒋长子送到上海有名的万竹小学插班读书，委托陈果夫照料。

到1924年，蒋父又委托戴季陶，将蒋长子送入当时全国知名的浦东中学就学，这是著名教育家黄炎培所办的学校，学生大多是达官贵人与富商的子弟，入校后，蒋长子还带着年幼的弟弟一同求学，据蒋长子的班主任崔雁冰先生回忆,两个孩子都是乡下的装束，那时蒋长子话不多，比较老成，也不愿意参加体育运动，而纬国才8岁，几乎都是哥哥照顾着。

2、毛长子的童年

毛长子出生3个多月后，1923年2月7日，军阀吴佩孚镇压京汉铁路大罢工，导致二七惨案的发生，而湖南境内，毛父遭到湖南军阀赵恒惕的通缉，随后被中央调去上海工作，杨开慧因怀着第二个孩子岸青不便随行，1924年端午节，才携两兄弟前往上海团聚，此后，毛长子随着父母辗转上海、韶山、广州、武昌各地。

直到1927年8月之后，毛父开始领导秋收起义，杨开慧带着三个儿子回到长沙板仓开展地下斗争，从此与毛父失去音讯。

从上述时间线中可以看出，幼年的毛长子真正和父亲在一起仅仅3年左右。

三、两人的母亲都惨死

1、毛长子的母亲杨开慧壮烈牺牲

1930年，对于9岁的毛长子来说，是他一生中最为惨痛的一年，10月中旬，一直陪伴他的母亲杨开慧被国民党密探逮捕，年幼的他也跟着母亲被关进了监狱，随后他一人被保释出狱，辗转来到上海的叔叔泽民处。

而狱中的杨开慧在酷刑之下绝不屈服，不泄露党的机密，更不同意登报声明与毛父脱离夫妻关系，大义凛然的说:

“你们要打就打，要杀就杀，要想从我的口里得到你们满意的东西，妄想！”
“砍头只像风吹过！只能吓胆小鬼，吓不住共产党人！”
“要我与他脱离关系，除非海枯石烂！”
“死不足惜，但愿润之革命早日成功。”

最终她被当时国民党湖南省主席何键下令处决，1930年11月14日在长沙浏阳门外识字岭刑场英勇就义，时年29岁。

深爱着毛父的杨开慧在1928年10月间写有《偶感》一诗，此诗手稿是1982年3月长沙县人民政府修缮杨开慧故居时，在砖缝中发现，那时毛父一直失去联系，杨开慧在诗中的思念之情，如今细读，令人痛彻心扉：

天阴起朔风，浓寒入肌骨。念兹远行人，平波突起伏。
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备？孤眠谁爱护，是否亦凄苦？
书信不可通，欲问无人语。恨无双飞翮，飞去见兹人。
兹人不得见，惆怅无已时。爱我当无变，情怀永相依。
念我远方人，复及数良朋。心怀长郁郁，何日重相逢。

而毛父在到达井冈山后，曾于1928年1月派地下交通员吴福寿寻找妻儿下落，在处于白色恐怖时期的长沙，交通员得到的却是杨开慧失踪遇害的消息，直到两年后的1930年12月，毛父在中央苏区通过报纸才得知杨牺牲，那是一个寒冬之际，他当即写信给杨开慧的亲属，发出“开慧之死，百身莫赎”的自责，此后又奋笔写下了《蝶恋花·向板仓》一词：

霞光褪去何凄楚，
万箭穿心不似这般苦。
奈何吾身百莫赎，
待到九泉愧谢汝。
无感霜风侵蚀骨，
此生煎熬难与外人吐。
恸声悲歌催战鼓，
更起刀枪向敌仇。

2、蒋长子的母亲毛福梅被日寇炸死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变爆发，蒋父被逼选择了联合抗日，日寇为了动摇中国的民心，于1939年12月12日轰炸奉化溪口蒋家祖宅，三年前，蒋长子的母亲毛福梅得知蒋父被囚禁生死未卜，她在佛前曾祈愿“以身代之”。

