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帮外婆带大三个舅舅，却被卖入张家，父亲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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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张小兰

整理：凤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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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叫徐林凤，她出生在50年代的贵州某山区。

那儿地广人稀，资源贫乏，但也阻碍不了山村人重男轻女的思想。

母亲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她刚一生下来，就被扔在了路边树林里。

那时候正是冬天，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黄叶四处乱舞。

母亲哇哇的哭声在风中旋转，时断时续，吸引来外公外婆。

那时候的外公外婆，已然30几岁，不知道什么原因，外婆就是不怀孕。

这天，他们用木板车拉着两只小猪仔去赶集，回来的路上，听到了母亲的啼哭声。

看到母亲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外婆 一把搂在了怀里，解开衣襟包裹住，一溜烟奔回了家。

从此，母亲就成了外公外婆的独生女，取名徐林凤，寓意：树林中拾到的凤凰。

六岁之前，在这个贫穷的家庭里，母亲就是一个小公主。

虽然是捡来的孩子，外公外婆却把她当做了宝贝疙瘩，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经着她来。

只可惜，好景不长，外婆怀孕了，五年之间，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

这架势如泄洪，吓得外公外婆都不敢同床了，生怕生下来一个排。

自那以后，母亲的幸福时光彻底结束，凤凰变成一只乌鸦。

试想，在这贫困的山村中，普通的家庭里，一下子添了三个小子，这负担该有多重！

弟弟接二连三的出生，母亲就成了外婆的小帮手。

她从小公主彻底沦为了小丫鬟，每天围着三个弟弟的吃喝拉撒忙活。

外公外婆不再对她和颜悦色，反而是一天比一天更严厉的呵斥。

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也不再给她，而是平摊给了三个弟弟，她只有站在边上羡慕的份。

大弟弟为民两岁的时候，母亲八岁，正是上学的年纪。

看着小伙伴都去学校，母亲吵着闹着也要去上学，被外婆狠狠扇了两巴掌，警告她：

你再闹着要上学，就把你扔到山上喂狼。

母亲吓得赶紧噤声。

可她小小的心灵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然不爱她了？

外地大城市有两个亲戚到家做客，带了一包大白兔奶糖。

这在那个年代，绝对是稀罕物。

母亲巴不得马上吃到嘴，可外婆把奶糖锁了起来，每天偷偷的拿两颗给大儿子吃，馋的母亲直流口水。

有一天，趁外婆不在家，母亲把锁头弄坏，拿出来奶糖，躲到屋后墙角里，一口气吃得干干净净。

等她添着手指缝里的糖渣心满意足走到门口，迎接她的是外婆手里的藤条。

外婆一边打一边骂：

你这个死丫头，小小年纪竟然学会偷吃，看我不打s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母亲疼得满场躲，大声求饶：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跟弟弟抢吃的了。

