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帆：应加快生产性服务业发展

本报记者 慈玉鹏 北京报道

近日，第二十五届北大光华新年论坛在北京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举行，本届论坛的主题为“增长动能 中国探索”。研究员、重庆市原市长黄奇帆出席论坛并发表了题为《围绕新制造、新服务、新业态 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演讲。

黄奇帆表示，他理解的新质生产力由新制造、新服务、新业态这三个“新”构成。他认为，新服务即对全球产业链具有重大控制性影响的生产性服务业，实现中国式现代化，要加快发展生产性服务业；实现高质量的中国制造，必须把跟制造业强相关的高附加值的生产性服务业增加值搞上去。

提升空间较大

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考察时提出：“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

黄奇帆认为，新质生产力大致有三个“新”构成，即新制造、新服务、新业态。

提及新服务，黄奇帆表示，服务成为生产力的重要构成是社会分工深化的结果。新生产力需要有新服务，这个服务的重点在于镶嵌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当中，对全球产业链具有重大控制性影响的生产性服务业。关于服务业，世界经济版图里现在有三个特征：

第一个特征，与各种高端装备相关，服务业的价值往往占装备或者终端50%—60%的附加值。比如，一部手机有1000多个零部件，这些硬件形成的附加值占产品价值比例约45%，其余55%是操作系统、应用软件、芯片的设计专利等，本质就是各种服务。

第二个特征，整个世界的服务贸易占全球贸易比重越来越大。三十年以前，服务贸易占全球贸易总量的5%左右，现在已经达到30%，服务贸易与货物贸易相比，货物贸易比重在收缩，服务贸易在扩张。

第三个特征，世界各国尤其是发达国家GDP的总量中生产性服务业比重越来越大。美国的服务业占美国GDP的80%，是不是有泡沫？需要注意的是美国80%的服务业里面有70%是生产性服务业，这70%×80%即56%，也就是美国25万亿美元的GDP中差不多有13万亿美元是生产性服务业，是和制造业强相关的高科技服务业。欧盟27个国家服务业增加值占GDP比重是78%，这78%中有50%是生产性服务业，也就是欧盟GDP的39%是生产性服务业。美国生产性服务占GDP的50%以上，欧盟占40%左右，其他发达国家、G20（二十国集团）国家的生产性服务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也大体在40%—50%之间。

黄奇帆表示，对比之下，这三个服务的指标恰恰是我国现在生产力的短板，我国2022年GDP当中制造业增加值占27%，服务业增加值是52.8%，但这52.8%里面有2/3是生活性服务业，生产性服务业不到1/3，也就是说我国的生产性服务业占GDP比重约为17%—18%，跟欧洲（40%）、美国（50%）相比差距比较大。

服务贸易结构待优化

黄奇帆表示，按照国家统计局的《生产性服务业统计分类（2019）》，生产性服务业包括生产活动提供的研发设计与其他技术服务，货物运输、通用航空生产、仓储和邮政快递服务，信息服务，金融服务，节能与环保服务，生产性租赁服务，商务服务，人力资源管理与职业教育培训服务，批发与贸易经纪代理服务，生产性支持服务，共十大类。这十个板块和制造业是强相关的，制造业的各种附加值，服务性的附加值都是由它来代表，如果不到位则制造产品就不会高端化。目前我国虽然制造业的增加值占全球比重接近30%，但与制造业强相关的生产性服务业却相对滞后，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中位置不高的根源就在于这个方面。

“此外，中国的服务贸易也存在结构比例与世界不同步的问题。”黄奇帆表示，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的数据，2019年全球服务贸易占全球贸易总额大体上在30%左右，中国的服务贸易占贸易总额比重2022年也不足20%。我国服务贸易出口2022年是2.85万亿元人民币，一半以上是生活性服务业的出口。我国有3万多亿元人民币的服务贸易进口，进口的基本上都是生产性服务业，可惜进口的生产性服务业大部分不是中国贸易公司做的生产性服务业进口，而是外国服务贸易公司做的生产性服务业对中国的输出。

黄奇帆认为，培育新质生产力，实际上就是要使中国服务业的50%是生产性服务业，整个GDP板块中生产性服务业要力争达到30%。如果我国的服务业占GDP的60%，60%里面有50%是生产性服务业，整个GDP板块当中生产性服务业就能够占到GDP的30%。尽管还达不到欧洲（40%）、美国（50%）的比例，但是由现在的不到20%增加到30%，这增加的10个百分点，对现在120多万亿元的GDP来说就是12万亿元。如果服务贸易也增加，从现在12%的比重增加到全部贸易总量的30%，使我国的高端制造中服务价值能达到终端制造产品总体附加值的50%左右，这是新质生产力制造业的方向。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制造也就得到发展。

（编辑：朱紫云 校对：翟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