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钰和邱处机的日常，平常心中见不凡，难怪尹家少年心动

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第二十四章 驱鱼留巢

前文链接：第四卷第二十三章

三个人也不知道谈论了多久，却见日已中天，远远的那家人带了十几个短衣精干之人向这边走来。

那家人名叫王勇，他见到王员外后，马上飞奔过来说道： “员外，人我已经都找齐了，听员外吩咐。”说着就领了一个三十多岁名叫马大的精壮汉子过来，介绍说这是本地平时给人家建房修屋的老手，之前曾做过几处建桥修路的工程。

马大见了王员外连忙见礼，接下来就和王员外简单说了下怎样分工、日程安排的事。看王员外并无异议，马大就带了两个人去河中测量，更多的人则分别去往各条山路上寻找合适的木材。

马钰和邱处机站在河岸上看着众人忙碌，王员外则陪了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话。

正在这时，远远地只见尹和娃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布包袱。他走近之后看到邱处机，连忙把手中的包袱一递： “道长，这是我回到家后爷爷让我送来的！”

邱处机打开来一看，却是洁白暄软的几个馒头，他连忙向尹和娃说道： “多谢多谢！”

王员外好奇地过来看了一眼，不由说道： “咦，道长，你们就只吃这个哪行啊？我说小孩，你可也真是的，光带这个给道长吃，怎么不带些菜来？”

尹和娃听王员外责怪他，脸上不由一红，可是他人小又不知道怎样辩理，站在那儿未免尴尬。

邱处机一见，连忙说道： “王员外，我们习惯如此，又岂能像在家人一样，在饮食方面那样讲究！”

王员外连连摇头说道： “太清苦，太清苦了！这怎么能行！”

两个人说着话，旁边的马钰却一直都没出声。

尹和娃原本苦于无法和王员外争辩，此时就把目光投向马钰，希望他能替自己说几句话，也好化解一时尴尬。可是马钰的目光却看向河中，不知道在看什么，脸上现出些忧色来。

尹和娃不由顺着马钰的目光向河中看去，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由走到马钰跟前，问道： “道长，您在看什么，为什么看起来这样不高兴呢？”

这时，邱处机也注意到师兄已经有一阵没吭声了，就转过头去看。

马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指着河中说道： “你们看，这河中的鱼见有人来，正在慌乱逃窜，现在只是见了人就如此，等到修桥的人都下河去，不知道有多少鱼会因此而遭殃？”说到此，又侧耳听了听远处，伐木之人显然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木材，有隐约的号子声传来，还伴随着斧砍刀斫之声，因此有不少原来树上栖息的鸟纷纷鸣叫着，飞离原来栖息的巢穴，正四处逃散而去。

马钰侧耳倾听良久，说道： “只为我们修桥，却不知道连累多少生灵受累！倒未免失了我道好生恶杀之理。”

“道长，那不过是些水里的鱼，树上的鸟，惊散了它们又有何妨！不碍事！不碍事！”王员外大手一挥说道。

“怎么不碍事？”没想到这时尹和娃却脸色通红地争辩道： “小鸟也有家，现在你们把树砍了，它们就没家了，你想想看你如果没家了会有多难过？”

“真是小孩子见识！”王员外说道， “现在我们砍树是为了修桥，这如果没有桥，有多少人要趟水过河，那岂不是很不方便？你倒说说看，是给小鸟保住家重要还是给人渡河方便重要？”

“当然都重要！”尹和娃说道， “我家中的屋檐下也有几只燕子做巢，它们经常把地上弄脏。我以前不懂事，总是要把它们赶走，可是爷爷却说，燕子在家中筑巢，是家中兴旺的吉兆，人有了家，也应该想着让燕子安居才对。那燕子不也是鸟？燕子的家要保住，小鸟的家为什么就不能保住？”

王员外一听，愣了一下，觉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就问道：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那就不要砍那些有鸟巢的树嘛！”尹和娃说道。

王员外一听，点了点头，说道： “你这个小孩子说得倒也有道理。”然后就把王勇叫过来说道： “你去叮嘱一下那些伐木的工匠，选木材的时候，先看看树上有没有鸟筑巢，没有鸟巢的才能砍。”

王勇摸了摸头，看了一眼尹和娃，无奈地应道： “是！”走了两步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说道： “员外，之前我可不知道见过多少砍树的，也从来没听说过要给鸟保巢的事！”

“快去！”王员外哭笑不得地说道， “你没听说过是因为没有人懂！我还没听说过呢！不过听这孩子一说，设身处地地想上一想，鸟儿筑巢也多有不易，能保住就为它们保住吧！”

王勇一听，只好赶紧跑着去了。

尹和娃大模大样地拱手对王员外施了一礼： “多谢王员外成全！”

王员外咧开嘴笑道： “我说孩子，现在咱们能够保住这鸟巢了，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来护住这河中的鱼呢？我先说好了，我可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护住它们的！至于他们么，”他指了指正在河中忙碌的马大，还有山上正忙着伐木的工匠们， “他们可是巴不得能逮住几条鱼吃呢！”