那一次，为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她的双腿被抽得都烂了，几天走路不利索。

这一顿打，把母亲彻底抽醒，她知道，她真的失去了父母亲的疼爱。

为了讨外公外婆欢心，为了不挨饿不挨打，她尽心尽力帮着外婆把舅舅们一个个带大。

母亲瘦小的背上，经常趴着一个小男孩子。

这个画面，就像一幅油画，镌刻在岁月的年轮里。

时间忽忽，母亲已经18岁了，长成了一个俊俏的大姑娘。

狠心的外公外婆，看母亲出落得如此出众，一阵窃喜。

他们想从她身上捞一笔，留着以后给儿子们娶媳妇用。

否则的话，凭他们家这种贫困的条件，哪家姑娘愿意上门？

近几年，为了改善经济，家里种了几十棵梨树，秋天的时候，母亲要负责去镇上卖梨。

这一天，她照例背着一大筐梨，跟着外婆去镇上兜售。

突然来了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一个劲盯着母亲看。

打量了半天，把外婆拉到了角落里，一阵嘀咕。

完事，外婆笑眯眯出来，对母亲说：

丫头，把梨背上，跟着这位客人走，他全部买下了，我们替他送回去。

母亲信以为真，与外婆两个人，一人背着一筐梨，跟着这个白胖男人到了他家。

到他家一打量，就知道这家人家很有钱。

一个四合院打扫的干干净净，家里摆设很有派头。

白胖男人进去屋里，一会儿出来一对母子。

女人消瘦高挑，眼睛像针一样戳入母亲肉里。

跟在她后面的，应该是这家的儿子。

这小伙子跟我母亲差不多岁数，一脸蜡黄，走路有气无力，一看就是个病秧子。

大家寒暄几句，母亲与外婆，把梨放下，告辞走人。

母亲再也没想到，这就是相亲，她已经被待价而沽。

这年的年底，十八岁的母亲被强制性嫁入了张家。

毫无疑问，外婆外公得了张家一份丰厚的彩礼。

到了张家才知道，这家的儿子张富贵，也就是我的父亲，是个慢性肝炎患者。

当时我爷爷去买梨，看到健康美丽的母亲，眼睛一亮，立刻相中了她作为自己的儿媳妇。

经过与外公外婆的商讨，足足出了比当地彩礼高几倍的价格，才把母亲迎娶到家。

知道真相的母亲，又哭又闹，死活不肯与病鬼丈夫圆房。

结婚当天夜里，身强体壮的母亲，一把甩开父亲的求欢，赤着脚跑了出来。

她没出过远门，镇上一个人也不认识，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行走在冰冷的夜风中，听着远处不知是风还是狼的嚎叫声，母亲害怕得瑟瑟发抖。

她只好赤脚狂奔十几里，奔回了外公外婆的家。

这可把两位老人气坏了，新婚之夜逃跑，成何体统？

不顾母亲的激烈挣扎与哀求，外公外婆伙同几个舅舅，把母亲五花大绑，重新送回了奶奶家。

这时候的奶奶家，也被弄得人仰马翻，大家到处在找新娘，却寻找无果。

花那么大的价钱，新娘一旦跑掉，那还得了？财产也损失，名誉也损失。

一行人押着母亲走到门口，就听爷爷在屋里大发雷霆：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还像不像爷们？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你还能干啥？

就你这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为我张家开枝散叶？

说到气愤处，爷爷扬起来大巴掌就呼父亲。

奶奶疼父亲，看自己的宝贝儿子要挨打，呼天抢地把爷爷的手抱住：

老头子，你要打就打我吧，儿子有什么错呢？怪就怪那个小浪蹄子不安分，找到了她，看我怎么收拾她！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母亲就像犯人一样，被押了进来。

奶奶看到母亲进来，眼睛都气亮了，腾地奔过去，咬牙切齿对准母亲的脸狠狠打了两下：

你这个小sao货，我让你跑，下次你再跑给我看看！

打了两下，还不解气，对着母亲又踢了两脚，复指着外公外婆狠狠道：

你女儿要是跑了，你们立刻把彩礼还给我家，一分钱都不许少。

外公外婆吓得诺诺回应：

亲家请放心，她不会跑到别处去，你看，我们不是把她送回来了吗？

外婆回过头又骂母亲：

你这个死丫头，女婿家那么好的日子，哪里亏待你了？

你已经嫁入他家，好好跟女婿过日子，好好侍奉公婆，再乱跑，打断你的gou腿，听见没有？

一群人围着母亲，大喊大叫大骂，恨不得要吃了她。

母亲眼睛含泪，要哭不敢哭，想跑没处跑。

她就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猫，惊恐地睁大眼睛，承受着一切的狂风暴雨，却没有人来拯救她。

正在这时候，父亲走了过来，他解开母亲身上的绳子，把她揽在了怀里，对众人说道：

你们不要再骂她了，她都要冻僵了，没看到她还赤着脚吗？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她不会再逃跑了，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大家都回去吧，散了。

说完这些话，他扶着母亲回到了新房里。

奶奶狠狠瞪了外公外婆一眼，发话道：

再有下一次，绝不饶你们，你们赶紧走吧，没事不要上我家门。

这时候，天已渐渐放亮，这场闹剧才结束，外公外婆一家人讪讪走出了奶奶家。

新婚之夜吃尽苦头的母亲，跳出了娘家的盘剥，又落入了歹毒婆婆之手。

而父亲单薄的身躯，怎么能保护得了母亲呢？

（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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