冥冥之中同样的日子，她在丰镐房旁被炸死，年为57岁，从苏联回国仅两年的蒋长子，在前线得知消息痛哭不已，回到溪口他写下“以血洗血”的誓言，六年后，他给其父的信中写道：

儿生母之亡于敌手，以及赣州之陷于敌军，乃一生所最感痛心之事，亦终身所不能忘者。

而蒋长子对慈母的思念与心疼，从毛福梅所受不公遭遇开始，到他自己出国期间，一直不绝，七年后，他在一篇文章写道：

二十年以前，当我离乡出国的时候，母亲曾经将其亲手所制缝的棉背心，穿在我的身上。后来自己所穿的衣服，都换上了“洋服”，而这件土布棉背心，虽然比不上“洋服”的好看和舒适，可是我始终将其当作无价之宝，认为这件背心，不但可以暖我身，而更可温我的心。棉背心是一种“物质”，但是因为这件棉背心，是慈母亲制，而尤其是穿到了遥远的北国，所以这件衣服的价值，已经不在土布和棉花，而是在人情和精神的了。

四、两人优秀的留苏经历

1、蒋长子从上海到莫斯科留学

前面说到蒋长子在上海浦东中学读书，但他并未读完，有种说法是1925年上海发生了‘五卅’惨案，愤怒的蒋长子当时也参加了游行示威，从而被学校开除，恰好此时蒋父需要得到苏联的支持，他便将蒋父送到莫斯科留学。

1925年10月19日，15岁的蒋长子从广州乘船赴苏留学，就读于莫斯科中山大学，

历史很是神奇，就在蒋长子抵达莫斯科中山大学一个多月后，邓（总设计师）也从巴黎来到了这里，两人同在一个班，已是党员的邓是团小组长，介绍蒋长子则加入团组织，此后还经常帮助蒋长子，两人结下了同窗情谊。

蒋长子在中山大学学习极为刻苦，短短半年就掌握了俄语对话，其他各门功课成绩尚佳，不仅如此，他还酷爱体育运动，经常打篮球，与在浦东中学的内秀判若两人。

青春年少的蒋长子在大学期间，遇到了一段情缘，那就是上图中的冯玉祥女儿冯弗能，当时冯玉祥对苏联抱有好感，将子女一同送入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不过门当户对的两人随着冯弗能回国而分手。

1927年，蒋父发动“412”政变，第一次两党合作破裂，对此蒋长子极为痛苦，但他源自内心对党的情感，促使他反对和谴责蒋父，并在苏联《消息报》上发表公开声明：

蒋父已经结束了他的革命生涯。作为一个革命者，他死了！他已走向反（对）革命，并且是中国工人大众的敌人。蒋父曾经是我的父亲和革命朋友，他已经走向反（对）革命阵营，现在他已经是我的敌人了！

在蒋长子表达自己的态度后，次年秋天他被安排到莫斯科的红军军校学习，在这所著名军校里，他学习勤奋，成绩优秀，在校期间加入了苏共，成为候补党员， 1930年5月，他毕业并被学校评价为“全校最优秀的学生”。毕业之后他要求回国，未被批准，遂进入电厂当实习生。

1933年，在电厂工作期间，蒋长子表现出众，被推荐为工厂的副职领导，可能是蒋父的儿子关系，受到了王明的厌恶并反对，两人发生冲突，共产国际为惩罚蒋长子，将其流放到西伯利亚阿尔泰金矿，在那里，他度过了在苏联期间最艰苦的九个月。好在当年10月，蒋长子被安排回莫斯科，进入了乌拉重型机械厂，此后担任了副厂长，并正式加入苏共。

在电厂工作时，蒋长子遇到了一位白俄罗斯女孩芬娜，芬娜是他的下属，也是一个孤儿，两人在工作中的很多接触，相互欣赏，让他们坠入情网，1935年3月，他们得到批准，正式在苏联结婚，当年末，蒋孝文出世。1937年3月，在周（enlai）的斡旋下，经过斯daling的批准，蒋长子结束了长达12年的苏联生活返回中国。