“这……”听王员外如此说，尹和娃也不由为难起来。

尹和娃年龄小，从小在山里长大，山里的鸟、水中的鱼就像他的玩伴一样，所以此时一见修桥恐怕会伤害到它们，不由得就向王员外求情叫工匠们不要伐倒那些有鸟巢的大树。王员外顺从了和娃的意思，却又故意给他出难题，他倒想看看这孩子到底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尹和娃想，这水里的鱼没有巢穴可住，每天只是在水中游来游去，忽东忽西，又不像自家养的牛羊一样可能还能听懂人的话，这一时又如何护住它们呢！所以他不由将求助的目光看向马钰，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如果能够告诉这些鱼儿，让他们游到安静的地方去安身就好了。”

马钰和邱处机听到了王员外和尹和娃的一问一答，都觉得尹和娃这孩子聪明机灵，善良心慈，倒不同于一般山里小孩的顽劣，都不由微笑着点头。

马钰看尹和娃将目光看向自己，不由笑道： “好，那咱们就告诉河里的鱼赶紧搬家吧！”

“道长能让鱼搬家？”尹和娃看着马钰好奇地问道。

马钰抬头想了想才说道： “我先试试吧。”说完就走到离河水略近的一块大石上，盘膝坐下，微阖双目，双手掐诀，只是默诵不已。

他此时的神情看起来无比自在、平和，微风一吹，道袍随风吹动，突然就有了一种道骨仙风的姿采。

邱处机见了，心里不由暗暗称赞一声，心想： “没想到师兄修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和师父当年倒真是不相上下！”羡慕之余不由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修行，尽快有师兄这样的本事。

王员外虽然见多识广，不过却从来没见过这番景象，尤其刚见马钰之时，马钰虽然穿了道袍，但是其神情、举止实在和村镇上最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也差不多，只不过无形中比那些教书先生多了一份贵重之气，让人不由得就从心里面想要去敬重。

但是此时，马钰看起来却与原先大不相同，他的神情十分宁静平和，但是随着诵读时间越来越长，他脸上的红润光彩越来越加重，渐渐的整个脸庞就笼罩在一片轻微的红光之中，这红光慢慢扩散，逐渐将他整个人围拢了来，好似在身体周围聚拢了一个淡红色的光团一般。

尹和娃原本十分好奇，不过他到底年少，没有耐心一直盯着马钰看，眼睛一会儿看看马钰，一会儿又看看王员外和邱处机，看大家都屏息静气的样子，就又向远处的河水望去，看着马大他们走得越来越远。

尹和娃的眼神一向很好，平时又喜欢看河中鱼游来游去，此时看到随着马大他们行进的距离，不断有鱼从他们附近游开。尹和娃的目光就看住了水中的鱼，突然他轻轻地“咦”了一声，说道： “这些鱼看起来好像在排队！这个样子我可从来都没见过！”

“胡说，鱼又不是大雁，又怎么会懂得排队呢？”王员外说道，他虽然这么说，但是也忍不住随着尹和娃的目光看去，脸上也现出惊疑的神色来： “果真！这些鱼都聚在一起，又这么快的向一个方向游了，倒真像排起队来行进一般！”

邱处机一听，知道师兄的做法果然奏效了，好奇心起，不由走到河边仔细观看。

果然，只见大大小小无数条鱼正汇聚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鱼群，挤挤挨挨，整齐地向下游游去。

看到此种情景，邱处机向师兄看去，只见马钰已经收功站起，也笑吟吟地看向河中的鱼，说道： “从前听师父说过此法，一直没有用过，今天一用果真见效！”

“道长果真是有大神通的人，实在是功德无量啊！”王员外佩服得竖起大拇指， “实在是让我王大勤佩服得五体投地！”

马钰笑道： “倒不是我有大神通，实在是我师父的功德！”

尹和娃先是呆呆地在河边看鱼群远游，看得鱼群游得不见了踪影，这才转身过来说道： “我师父果然厉害！”

“哎，小孩，你别乱叫，你说谁是你师父？”王员外问道。

“这位道长就是我的师父啊！”尹和娃向马钰一指说道。

马钰看尹和娃用手指自己，不由微微一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收你为徒弟了？”

“你虽然没收我做徒弟，不过我却已经把你当师父了！”尹和娃说道。

邱处机听尹和娃这么说，心中不由一动，想起当初自己见到王重阳时也曾经这样说过，如今尹和娃的年纪和自己当年可不是差不多大？听尹和娃刚才和王员外的一番对话，这孩子实在是善根不浅，不由就笑着对师兄说道： “师兄，这孩子经常到磻溪来，他倒是一心向道，不如您就收他为徒吧。”

马钰听邱处机如此说，不由轻轻用手捋了捋胡子，问尹和娃道： “你家住哪里，家中都有什么人？”

“我家就在离这儿几里地的潘家坳，家中有爷爷、父母，还有一个妹妹。”尹和娃口齿伶俐地说道。

“你想拜我为师，恐怕还不行啊。”马钰说道。

“为什么不行？”尹和娃问道，不由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神情颇为不悦。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