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经济观察】防范金融危机要从源头做起

作者：沈奇、杨政

1、明天系金融牌照整合进入终局

2023年4月20日，被认定是面向华夏人寿的资产处置基金——九州启航基金在北京西城区成立。2023年11月9日，新成立的瑞众人寿整体受让华夏人寿所有的资产、业务和负债。经天眼查的资料，瑞众人寿由央企、国资保险机构、保险保障基金合资发起成立。随着华夏人寿得到处置，明天系的处置进入收尾。

2、完整的明天系究竟有多可怕

据巨潮WAVE资料，明天系通过所控制的上市公司及大量的中间影子持股公司，涉及中国大陆与香港、台湾三个市场的上市公司与银行、券商、保险、信托、期货等金融全牌照。截至2016 年末，明天系所控股的金融机构资产规模合计超过3万亿元，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金融怪兽。明天系的拆弹工程都进行了接近5年，动用各级政府、央国企、金融央企各种资源，至今也才算接近尾声。

3、系外有系

据新财富2019年资料显示，彼时民营金融有27大系族，明天系、海航系、安邦系三家规模最大金融系族，目前已经全部出清，中植系、万向系等正在暴雷。此外，以华融系与中信国安系代表的国资金融系族也在2018年后出现出清。而更早的德隆系、涌金系，则是较此10年前已经率先倒下的一批。就金融而言，风险不是来自“民营”二字，而是来自“系族”，一旦成为了系族，就意味着直接控制人钻了监管漏洞获取了超额的金融牌照和金融资源，也就聚集了超额的金融风险。

4、系族企业风险高度集中，是金融风险策源地

证券业有着“一参一控”的要求，保险业也对同一实际控制人参股的保险公司数量设下了两家的上限。但由于系族集团通过盘根错节的股权代持关系与一致行动的系族企业，监管的束缚被轻松规避，从而快速依靠债务杠杆积累成为金融巨兽。近期发生风险的河南村镇银行，同样是一个错综复杂的股权代持怪物。

巨量集中的金融风险，使得风险具有很强的外部性，也带来权责不对等。以这些系族集团的风险处置为例，可以看到当这种金融集团出现问题之时，主要的买单者是没有准备接受这种风险的投资者与纳税人。而这些企业集团获利之时，这些投资者与纳税人却没有分享超额收益的权利，也没有相应的做空对冲机制。

5、系族企业出现的背后都是监管缺位

根据2020年央行印发的《金融控股公司监督管理试行办法》，对金融企业股东的监管的规定已经尽可能实现穿透监管，事实上在此之前，我国对金融资本的监管规定也十分严格，但依然无法阻止近年来金融系族企业问题现象仍在不断发生，监管仍然处于缺位状态。在包括明天系、安邦系、德隆系的风险出清时，均触及到多名官员落马，甚至包括项俊波这样的保监会最高领导人也是剧中人，这就使得监管的深沟高垒被瞬间从内部击垮。安邦系就曾经高调宣称他们中层干部有一大批是从保监会挖来的。

除监管部门的监管之外，也应为市场的做空机制留下一定空间，让市场参与到对企业的监督之中，也便于对冲可能发生的未知风险，同时即使出现风险，尽可能减少无辜的投资者与纳税人的风险敞口。须知，做空也好，舆论监督也罢，不完全是“唱空”或者“唱衰”的问题，而是监管的职责的一种延伸。

6、观点

金融系族企业的分崩离析，为金融系统带来灾难的同时，也在伤害纳税人与并未主动承担相应风险的投资者，而其根源就是监管的缺位。

监管仍需尽可能得防止金融牌照集中，防止金融企业依靠代持等方式控制其他牌照，并且监管中要抓住实际控制人这个关键要点。适度引入做空机制，发挥市场的力量对企业进行监督与风险对冲，也是对违反规则者重要的制衡手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