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更年期得了精神病,像个疯子一样缠着我打骂。
我弟是个智障。
我爸死的早,奶奶卧病在床。
全家只有我大爷对我最好。
可渐渐的,我察觉到了他异样的爱。
1
我叫黎荔。
我们家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家庭。
只不过,操纵着这种厌女意识的人,是我妈。
我们住在一个老旧破败的村子里,常年受着父权社会的压迫,导致我妈的性格软弱,不堪一击。
可是她在对待我的时候,又狠毒得像个毒蝎子。
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也有过一段美好的童年。
妈妈会搂着我给我唱歌,哄我睡觉。
爸爸在外面打工赚钱,爷爷奶奶也都健健康康。
可是从我弟出生的那天开始,一切都颠覆了。
那一年,我五岁。
我妈怀着我弟弟的时候,肚子就高耸得像个三角形,生产那日更是惨痛异常。
弟弟出生以后,确诊成了整个村子里都找不出一例的智障儿童。
无法治愈。
以我们村子里的医疗手段,这个孩子根本长不大。医生建议,早点解决。我妈不听,非要救。
我妈背着我爸,偷拿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去给了镇子上的一个赤脚老师傅,求人家用祖传偏方救我弟。
钱被骗了,病没治好。
我爸气的跟我妈离婚了,去了城里,没过多久就被工地上的一根钢筋直直戳死了。我奶知道我爸死于豆腐渣工程以后伤心病了。
一心只怪是我妈把我爸气走了,要找我妈算账。
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半疯半傻的坐在窗户都糊不严实的小房子里,抱着我智障的弟弟,把所有的委屈和怨都撒到我头上。
她突然站起来,癫狂一般抓着我稀疏的几绺头发,把我摁在水盆里。
十秒,二十秒。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窒息感。
鼻腔被灌满了水,我奋力的在水里扑腾。
肢体还残存着一点求生的意识,心却死了。
我不知道五岁的我做错了什么,弟弟的生理缺陷和我有什么关系,明明也爱我的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曾经美满的家庭怎么就在一瞬间支离破碎了呢…
就在我快被我妈淹死在水盆里的时候,大爷出现了。
2
他从后边一把撇开我妈,把我从水盆里抱出来。
搂在怀里用又糙又扎的胡茬蹭我。
我害怕,惊惧。
看着一旁摔倒在地,瘦弱可怜的妈妈,我想去扶她。
可是又怕她会再次伤害我。
大爷把我抱的很紧,紧到我还没完全发育的身体没有一丝空隙的贴着他。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好像是小时候,老人怕我们消化不好,把嚼烂了沾着口水的食物吐出来,逼我们吃下一样。
我妈企图把我闷死在水盆里这件事情出了以后,我就被大爷带回了家。
对我进行了长达十年的‘保护’。
我很争气,考上了高中。
去了县里。
十五岁那年,我碰上月经初潮。
在厕所看到内裤上染血的那一刻,我吓懵了。
直接坐在马桶上叫了出来。
大爷听见了,从老远直接冲过来推开厕所门,直勾勾的盯着褪下裤子的我。
我红了脸,有点恼。
“大爷!我..我是女孩子…”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表达自己的反感。
换来的却是训斥。
“大爷把你拉扯大,你哪里我没看过!小臭丫头,大爷还给你洗过澡呢!”
我害怕了,闭了嘴。
死死咬着嘴唇,任由他把手垫着纸巾,帮我擦拭腿上的血迹。
我的月经初潮,大爷给我从纸抽里随便扯了两张纸,叠厚,垫进了我的内裤里。
没有卫生巾,因为在我们的村子,干干净净的卫生条件是属于有爹妈疼的富人的。
3
第一次月经,没有得到正确的对待。
在我上体育课练习跳远的时候,经血透出纸巾漏在了我的校服裤子上,阴湿了一大片。
彼时的我全然不知。
许寒,我当时的班主任,数学老师在带体育课。
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默默地搭在我腰上。
他是个男人,不方便跟我提醒这种事。便回头找了个我同班的女生,让她带我去厕所整理一下。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漂亮的同班女生带我去厕所,得知我没用过卫生巾时后的反应。
似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是玻璃瓶里芬芳的玫瑰花,我是烂泥里发臭的野草。
“可以..借我一片吗?谢谢…”
我笨拙的表达着我的需求和感谢,可她不但不为所动,还借此笑话我,羞辱我。
可能是我们的出身差距太多,当时的我不明白这件事情为什么会被她当作笑柄,在全班传开。
“黎荔没用过卫生巾。”
一时间成了我们班男生茶余饭后的话柄和笑料。
我恨。
他们每说一次,我身下垫着的纸巾就会变得更粗糙,更戳心一分。
像是有一辆卡车反复碾过我心中最痛的那个位置一样。
“黎荔,过来一下。”
许寒从后门轻唤我名字。
因为大爷对我异样的情感,和肢体接触。
我格外害怕跟男人的独处。
已经放学了。
办公室在走廊最深处的位置,里面只有许寒一个人。
我在门口杵着,手挡在裆部不敢进去。
4
他看出了我的羞怯。
带着一个皮质公文包走出来。
停在我面前,弯腰从里面取出两包卫生巾,塞进我的书包里。
他靠近的一刻,身上清冷恬静的淡香味扑在我的鼻腔里。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男人不全是汗臭味的。
也有香的。
男人不全都是跟我大爷一样占我便宜的,也有懂边界感的。
“你家,是不是不太支持你上学读书?”