2、毛长子在上海转完苏联留学

1930年11月，毛长子永远失去了疼爱他的母亲，三兄弟随后投奔叔叔而来到上海，被安排进入了地下组织主办的大同幼稚园，此园由周提议所建，由上海圣彼得教堂主持牧师董健吾（地下党员）管理。

照片拍摄于当时的法国公园，也就是如今的复兴公园，第二排左一戴瓜皮帽的男孩就是毛长子，同排右起第一个孩子是岸青，他旁边的小男孩是岸龙。

没想到好景不长，1931年4月顾顺章叛变，有过接触的董健吾只得撤离，到1932年初，因一位保育员外出突然失踪，我党决定立即关闭幼稚园，毛长子兄弟被董健吾带回家中。

再过一年，由于上海已极不安全，董健吾也四处躲避，导致兄弟俩走失，他们只得流浪街头，为了生存，12岁的毛长子带着弟弟们一起卖报、推洋包车、捡垃圾，据毛长子后来回忆：

我除了没偷人东西，没给有钱人当干儿子，别的都跟《三毛流浪记》中的三毛一样。睡马路呀，给人拖地板呀，从垃圾箱里找破烂呀，全干了。上海有个外白渡桥，黄包车拉上去很费力，我跟弟弟岸青就在后面帮着推，推上去人家给几个小钱。

幸好他们被董健吾找回，另外安置到董的前妻家，在中央被迫于1933年1月迁入江西瑞金后，供给董家的生活费中断，而董健吾也失去了生活来源，董的前妻养有4子，顿时困难无比，为了生存，她安排俩兄弟去街头当报童卖报赚钱，一次岸青收到假钱被她痛骂，岸青怀疑是外国水手所给，就跑到街头写下“打倒洋人“的粉笔字，被印度a三看见，打伤了头部，就此落下了残疾。而岸龙在上海期间因为生了一场病而失踪。

根据安排，董健吾1936年到达陕北，将两个孩子的下落告知了毛父，毛父欣喜不已，后来决定将他们送入莫斯科学习，而董健吾之前已经与张学良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他以安排自己儿子出国的名义，在张学良的帮助下，由东北军将领李杜将俩兄弟与其子送到法国。

1937年初，历经磨难的两兄弟终于来到了莫斯科的莫尼诺尔第二国际儿童院，正式开始了在苏联的学习生活，这一年，毛长子16岁。

恰恰是这两三个月，毛长子与蒋长子同在莫斯科，不过目前未见史料记载两人曾经相遇过。

1939年9月至1940年期间，周前往莫斯科治疗骨折，他此前在延安因马惊堕地摔折右臂，这张照片是周夫妇探望俩兄弟所拍，右一是毛长子，在周身边的是岸青，从图中可以看出，来到莫斯科已两年的毛长子，身高遗传了父亲，都已经高过周了。

抵达莫斯科后，毛长子连续在多处儿童院学习，1940年秋进入伊万诺沃市的中学学习。

1941年6月22日，德国发动闪电战，苏德战争爆发，位于莫斯科东北的伊万诺沃市全城动员挖反坦克壕，毛长子也积极参加劳动，他不怕苦、不怕累，深受表扬。

1942年5月，毛长子写了一封信给斯daling，坚决要求参军：

我是一名普通的中国青年，我在您领导下的苏联学习了5年，我爱苏联就像爱中国一样。我不能看着德国法西斯的铁蹄蹂躏您的国土，我要替千千万万被杀害的中国人报仇。我坚决要求上战场，请您一定批准我的请求！

在参加苏联红军期间的毛长子

得到批准后，他1942年秋参军，陆续进入舒亚士官学校、列宁军政学校、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并在1943年加入苏共，军校毕业后被授予中尉军衔，任苏军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坦克连指导员，参加了苏军的战略大反攻，冒着战火，不怕牺牲，始终冲在前线，直至攻克柏林，卫国战争胜利后被斯daling接见，并获赠一只手枪纪念，这一年，他才24岁。

五、两人回国后的脚踏实地

1、蒋长子治理赣南

1937年3月蒋长子归国之后，因为曾经有过反对其父的宣言，父子关系受到影响，抗战爆发后，蒋父为了调教蒋长子，一方面江西属于后方，比较安全，便将他交给江西省主席熊式辉进行历练，初期安排为保安处副处长，蒋长子到任后，经常上街巡察，每遇到军警欺压百姓，他都上前制止惩戒，在当时的南昌广受百姓赞誉。

