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有一男子,从一大户人家买了一个丫鬟,带回家中做妻子。然而成亲后不久,男子意外地发现妻子竟然早已怀有身孕。面对事实,妻子不得不坦白交代。没想到男子得知真相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含糊地忍住了。
宋朝绍兴年间,吴兴是一个富饶的地方。当地有户人家姓莫,主人莫翁年过花甲,家财丰厚,有一妻二子,还有三个孙子。
然而,莫翁并未因此而安分,他仍然保持着年轻时的风流快活。他偷偷地与家中一个名叫双荷的丫鬟展开了一段私情。
渐渐地,家人察觉了莫翁的行为,但却因莫妻的凶悍而选择了保持沉默。就连儿子和儿媳也因为尊重老人的面子,选择了隐瞒真相。
谁曾想,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很久,双荷怀孕了。
随着怀孕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双荷不断呕吐,生活也变得困难。面临被莫妻发现的危险,莫翁决定将双荷卖出去。
莫翁私下里告诉了双荷他的计划,并承诺孩子出生后会定期给她送钱财和衣物。虽然双荷内心十分不情愿,但眼下的情形,她别无选择,只得同意了莫翁的提议。
为了让双荷顺利离开,莫翁在妻子面前刻意贬低双荷的形象,试图引起妻子对双荷的厌恶,让妻子不再想要她留在家中。
莫妻本就对美貌丫鬟心存嫉妒,于是听信媒人的话,将她卖给城中卖粉汤的朱三。
朱三约莫三十岁,英俊潇洒,双荷嫁给他,也算得上郎才女貌。殊不知没过多久,朱三却发现妻子竟然怀孕了。
在朱三的追问下,双荷不得不说出实情。朱三得知莫家在孩子出生后会周济妻子,想着能够从中得到一些好处,因此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含糊地忍住了怒火。
就这样过了五个月,双荷生下了一个儿子。尽管莫翁从未正面承认,但在私下里,他隔三差五还是会送去一些钱粮和衣物。
朱三因为妻子的关系,过上了舒适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儿子渐渐长大,已有十来岁。
日子一天天平静地过着,直到莫翁忽然病逝。莫翁去世后,莫家笼罩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中。
城中的一伙破落户,五个游手好闲的无赖自称为“赵家五虎”。莫家是当地有名的富户,五虎得知朱三的儿子是莫翁的亲生骨肉,便想要从中谋取利益。
五虎决定将莫家告到官府,于是他们找到朱三夫妻,告诉他们莫家老翁已经去世。
“我早几日在街上听闻,没想到竟是真的。”双荷听了这个消息,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随即,她又转头对朱三说:“今后你我失了靠山,再无好日子过了。”朱三听完,也黯然神伤。
“怎地这样说,你们真正富贵的日子就要到了。”
五虎告诉他们,他们现在是富贵之家,因为朱三的儿子是莫翁的骨肉,所以有权分享莫家的财富。如果莫家不肯分,就让他们告到官府,最终还是会判给朱三一家。
朱三和双荷虽然明白五虎的话,但也知道自己无法与莫家争斗,尤其是在律法面前。
“我们兄弟五人与官府熟识,若要打官司,我们定会助你们一臂之力。”就这样,五虎提出借钱给朱三夫妇先用着,到时分得家产,再还给他们。
朱三和妻子为了家庭的安危,只能勉强同意,写下一张一千两借据,全家人甚至画上了押。
然而,五虎并没有钱借给朱三夫妇,只用了一匹粗麻布制作了一件孝服,把这件孝服送给了朱三的儿子。
紧接着,五虎教唆朱三的儿子穿着孝服去莫家哭丧,以此来惹恼莫家母子,以便在次日找官府告发。
第二天,朱三的儿子果然如约而至,大声痛哭,他的哭声响彻莫家。
莫翁的妻子听到孩子的哭声,误以为是吊唁的客人,走出来看时,却发现一个穿着孝服的孩子,正以哀怨的声音叫着“亲爹”。
见状,莫翁的妻子怒火中烧,认为孩子是来挑衅的,当即就命人将他赶走。
就在这时,莫大郎上前阻止了母亲的冲动:“母亲切莫冲动,这其中想必有圈套。”
莫大郎分析,家中初丧,必有奸人来挑衅,要是此时将孩子赶出去,正中下怀。
同时,莫大郎又告诉母亲,这是个好机会,他们要保持冷静,不要上当。于是,莫翁的妻子不得不止住怒火,看着眼前的孩子。
莫家的家人闻声都出来看,发现一个小孩穿着孝服,以哭声声声叫着亲爹,大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莫大郎知道孩子是朱三的儿子,他对孩子说:“既然你方才拜了爹爹,也该认了母亲。”
当即,莫大郎让孩子拜见母亲。孩子在莫大郎的带领下,一一见过家中长辈,而后又抱着孩子在孝堂大声痛哭,故作悲痛之状。
见状,莫妻愤怒不已,正要发难,就被莫大郎眼神阻止。母子俩的不同反应,使莫家一时陷入尴尬之中。
随后,莫大郎命人给孩子换上新衣服,并派人将双荷请到家中。
“我们已经认了你的儿子为兄弟,如今,他与我们一同守孝,日后也与我们一样分家,你不必记挂。”莫大郎对双荷说。
双荷见儿子成功认祖归宗,未来可期,嘱咐儿子暂且在莫家住下,待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再回朱家相会。
于是,莫大郎将孩子留了下来,让他在家中居住了七七四十九日。期间,莫大郎将孩子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照顾有加。
另一边,等在莫家门外的五虎迟迟不见孩子被赶出,便回到朱三家询问。听完双荷所说,莫家既然认下孩子,但五虎并未收到他们预期的钱财,这让他们愤怒不已,认为朱三和双荷欺骗了他们。
于是,五虎决定拿着借据找莫家的小儿子要钱,然而孩子矢口否认收到过五虎借的银子。
“白纸黑字,又有朱三夫妇的画押,既然如此,那就报官吧。”莫大郎说完,这件事终究是闹到了官府。
县官经过审讯,结合朱三自家情况,加上莫大郎的证词,最终发现了五虎的罪行,判定他们伪造了借据,蓄意陷害朱三一家。
最终,五虎被判“教唆词讼,诈害平人”,每人三十大板,脊杖二十,刺配各地,朱三一家终于讨回了公道。
改编自《二刻拍案惊奇》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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