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路遇“咱当兵的人”

作者：郝加献

唐玄宗初期，国家日渐强盛，封建统治者开始滋长扩张的野心。唐玄宗后期，不断征调士兵进行黩武战争，疯狂开边，造成惨重的伤亡和生产的荒废，伏下了国家衰乱的严重危机。

都城长安北面，是滔滔流过的渭水，河上跨桥，通向咸阳大道，称咸阳桥。出征的士兵们为皇帝开疆拓边，一拨又一拨从桥上走过，弓箭指向远方的西域。

公元751年，也就是天宝十年，杜甫几番站在桥旁，路遇了“咱当兵的人”。

兵车隆隆响，战马萧萧叫。“咱当兵的人”将要出征，各个兵士在腰间挎着弓箭。

他们的爹娘妻子儿女跟着前来送行,尘土飞扬弥漫咸阳桥，扯衣跺脚拦路痛哭，哭声震天直上九重霄。

杜甫上前询问：“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他们回答：官府征兵实在频繁呀！

有的兵士才十五岁，就被派去北方驻守黄河；年龄到了四十岁，还要到西北边疆搞军垦。

去的时候年龄小，里长给他包头巾，战罢归来头发白，又被征调去边塞。

边疆战士流血成海水，皇帝武力开边却无尽头。

您没听说吗？华山以东，唐朝建置近二百州郡，千万村落全都长出荆棘与枸杞，纵有健壮妇女拿起锄与犁，田垄荒芜已经分不清东和西。

秦地兵丁强壮耐苦、能征善战，被朝廷调来调去，同鸡犬没有什么区别。

您虽然关心我们，有所询问,我们服役之人怎敢轻易倾诉怨恨!

今年冬寒的季节里，关西兵卒还在征战不停息；县衙门却急着催索要税租，您说，无人耕田种粮食，租税能从哪里出呢?

早知生个男孩儿是坏事,还不如生个女孩儿呢。生了女孩儿还能嫁给近邻，养儿育女，生了男孩儿应征去打仗，最后埋没在荒草里。

您是没看见，在那青海湖边，朝廷与吐蕃几番争战，自古以来，磷磷白骨无人收葬，新鬼喊冤，旧鬼痛哭，阴天下雨，一片哀嚎声啾啾。

言之凿凿，听着戚戚。

出征兵士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让诗人杜甫深为震撼。

史书《资治通鉴》载:“于是行者愁怨，父母妻子送之，所在哭声震野。”

杜甫早在751年所作的这首七言乐府《兵车行》就艺术且真实记描写了这一撕心裂肺的送别场面，“诗史”之誉，当之无愧。

【作者简介】郝加献，1962年出生，北京密云人，长期致力于文化散文创作。2022年2月录入百度百科。长篇历史散文《旷世名园圆明园》荣获纪念圆明园罹难150周年大型征文优秀奖。曾出版《我读毛泽东诗词》《玉女之殇》《中国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