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天下大乱,整个中国都陷入战火之中,农民起义军、贵族叛军、土匪流寇等并时而起,南北都乱成了一锅粥,更不必说胡人、突厥等的虎视眈眈。然而,以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决定天下大势基本走向的还是中原和北方地区的战争。南边的势力虽然也多,而且还有萧铣、杜伏威、辅公祏这样的大势力,几乎平分了长江以南地区,但以南克北,难度实在太高,中国历史上干成这事的也就属明太祖朱元璋了,且不说论武功韬略,萧铣等人连背影都摸不着,在隋末南方的经济实力也不像元末那样对北方呈现吊打的态势。在那个时代,北方铁蹄横扫南方才是历史常态。
北方的割据势力也很多,不过能够一争天下的除了高卧长安伺机东出的李渊李世民的唐军势力,还要数震动天下的李密、据守东都的王世充和雄踞河北的窦建德。李密败于王世充手,归附唐朝,后来又反叛被杀,而王世充和窦建德都被秦王李世民给亲手收拾了。不过李渊这人作为胜利者,有时候做事儿也不太地道,对于失败的投降者容忍度很低。李密反叛被杀,这是应该的不必多说,但李密反叛的原因是降归李渊的时候受到的对待不太好,被李渊任命为“光禄卿”,虽然也是从三品,但如同魏晋时期的太官一样,让一个曾经号令天下的诸侯当此一职未免有点磕碜,况且二人本属同宗。或许李渊是在报当年李密颇为狂妄地呼之为兄的一箭之仇,但于人君,尤其是作为胜利者的人君来说,器宇显得稍微小了一些。
唐高祖李渊
雄踞巴东、荆襄之地的萧铣,在投降李渊之后也没啥好结果,不过这事也赖萧铣自己,你都投降了还耍什么君王的派头。萧铣投降被送到长安,高祖李渊照规矩数落其种种逆反罪过,其实萧铣只要听着唯唯应声也就是了,他偏不,非要耿直地辩解:“隋朝失民心以致权柄旁落,天下人共起逐鹿。我萧铣不能上膺天命,所以今天被陛下所擒,不过也就是像当初秦末田横南面而王一样,何曾有负汉朝呢?”就道理来说,萧铣说的更近实情,本来李渊和萧铣对隋朝都是叛军而已,只不过李渊赢了就把别人都贬为犯上作乱,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犯上作乱呢?不过这一怼把李渊惹毛了,本来仍不失封侯之位的萧铣这下直接嗝屁了,被推往长安朝市斩首了。
李渊还干了件不是十分地道的事儿,窦建德经营河北,与王世充联合一起对抗唐朝大军,尤其是对抗李世民,给唐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不过窦建德这人还是不错的,以仁义立身,对各方面的势力行事都颇为讲究德义,对唐朝也不例外,先前二军对战也常互有胜败,李渊的堂弟淮安王李神通和亲妹妹同安公主都陷于窦建德军中,不过窦建德仁义,把二人都又护送回了长安,这不能不说非常给李渊面子了。而且一度为自己所用的李密旧将徐世勣反水逃到唐国去了,人家都劝自己把徐世勣全家给杀了,窦建德都拒绝了,徐世勣之后可是李世民的心头爱将。这么看,窦建德对唐朝怎么说也称得上有德惠了。
虎牢关一战,窦建德的夏军大败,自己跑路到山谷中被唐朝将领抓获,献俘京师,李渊话都没多说,就不念旧情地把窦建德给杀了,这也太不讲情面了。这多少有些不义的一杀,毕竟还是有些恶果的,起码窦建德夏军的旧将对此是深为不满。正好唐高祖下旨征召夏军故将范愿、董康买、曹湛、高雅贤等入朝,其实是要任用他们。但这些人却不相信,都说:“昔日我夏王对唐朝素有德义,如今唐得夏王就杀了,何况我辈呢?我等若不为夏王报仇哪有脸去见天下的义士呢?”
于是共推刘黑闼为主,几人以几百兵起事,攻下几个州县之后即张坛祭奠窦建德,向天下申明其起兵的主张。之后半年之内,连下许多河北州郡,昔日散落各地的窦建德旧军纷纷来归,又加上刘黑闼等人连和突厥、高开道、徐圆朗等势力,很快窦建德故地就又掌握在他们手中了,估计这时候李渊有点后悔杀窦建德了。
当然李渊不用愁,他有个好儿子李世民,李世民再率大军来剿灭,秦王一来,刘黑闼等人实在招架不了,大败逃到突厥境内,又平定了太行山以东地区。
不过刘黑闼没有放弃,不久就又纠结兵力来犯,这回李渊没派李世民,他终于想起给自己的皇太子李建成一个立功机会了。李建成也没辜负期望,没费太多周折就把刘黑闼给解决了,这也是武德初年能找到的鲜有的李建成沙场建功的记载,尤其是平定的还是这一北方不小的反对势力。当然李建成赢得不算太光彩,毕竟李世民已经击破在先了,生力军都被消灭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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