1939年6月，蒋长子担任江西省第四行政区（辖赣南11县）行政督察专员和保安司令，一直到1945年6月，他提倡以民为本，体恤民情，查禁烟、赌、娼，整饬吏治，打击劣绅豪强，发展经济，兴办教育。

蒋长子在赣南期间，亲自断案，解决百姓的诉求，这张照片1942年由哈里森·福尔曼所拍。

蒋长子还专门设了一个由他本人亲自打开的意见箱，征求各界关于赣南三年计划的意见，以及本区公务人员违法行为的举报信息。

在他大刀阔斧的六年间，让赣南面貌焕然一新，被称为“赣南新政”的奇迹，这得益于蒋长子在苏学习生活期间，所掌握的理念与经验，另外与蒋父的父子身份也有很大关系。

2、毛长子回国务农

1945年10月11日，毛父参加重庆谈判回到延安，由于持续的劳累，于11月中旬生病，当时延安的医生无法治愈，经过向苏联求援，12月初，苏联派医生飞抵延安，而毛长子同机返国，当毛父得知儿子也回来了，抱病去机场接他，父子重逢的那一刻，已过18年，毛父极为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病情很快就得到好转并在中旬痊愈。

回到延安之后，毛长子行事习惯还是在苏联的风格，喜欢穿苏联的服装，和人说话直呼其名，说话比较奔放，这些都招致毛父的批评，他告诫儿子要学会中国传统的文静内敛，此后，他将毛长子安排进入了延安的“劳动大学”，其实就是务农，他这样对儿子说：

你在苏联的大学毕业了，可是你学的只是书本上的知识，你还没有上过中国的"劳动大学"，到农村去，拜农民为师。在这个大学里，可以学到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而这所大学的校长就是毛父的农民朋友吴（满有），住在延安县柳林区二乡吴家枣园，1946年初春，毛长子脱去西装，穿上父亲的旧衣，住到了吴家，成了一位真正的农民，渐渐地学会了开荒、铺场、碾场、扬场等各种农活，不仅如此，还学会了缝补衣服、烧火做饭。

几个月后，毛长子回延安参加陕甘宁边区第三届参议会议期间，父子两人进行了交谈，父亲发现儿子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有了长足的进步，他还检查了儿子手上有没有老茧，当看到血泡时，他说:

农民手上有老茧，你手上却有血泡，说明你还没学好，等手上老茧厚了，才能说你在"劳动大学"毕业了”。

也许后来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就是缘自毛父对自己儿子的亲自实践。

六、不同的人生归宿

1、毛长子在朝鲜牺牲

1950年11月25日，毛长子在朝鲜平安北道东昌郡大榆洞志愿军司令部，遭到美军飞机凝固汽油弹轰炸而不幸牺牲，年仅28岁。

为了防止毛父过度伤心，周将噩耗压至第二年的1月2日方才告诉，毛父当时并未哭，但是脸色极为难看，长久之后，他说了这样的几句话：

要作战，就要有人去，派谁去呢，我不派自己的儿子去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又派谁的儿子去呢，唉，战争嘛，总要有伤亡，没得关系，谁让他是我的儿子呢，我很喜欢这个孩子，他是个苦孩子，从小没了娘，后来参加战争，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2、蒋长子终老台湾

新中国成立后，蒋长子随父前往台湾，1978年5月20日，蒋长子掌管台湾，他秉持初心，以赣南经验治理台湾，使台湾的发展迅猛，被称为亚洲四小龙之一。

1988年1月13日，蒋长子在台北病逝。

结语

这篇文章，仅仅是历史的再现，写到这里，给我最大的感慨，就是中华民族的生生不息，两人的身份虽然和普通人不同，但是在国家富强，抵抗侵略上，他们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不同，这人格魅力，从两人的人生历程中，所折射出的无数中华儿女坚韧不屈，正是我们这个民族走向复兴的最强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