他尝试着开口,问得很含蓄。
我尴尬得手足无措。
人最缺什么,就最怕别人提起什么。
我的弱点,就是破败不堪的家,和穷。
“没事,不想说就不说。”
“有什么问题可以求助老师,同学的。”
他说话的时候喜欢直视着我的眼睛,尽管我没有给出答复,他也不会像大爷一样逼我。
我的数学成绩是所有课中最差的。
虽然当时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的重点中学,但数学一直都是我的薄弱项目。
“我是老师,你给我交了学费的。不用怕麻烦。”
他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温柔,清亮。
像是夏天里的一颗薄荷糖。
5
整个初三一年,我都住在学校分配的宿舍,没回过家。
我住在最靠近消防楼梯的那一间,地方很小,却也有好处。
就是只有一个室友。
秦兰兰。
自从上一次被很多人霸凌了以后,我就不爱与人交往。生怕自己如烂抹布一样的家庭环境再被别人知道。
幸运的是,我的室友也是个乡下来的姑娘,跟我出身差不多。
我们相处得还不错,她英语不好,我给她补习。
周末我想去找许寒补习数学,她看出了我的担忧。
就自己提议说陪我一起去。
起初我感动得不得了,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知己。因为兰兰数学成绩名列前茅,她根本不是很需要补习。我以为她是为了陪我才去的。
结果,那天我撞见了还是个中学生的秦兰兰给许寒表白被拒,我才知道,原来她跟我做室友,对我好,陪我来补习都只是为了我接近许寒而已。
偏偏许寒还对我关照有加。
在我眼里,那是许寒对我家室的同情。
可落在秦兰兰眼里,就变了味道。
许寒会在当时拒绝秦兰兰,也不是因为我,只是因为身份有别,他是老师,她是学生而已。
可自从她被拒绝以后,便渐渐地疏远了我。
我失去了唯一一个真心对待的朋友。
那段日子尤为难熬。
好巧不巧,破破烂烂的原生家庭再一次出了乱子。
6
中考前一个月。
最紧要的关头。
所有人都咬紧了牙关往前冲,偏偏这个时候,我大爷出现,打掉了我一颗牙。
事情从那天中午的午休开始。
我被团支书叫到了校长室。
那人态度恶劣,像是警察传唤犯人一样。
到校长室的时候,门口站着三个人。
秦兰兰,许寒,我大爷。
秦兰兰看向我的那个眼神,有愧疚,更多的是得逞后那种解恨的瞪着我。
许寒手插在兜里,不是很在乎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包括我。
他瞥了一眼我,手从兜里拿出来。
扶了扶眼镜。
气氛肃杀。
直到秦兰兰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我要举报。”
女孩提高了几度声音。
“学生,黎荔和教师许寒有不正当关系。”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没有一丝磕绊,可还是止不住的用眼睛余光瞟我。
师生恋,触犯了所有人的禁忌。
我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会被她这样栽赃。
当时放假期间,学校关门。
总不可能请老师来我们这里补习,所以我才上门去找他的。
况且去的人不光只有我自己,秦兰兰也去了。
我一边在震惊为什么昔日好友如今会在这么重要的关头诬告我,另一面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大爷的脸色。
“小许?有这回事吗?”
校长脸上带着一丝不悦和怀疑。
“没有。”
许寒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收起了平时的温和,偏光眼镜透过夕阳的照射,给瞳孔蒙上一层看不清的情绪。
7
校长转向我,翻着下三白的眼珠子质问:
“有这回事吗?”
“没有。”
本以为这件事情得到了我们双方的否定就会到此为止。
没想到,秦兰兰把两张照片拍在了桌上。
那是两张从偷拍角度拍摄的我和许寒相处时的照片。
错位的角度,看上去像是从侧面相拥着。
另一张的男人背对着镜头,宽厚的背影把我身体挡的严严实实,脸却完全露出。
两张错位的‘铁证’,直接把我们锤进了坑底。
许寒看到照片气笑了,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急得快哭出来了,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口挪到了我身后,脚尖顶在我腿后面,暗暗地使劲。
像是在预告等一会回家以后的惩罚。
我害怕,越怕越急。
“这照片我不否认,但没有那回事。” 许寒眼里的怒多添了一份。
“那这照片怎么解释?!”
校长有些急了。
名校,最怕闹出的就是这种伤风败俗的破事。我们这个校长向来不会秉公处理,一切都是以把事情压下去为准。
当年学校里有一个孩子因为压力被霸凌自杀了,校长为了掩盖这则丑闻,花了大价钱让所有人闭嘴。
我看着大爷气得黑绿的脸,心提到了嗓子眼。
“校长..我”
我想张口解释,想把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我想告诉校长我和秦兰兰一起去补课,她这样害我是因为表白被拒了所以才恨我。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大爷强行拽着领子出了门。
大庭广众,我质量不怎么好的校服被大爷拽的滑下去,露出里面不合身的内衣肩带。
衣服越掉越低,出了校门的时候,一边袖子几乎是已经掉到了我的肚子上。
大爷一边走,一边嘴里咒骂着肮脏的词。
说我不检点,不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