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3月,李延禄所率抗日救国军在东满密林中激战时,发现了一辆满载子弹的汽车,旁边一具日兵尸体上有张纸条,上面的字令他们大吃一惊。
纸条上写着:“亲爱的同志们:我看到撒在沟里的宣传品,知道你们是共产党的游击队。……我把我运来的十万发子弹赠给贵军。它藏在北面的松林里,请你们瞄准日本法西斯军射击。”信的落款是“日本共产党员伊田助男”。
李延禄带领游击队员隆重安葬了他,后来还把当地一所小学命名为“伊田小学”。
流亡苏联的日本共产党创始人片山潜病逝后,野坂参三成为领袖。为便于反战宣传,1940年春,野坂参三随治伤痊愈的周恩来乘苏军飞机来到中国,前往延安创建在华日本人反战同盟。他化名冈野进(中文笔名林哲),在中共帮助下开办了日本工农学校,该校在几个敌后根据地内又开办分校,就地教育日俘转变思想。
日本发动侵华战争之初,因国民长期受军国主义思想的毒害,许多人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不仅许多男子以成为“出征军人”为荣,一些妇女也到了如醉如狂的地步。当年的日本报纸曾登载了这样一些骇人的奇闻:“大阪有一名24岁的青年因未被选派出征满洲,从新世界通天阁跳下自杀”。
“姬路市姬路第一O师团军医家中的女佣人,为激励士兵出征,从山阳线列车跳下自杀。”
一些日本女孩在心上人将要加入侵略者的队伍,到异国他乡的战场上执行血腥杀戮的任务时匆匆完婚,以此激励丈夫。有一个叫千代子的日本新娘为了不让自己的夫君分心牵挂,居然在新婚之夜趁丈夫熟睡的时候,躺在丈夫身边悄悄地用小刀切开了自己的喉管自尽。事件发生后,日本媒体大肆炒作,千代子被尊崇为“昭和之烈女”,这所谓的“事迹”被拍成电影在侵华战争的前线军人中上映。千代子的丈夫井上清一因此成为中国战场上最凶残的日军指挥官之一,他指挥屠杀了3000多平民,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平顶山惨案”。
对于这样一群失去理性的官兵,除了要在战场上让他们付出侵略的代价
外,还要采取其他办法让他们回归理性。抗战期间,重庆的对日广播电台里传出了悦耳的女声,她用流利的日语向侵华日军作反战宣传。她最有名的一段话是:“日军同胞们,当你们的枪口对准中国人的胸膛,当你们大笑着用刺刀挑死一个个无辜的婴儿,当你们手举火把点燃一栋栋草房,当你们扑向可怜的少女时,你们可曾想到过,这是罪孽,是世界人民不可饶恕的滔天罪孽!当你们高喊着誓死效忠天皇,一腔热血尽洒在中国大地之时,你们可曾知道,这是为谁卖命?又是为谁效忠?圣战的祭台上的亡灵,是英雄,还是罪犯?”
这位女播音员名叫绿川英子,是一位嫁给中国人的日本妇女。她每周一次的广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听了她的节目,有的日军士兵放下了武器,有人呼喊着亲人的名字剖腹自杀,军舰上有些士兵拒绝登上中国大陆……她被日本军国主义者骂为“娇声卖国贼”“赤色败类”,但周恩来却表扬她是日本人民忠实的好女儿、真正的爱国主义者。绿川英子后来在东北解放区病逝,中日友好人士却长久不能忘怀,著名影星粟原小卷还在电视剧中扮演了她。
全面抗战初期,日军作战普遍极为凶悍顽固,宁死不当俘虏,这既是出于轻蔑中国人的毒化教育滋生的自傲感,也是因日军制定了严酷法令。
根据《战阵训》,“被俘乃军人最大耻辱”,落入敌手必须自杀。日军还制定了“战时100小时不归队除籍令”,即除特殊情况外,失踪者如四天四夜不归队便认定“战殁”,灵牌送入靖国神社成为“护国神”,家属享受抚恤金。这一规定实际上断了被俘人员归路,若活着回来等于嘲弄了靖国神社,本人及家属在日本都无法做人。一些负伤的日兵被八路军抓到后送回时间稍晚些,都只得在全队集合面前自杀向靖国神社“谢罪”,才能保住本人名誉和家属所受抚恤待遇。
根据日军这一特点,解放区军民抓获日本兵后,除对坚决要返回者经简短教育尽快送归,大多数人还是动员留下并说明这是唯一生路。八路军总部曾严格规定了俘虏政策:“一、对于被我俘虏之日军,不许杀掉,并须优待之;二、对于自动过来者,务须确保其生命之安全;三、在火线上负伤者,应依阶级友爱医治之;四、愿归故乡者,应给路费。”
被俘日军以本军对中国人的残害和自己所受优待相对照,普遍感到过去所受宣传是欺骗,认识到中共军队是仁义之师,产生敬意后便愿意留下。
李延禄(1895年—1985年),吉林省延吉县人。号庆宾,曾用名张德福、杨明、徐阿六、李士林。1929年参加革命。1931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抗日联军。建国后任黑龙江省副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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